“那這樣好不好......”顧君行的聲音溫柔似水，“我也想吃，你買一包，我買一包，到時候我們交換可以嗎？”

    程月亮的眼睛像是一下子亮起來，抓著手里的兩袋棉花糖有些小心翼翼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鳖櫾掠X得此刻他是真的將眼前的程月亮當成小孩。

    程月亮手里拿著屬于自己的關東煮還有那袋棉花糖，顧君行結完賬后轉身就看見小姑娘一直不好意思看著自己，出去后也是亦步亦趨跟在身后。

    “我好像沒有錢?！背淘铝恋氖职际潜活櫾路旁谲嚿系模褪桥滤@個狀態(tài)下直接當垃圾扔了都不知道。她苦惱了一會兒，咬了咬唇，“哎，下一次，下次，下次一定我請你?！?/br>
    “哈哈哈哈哈哈?！鳖櫾滦Φ枚亲油矗^去摸了摸程月亮的頭，說，“你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寶貝啊?！?/br>
    顧君行原本清冷的臉上也是笑意，路燈的光是暖色調的，程月亮跟著傻笑。

    顧月也買了一份關東煮，就在外面的長椅上，程月亮跟顧月兩個人坐著吃，要是有人路過，不得不說一句穿著禮服吃這個也太接地氣了。

    程月亮吃完后意猶未盡，將湯底都一飲而盡，伸出舌頭舔了舔殘留在唇邊的痕跡，同時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發(fā)出滿足的一聲。

    “哎，每次參加這種宴會都是餓著肚子，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顧月也將最后一口吃完，跟程月亮如出一撤的動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哥你不餓嗎？”

    顧君行搖搖頭：“還餓嗎？”他這句話是對兩個人說的。

    程月亮撕開自己手里的棉花糖，最先拿了一個遞給顧君行。白色的棉花糖在她手里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異常的誘人。

    “給你，你先吃?！背淘铝烈娝麤]接，于是又往他面前湊了湊，等到顧君行接過手，程月亮立馬給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個，然后再分給顧月。

    哪怕是這個時候，本質里狗腿的心也沒變。

    先不說她可知道誰給她買的，再說憑著一張臉，程月亮都要先給顧君行。

    在長椅上吃完最后一口，程月亮將手里拽著空空的袋子，打了哈欠，眼皮子一耷一耷的，顧月還在吃最后一口的時候，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就靠了過來。

    程月亮就這樣睡過去，顧月都驚了。

    她沒敢動，而這個時候顧君行上前一步，伸手輕松就將程月亮一個公主抱起。

    “走吧?！彼麖街蓖＼嚨牡胤阶呷?，顧月連忙跟在身后。

    好不容易將程月亮送回到家，得虧是指紋解鎖，不然如何把已經(jīng)睡得一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的程月亮叫醒就變成一個棘手的問題。

    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了大廳里一個衣架子的制服裙，顧月‘哇’了一聲，走過去看了一眼，隨后目光落在另一個架子上的lo群上。

    主臥室很好找，顧君行抱著她進去，最后輕輕放在床上。

    一沾床程月亮自覺的往被子里縮，因為還穿著外套的緣故有些不舒服，開始自己動手想解開。顧君行不過是外出叫顧月來幫忙的瞬間，程月亮已經(jīng)將外套都脫了，裙子滑落露出一片潔白肌膚。

    顧君行瞬間就轉頭，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對顧月說：“我在外面等你?！?/br>
    等顧月給程月亮收拾完畢，出來的時候看見顧君行正站在那兩排架子前看衣服。顧月走過去說：

    “看見沒有！像我們這種小仙女就喜歡穿這種。”

    顧君行也沒反駁她，顧月覺得他看這些裙子的目光這么認真是干什么？

    “這些衣服......”顧君頓了頓，“在哪里可以買？”

    “哥，你問這個干什么？”顧月變得有些驚恐。

    “收起你腦子里的胡思亂想。”顧君行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顧月這才收起刻意的驚訝，嘖了一聲：“怎么？又要出手了？哎呀那顆大寶石項鏈在哪里呀，我真想去瞧瞧。”

    “下一次能不能不要用我的名義?！鳖櫾聡@了一口氣，“你給我起點就這么高的禮物，你考慮過之后我送什么嗎？”她可沒這么有錢！

    “投其所好嘛，我懂我懂?！?/br>
    “要不然你給我也買一份，這樣你就擁有了強有力的幫手?！鳖櫾掠X得他出手肯定闊綽，她不是買不起，但是有人送自然也是很開心的。

