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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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童頓了頓,小心翼翼道:“一爐沒有,師姐你看拿五顆行嗎?” 今日是仙門競法大試,靈翠峰上為此盛會足足準(zhǔn)備了一年的丹藥,倒也沒料到今年創(chuàng)藥幾乎沒人來拿、燒傷藥倒是掏光了靈翠峰丹房的老底。 清心丸雖還有不少存貨,可也不能一爐一爐地往外送。 “行吧。”燕妙妙不情不愿,從丹童手里接過五顆清心丸,在丹童未及出口的驚呼下,一氣全都塞進(jìn)了嘴里。 接著又“哐”地一聲,十分干脆地轉(zhuǎn)身帶上門走了。 回房間的一路上,燕妙妙也沒覺得自己心里的燥郁下去多少——看來五顆清心丸還是不夠。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她活了六十七年,母胎單身兩世,從沒琢磨過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她不知道為什么溫斂沒有按照原定劇情喜歡上南葛弋。 更不知道為什么溫斂會喜歡上她這個背景板女配。 幾十年來,她光想著好好養(yǎng)大南葛弋安安分分等劇情,卻沒想到最后居然崩在了自己身上。 感覺一夕之間老了二百萬歲。 * 丹房同她的房間離得不近,她去的時候帶著火,直接飛了過去,如今回來用腳走,便顯出了距離。 路過靈翠峰的主殿時,燕妙妙意外發(fā)現(xiàn)這殿內(nèi)此時居然聚了不少人。 說話聲隱隱傳了出來。 “……你可當(dāng)真見到了?” 燕妙妙正從窗邊經(jīng)過,瞄到說話的是苦寒真人。 此時他換了那身燒包的紫金袍子,就披著一身素袍、散著頭發(fā)站在那,一副睡到一半被人從榻上拖起來的模樣。 說實話,見到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人一臉褶子披著及腰長發(fā),還是挺辣眼睛的。 “是,弟子親眼見到那魔修渡劫,這才趕忙回山稟報?!被卦挼氖堑钪械椭^的年輕弟子。 “倒沒想到席爻居然如此輕易就渡了天劫、成了魔,”說話的是紫霄殿的黎容道君,“他義父戍離憂重傷沉眠之前,自來便與咱們仙界不和,如今席爻墮魔,不日或?qū)⒔y(tǒng)一魔界成為魔尊,仙魔兩界恐要生變?!?/br> 殿中另外一位不認(rèn)識的靈翠峰仙君沉聲接話:“席爻近來動作頗多,聽聞數(shù)月前還無故將孤鴻境的一名弟子綁走……想必是要鬧出些事來了。” 這時,那年輕弟子又開了口:“弟子在席爻渡劫之處查探時,還從其他魔修處聽見了一個消息?!?/br> “這魔修席爻之所以能如此輕松渡過雷劫,乃是因為尋到了神君牧黎豐洪荒時在人間修煉的洞府,得到了數(shù)件天府奇珍。” 燕妙妙愣在原地。 神君牧黎豐的遺留下來的洞府……明明應(yīng)當(dāng)是阿弋尋到的。 * 燕妙妙恍恍惚惚地往回走。 按說,這整本小說的世界構(gòu)建基調(diào)都應(yīng)該圍繞著主角南葛弋的人生經(jīng)歷??墒乾F(xiàn)在的情況是——劇情線好像崩壞了。 原書中,現(xiàn)在劇情才剛剛開端,南葛弋還從未下山歷練。 可世界卻已經(jīng)偏離了主線,多出了莫名其妙的劇情。 ——數(shù)月之前南葛弋曾被席爻綁走、欲拔除靈根。 ——如今席爻搶了南葛弋的機緣,早了百年成了魔君。 一次是巧合,那么另一次呢? 燕妙妙蹙眉。 那么有沒有可能……席爻同自己一樣,也是穿書者? 如果席爻是一個試圖替代原男主稱霸世界的穿書者,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釋。 搶了南葛弋的機緣,使自己更強大。 欲拔除南葛弋的靈根,將男主徹底變成凡人。 ——這人不僅野心勃勃,或許還心狠手辣。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席爻做出這些事情,難道就不害怕世界崩壞嗎? 