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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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他身后又走出一人, 淡漠端方,正是明黎真人,“被她偷去的那些是壞爐出來的,效果不好,”說著從袖中掏出一粒丹丸來遞給神霄真君,“師兄你試試這個……” 話未盡,手上那丹丸已經(jīng)飛一般被燕妙妙掠走,順手又塞進(jìn)了溫斂嘴里。 溫斂(腮幫子鼓起):妙妙我的嘴真的滿了。 “哼,”明黎真人冷笑一聲,變魔術(shù)一樣又摸出一顆丹丸來,并且搶先拍進(jìn)了神霄真君的口中,“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方才那顆也是壞爐出來的?!?/br> 燕妙妙:無恥! 溫斂神霄真君: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畢竟都是仙君,大戰(zhàn)之后分分藥、調(diào)調(diào)息,基本也就好得七七八八。 只是一直都沒有尋到南葛弋的身影。戰(zhàn)時慌亂,南葛弋心魔纏身不分?jǐn)澄?,?dāng)時仙君們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等到混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倒還真沒人見到他去了何處。 溫斂起了一卦,只能瞧出南葛弋此時平安無事,卻無論如何也尋不到方位,便是尋蹤咒也未能起到作用。 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仙君大部隊(duì)回了人界,暫且將尋人一事交付給下界仙童道修們多加注意。 燕妙妙沒跟著昆侖山的仙君走,反而被溫斂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帶回了莽山。而發(fā)現(xiàn)自己嫡傳大弟子被拐走的一瞬間,神霄真君氣得罵了二十八句臟話。 溫斂沒怎么說話,出了魔界一個虛空之門回了莽山,直接落在了孤鴻境外。 瓔瑯院中的老樹數(shù)年前老死,此處被溫斂栽了新苗,幼嫩的枝干在風(fēng)中搖曳,抽出新芽。 “你先休息,我……”溫斂頓了頓,“……我先上仙界一趟。” 燕妙妙懵懵懂懂地沒多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回房休息去了,也沒注意從頭到尾溫斂都沒看自己一眼。 這一覺昏天黑地,燕妙妙醒來時正值夜半。 清醒之后方才注意到,她房間中的擺設(shè),同五百年前一模一樣。 桌上還放著之前偷偷從書閣帶回房的未看完的書,中間夾著一綹細(xì)枝,在泛黃的書頁中壓出了褶子。 燕妙妙拿起那書翻了翻,又將那細(xì)枝重新夾了回去。 房中有些凌亂,燕妙妙頗新奇地翻了翻,倒從自己的衣箱之中翻出了好幾件南葛弋的舊衣服。當(dāng)年他還是少年模樣,這衣服窄肩窄袖,如今也沒辦法穿上了。 想到南葛弋,燕妙妙立即轉(zhuǎn)身出了房門,去了隔壁璇璣院。 許是孤鴻境中太久沒有女眷的關(guān)系,燕妙妙開門進(jìn)來的時候,溫斂毫無防備。 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寢衣,外袍搭在手臂上,衣衫未系,露出大片的胸膛和腹部,顯然也是方才起身。 燭火搖曳,將他的身體隱了一部分在黑暗中。 燕妙妙愣了愣。 沒動。 溫斂也愣了愣。 下意識地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避開眼神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衣襟、系著衣帶:“睡好了?” “嗯?!毖嗝蠲畈[著眼瞧他,突然走上前。 溫斂忽然覺得耳上一熱。 纖細(xì)的指尖在他耳上輕掐了掐,順著皮膚的紋理一路麻了半個身子。 “你耳朵又紅了?!?/br> “你一害羞,耳朵就會紅?!?/br> 溫斂僵硬地將眼神轉(zhuǎn)回來,看向燕妙妙。她的眼睛映著燭火,在此時極明亮。 他想裝作無事發(fā)生,可嘴里卻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不相干的話。 “你記憶都恢復(fù)了?” “嗯,”燕妙妙將手指從溫斂越發(fā)紅透的耳朵上撤了下來,垂了眸,將溫斂的手扯開,自然地給他系著寢衣的衣帶,“大部分都恢復(fù)了,但也有一些記不大清了?!?/br> 動作親密,像是做過許多次。 溫斂捉住燕妙妙的手:“哪些……記不清?” 聲音間夾著不容易被人察覺的不安與輕顫。 像個莽撞的少年。 燕妙妙抬頭看進(jìn)溫斂的眼睛,沉默片刻。接著歪了歪頭,狡黠一笑,傾身貼向了溫斂的胸口。 “你心跳好快?!?/br> 溫?zé)岬臍庀⒋蛟谒男乜凇?/br> 溫斂沉了一夜的心緒輕易便亂了。 他仍在害怕。 在此之前,他甚至還想過,倘若妙妙永遠(yuǎn)都不恢復(fù)記憶,會不會好些。 他害怕聽見師兄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她就不再喜歡他。 上一世的最后,他都未曾了解她心中到底對他有幾分喜歡。 他害怕,在她恢復(fù)記憶之后,燕妙妙會不會一句“咱們還是做師兄妹比較好”就將這一世的相處與情意盡數(shù)拋下。 所以他強(qiáng)忍著什么都沒問,也不敢看她。 不知道答案,心中或許就還能存著幻想。 燕妙妙卻好像勘破了他心中所想。 她抬起頭看他:“我記不清你在靈翠峰上對我說的話了?!?/br> 溫斂指尖發(fā)麻,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 “……哪一句?” 燕妙妙漫不經(jīng)心地捏著溫斂的衣角,瞇了瞇眼。 “就是……” 溫斂等著,胃袋上多了一粒鉤子,這片刻的停頓幾乎要將他積年的冷靜全耗了個干凈。 審判落下。 姑娘的嗓音隨著孤鴻境的風(fēng)吹入了耳。 “我心悅你和……師兄等了你許多年這兩句都記不清了。” 燕妙妙扯著溫斂的手環(huán)住她的腰,笑得像貓。姑娘柔軟的氣息與觸感盈滿溫斂的身側(cè)。 “你得再跟我說一遍我才能記起來?!?/br> 溫斂心跳停了一停,接著卻又更快更重地跳了起來。 心中蘊(yùn)滿的不安與慌張瞬間散開。 啊,她是不是……還喜歡他。 許是太過慌亂,他竟呆愣在原地——若說眼前是夢境,卻又如此真實(shí)。 所以方才聽見的話……是真的嗎? 他是不是聽錯了? 燕妙妙瞧他:“……你不說話?”她故意撅了撅嘴,“你要是不說話,我可就走了?!?/br> 她松開溫斂的手,挑著眉:“反正我現(xiàn)在還可以回昆侖上……”順勢一個轉(zhuǎn)身,當(dāng)場就要往門口走。 下一瞬,她落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溫斂扯過她來,死死箍住她的腰身,似是要將她壓進(jìn)自己身體。 他急急開口。 “我心悅你?!?/br> “師兄等了你許多年,你且……” 燕妙妙踮起了腳,臉頰磨了磨他的耳朵,像貓尾巴一樣搔著他,將他的話打斷。 “我回頭看了,師兄。” 她重重吻上他的唇,堅(jiān)定而柔軟。 “不教你等了?!?/br> * 溫斂將她死死抵在墻上,重重碾著她的唇,黏結(jié)廝連唇舌交纏,兩人沉重的氣息充斥在房內(nèi)。 他全沒了端方自持的仙君模樣。 在涸轍之中掙扎了數(shù)年的魚,一經(jīng)落入泉湖之后,便如今時,失了理智朝著水澤深處鉆去。 燕妙妙的脊骨磕在堅(jiān)硬的磚墻上,冰涼的觸感教她身體一顫,隨著細(xì)弱的痛呼被溫斂盡數(shù)封在唇中。 他摁著她的后腦不讓她離開,也不自覺地壓著她的腰肢與身體。 不知是誰先點(diǎn)起了一束野火。 也不知是誰將燭火熄滅。 燕妙妙落在榻上。 溫斂才系好的寢衣不知何時早已散了,堅(jiān)實(shí)的皮膚露了出來。黑暗之中,身體對熱度與觸感更加敏感許多。 他虛虛覆在她的身前,窗外的皎月越進(jìn)窗,清冷的光照亮他的側(cè)臉,唇上的動作漸漸變得輕柔,可眸色卻越發(fā)深不見底。 “妙妙……”他輕聲喚她,聲音低啞,兩人的唇若即若離,在夜深時將她身上的寒毛激起。 她嘴唇被吮得發(fā)麻,他卻像是上了癮,觸著她的皮膚片刻不愿意離開。 像詢問,像請求。 燕妙妙對上他的眼。 翻涌的情潮與愛意灼熱發(fā)燙。 耳邊是沉重的呼吸聲,腦中迷亂。 她重重吸了口氣,顫抖著的指尖緩緩伸進(jìn)他敞開的衣襟,指腹觸到他身上斑駁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