    “幫手？”顧君行將這兩個字重復了一遍，“你確定？”

    “這自然是——”顧月笑了兩聲，“嘿嘿，不存在的?！?/br>
    “鏈接發(fā)我?！鳖櫨姓f，“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彼x開的時候將手里的那袋棉花糖放在桌子上。

    顧月聽他這個意思就是同意了，歡呼一聲跟著離開，這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快樂真的是太棒了。

    她要將自己購物車里，噢不是，是月亮喜歡的問出來，到時候清空購物車就有人了。

    ***

    程月亮是被渴醒的，起床閉著眼，沒在床邊找到拖鞋，干脆光著腳丫子就出去。接了一杯冰水咕嚕咕嚕喝完，自己又跑回臥室，撲騰倒下去，卷起被子打算繼續(xù)睡。

    “恩？”她突然哼了一聲，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失焦后又重新聚集，眼珠子轉了轉，眉頭一皺，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些不簡單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間，程月亮覺得懶得想了，先睡再說吧。

    但是直到看見自己伸出來的一只手臂上的紅痕，記憶卻開始慢慢回籠，從江音裊掐了自己一把開始，再到三杯那味道很好的果子酒。

    程月亮倒是想讓自己斷片，但是她沒有。

    所以才會清晰的記得之后發(fā)生的每一件事，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像棉花糖?！本让?，這種癡漢的話語真的是她說得出口的嘛？還當面說。

    程月亮雙手都快要把被子揪爛，越回想越想當場失憶，恨不得穿回昨晚掐著自己脖子說別吃了！！

    正在回想自己做過的蠢事，床頭柜上的手包里傳來電話聲，程月亮拿過來。

    是顧月，程月亮心里是莫名松了口氣。

    “月亮醒了嗎？”顧月打了個哈欠。

    “醒，醒了?！背淘铝恋皖^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昨天謝謝你幫我換衣服了?！?/br>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你的衣服是誰換的呢?！鳖櫾孪袷怯行┦拔疫€特意一覺醒來就給你打電話，就想看看你的反應?！?/br>
    “那倒不至于，不至于?！彼睦锔疫@樣想顧君行，那不是對他的侮辱！是對自己太沒有逼數(shù)。

    又聊了會天，掛斷的時候顧月飛快說了一句：“你昨天可是我哥抱回去的！我可是第一次看他公主抱呢。”

    程月亮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好，沒有酒味，要不然她無法接受自己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在顧君行懷里。

    渾身黏糊糊的，還是起床洗了個澡。吹風機沒在浴室，她裹著干毛巾出去找，然后看見了桌子上那袋棉花糖。

    在程月亮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她是在鎮(zhèn)里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的。她沒有弟弟，但是卻有一個堂兄，比她還大兩歲，跟她兩個人算得上標準留守兒童，就是待遇比她好。家里要是有rou的話，一定是他碗里，程月亮頂多撿漏。

    還記得有一年春節(jié)父母回來，有一個年輕的jiejie看她可愛給她兩顆分裝的棉花糖。

    程月亮攥手心里特別開心，打算藏起來等晚上過新年的時候再吃。只是轉頭就碰上小霸王堂兄，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特別聽話的孩子，被搶了東西淚汪汪的去找mama。

    可惜得到的是不耐煩的回答，還有埋怨她年紀小就學她爸，貪心自私，整個程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其實程月亮愿意分一個給堂兄的，如果他不直接將兩個都全部搶走的話。

    包括后來，無論是堂兄還是其他人，她mama對她灌輸?shù)亩际莿e買或者只能要一個，如果只有一個那一定是給其他人，還曾因為她在商店猶豫徘徊哪一個的時候突然發(fā)飆打了她。

    慢慢長大，程月亮明白了不是因為當年沒有錢，也不是為了讓她養(yǎng)成好習慣。僅僅只是單純的在她身上發(fā)泄著因為自己的不幸，就好像是一個宣泄口。

    所以哪怕她也不喜歡堂兄，不喜歡程家人，但是她好像是更討厭自己。

    后來程月亮就一直自己攢錢，不斷的想找機會能賺外快，為的就是想有一天能自己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將曾經(jīng)的‘不可以’還有‘不行’抹去。