這樣說來—— 而如今劇情線已經(jīng)崩壞,但世界卻仍然存在——是不是代表這點小波折不至于影響世界的穩(wěn)定性? 還是代表即便沒了其中一個機緣,劇情線仍然還能被扳正,繼續(xù)順利地走回原劇情? 又或者……世界的存在同劇情線無關(guān),無論劇情走向如何,這世界都能繼續(xù)存在? 太亂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別的問題。 第一,席爻到底記得南葛弋書中幾個機緣、是不是接著又會再搶一個機緣?那么失去一個機緣不至于引起世界坍塌,可要是失去多個呢? 第二,席爻當(dāng)日見到她的時候,一眼就叫出了她的名字,這是什么原因?按燕妙妙的經(jīng)驗來說,穿書人很難光憑書中描述就將第一次見到的角色對號入座。 第三,在魔界見過席爻之后,她體內(nèi)就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魔氣,是不是因為席爻在她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她抿著唇。 不論如何,她得尋機去一趟魔界。 她要弄清楚席爻是不是穿書者。 她得極力扳正劇情,力保這個世界不會崩塌。 燕妙妙正想到這里,突然頓住了腳步,換了方向,提步跑了過去。 劇情線已經(jīng)崩壞了……那么南葛弋的感情線呢? * 南葛弋睡到半夜,做了個夢。 夢里他回到了今日的迷宮之中。 同現(xiàn)實不同,夢里的他甚是威武,提劍同那兇獸魘雷師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不見頹勢。 可不知為什么,這夢中大蛾子似的兇獸打著打著,突然間就迎風(fēng)長大了數(shù)倍,那一雙翅子遮天蔽日、威壓大得驚人,直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在夢中吭哧吭哧地舉劍拼命,卻也難逆轉(zhuǎn)體型的差距,終是十分憋屈地被這蛾子活活壓死。 ——然后他就醒了。 醒來的一瞬間,胸口便涌上那夢中的熟悉窒息感。 黑暗之中有人,不,有膝蓋摁上了他的胸口。 一雙瞳仁狼一般在黑暗中閃著光。 冰涼的兵器貼上他的脖頸,他呼吸一滯,冒出冷汗來。 “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是真的不擅長寫感情戲啊。 順便,被我遺忘了三十章的伏筆席爻終于出現(xiàn)了。 * 最后,愿陰霾散,家國安。 第36章 “???” 南葛弋放松下來。 可他認(rèn)出了燕妙妙的聲音, 卻聽不懂燕妙妙的話。 “啪”地一下,燕妙妙隨手一揮,屋內(nèi)燭火燃起。 她背著光, 神色嚴(yán)肅,明艷的輪廓掩在了光影之下, 陰惻惻地接近了他。 “你喜不喜歡師兄?” 南葛弋表示很懵逼。 “……師姐你在說什么?” 蜚愁鞭甩在他的榻上,“嘡”地一聲發(fā)出響動, 燕妙妙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你同我說, 你對師兄到底是什么感情?” “能有什么感情?” 南葛弋掙扎著要起身:“師姐你先別壓著我好么?” “不行, ”燕妙妙十分果斷地拒絕了他,同時蜚愁鞭又貼上了南葛弋的胸口,“你先說清楚?!?/br> 南葛弋撐著榻往后退:“師姐,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動什么兵器?” “我就是在跟你好好說,”燕妙妙沉著臉,“這事很重要,你得跟師姐說得明明白白。” 南葛弋停下動作,不解地看向從未如此正經(jīng)的燕妙妙。 “師姐, 你到底想問什么?” “……我想知道,”她深吸了口氣,“你對師兄,有沒有愛慕之情?” “哪個愛慕?” “就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種愛慕?!?/br> 南葛弋臉上出現(xiàn)迷茫。 “我對師兄可能多半是……三秋一見為佳?!?/br> 他伸出手, 今夜第二次撫上她的額頭。 “……師姐,我覺得你可能真的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