    說實話程月亮真的被顧君行昨天的舉動暖心到了。

    他沒有對她說都給你買，反而是愿意蹲下身來說交換。也許是為了遷就一個喝醉的人，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緒。

    嗚嗚嗚，這種人無論是當朋友還是偶像真的都是太完美。

    程月亮覺得他太治愈了，完全就是暖心溫柔小天使。

    第24章

    程月亮編輯了半天給顧君行發(fā)的消息，最后發(fā)出去的還是最簡單的三個字——

    謝謝你。

    堆積了兩天的快遞，程月亮明明記得只有六個，沒想到卻出現(xiàn)了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看了寄件人，不由得發(fā)出‘咦’地一聲，居然是之前她買的兩個bjd其中之一。

    這才過去兩個多月，速度這么快的嗎？程月亮以前也沒買過，她買幾條小裙子還能負擔起，買娃娃就有點過于奢侈。畢竟買娃容易養(yǎng)娃難，后續(xù)支出可比買一個娃多多了。

    抱在手里沉甸甸的，程月亮艱難抱回家后輕輕的放在地上，生怕自己下手重了里面的人兒就會受到傷害。

    “剪刀呢?！彼X得自己收納能力還有記憶真的不行，找一圈終于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帶去書房的那把剪刀，“晚點我多買幾把回來。”每個地方都放一把。

    將外面的一層快遞包裝的箱子去掉，里面露出來的是娃的官箱，深藍色的，有點像綢緞的質感，看起來還挺高級的。

    程月亮對于bjd的最初印象是某次參加漫展，有一個小jiejie手里抱著的娃，穿著跟她同樣縮小版的衣服。妝容精致可愛，還能凹造型，除了價格貴，價格貴是她不配。

    程月亮當年就去做了不少功課，也曾在貼吧看了新人洗白貼，一直等著畢業(yè)工作后買一個，將其養(yǎng)成自己喜歡的二次元人物。

    打開后就是素體，程月亮買的是不要官妝的裸娃，一顆腦袋就是白煮蛋干干凈凈。檢查了一番沒有破損，于是去淘寶簽收了。這個時候才看見店主給她說，原來是之前分期的妹子遲遲沒有來交尾款，這一個就先提前給她了。

    意外之喜但是也打亂了她的計劃，程月亮趕緊上微博去找妝娘。

    妝娘有時候并不是有錢就行，大多數(shù)都是有檔期的，每個月只會接一定的數(shù)量，畫得非常好的更是郵件抽選。

    反正總結下來就是時間長，有些可以給錢加急，但是最少也是一個月，她倒是不在乎一個月，只是這一時挑花了眼，最后找了一個跟她同好的太太。

    這個世界跟原世界的銜接大概就是只要是出名的，不是小眾圈子的名都會在這個世界等同出現(xiàn)，而程月亮找的這位太太是跟她一樣的同好，她特意搜了關鍵詞，發(fā)現(xiàn)了她的微博。

    這樣就很好，那么她想要的樣子，妝娘太太會比其他人更懂。

    加上對方的q/q，按照她給的送妝要求將娃的所有信息都發(fā)出過去，是哪一家娃社的哪一個娃，上妝史或者是否已經(jīng)卸完妝，剩下的就是要求，色系。

    程月亮還選了一個加急，多加了一百五十元，加上妝容一共是450塊，并不算貴。

    等到太太回復接下，拍下鏈接給了妝錢后，程月亮之前專門買的送妝頭盒就有用了。

    只是她現(xiàn)在面臨著一個難題，如何將娃的頭給取下來，為此她又去看了專門的教學視頻，將娃的頭蓋打開，那里里面一般會有店家的標志，也算是一個防偽標志。

    只是真的讓她提里面的勾子時，程月亮猶豫了，手摸著那個鐵鉤就是不敢下手。

    這要是一個用力會不會直接把脖子拉斷啊？

    她試著輕輕的提了提，發(fā)現(xiàn)很緊。

    程月亮實在不是敢動手，于是尋求場外協(xié)助。

    顧月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一份早餐，昨天她跟顧君行一起回的顧家，早上梅姨煮的皮蛋瘦rou粥，顧月直接給程月亮拎著保溫盒就來了。

    “我昨天就想說了，你怎么把這兩個衣架子放在這里?！?/br>
    “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放回衣帽間?！背淘铝敛缓靡馑颊f之前當時正在錄視頻，為了二百塊錢努力打工。“謝謝你的粥，很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