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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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候她也沒什么迫切想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欲.望。 現(xiàn)在,她人生的一堵墻坍塌了——她不是邋遢和尚養(yǎng)大的女童,而是一個不知基于何種目的被青君放到出云山的棋子。 她被動的得去尋找自己的身世。 而且……她的身世很有可能跟容白古神有關(guān)。 聯(lián)想到之前魔界二公子把她認(rèn)成胎魔,梵音覺得這其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知曉這一切的肯定是青君,對方臨走前故意報出家門地址,想必也是希望她找上門去。 一時間,梵音也不清楚青君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了。 * 過了這么長時間,村子里的人總算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找到了這邊來。 除了之前那一場疫病,村子還從未遭受過什么大劫,先前天地變色,村子里的人都心中惶惶。 梵音在前來查探的村民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面孔,正是之前她借宿的那家屋主人。 他們之前在一線橋外邊,這么多年來,村長讓他們在外邊等著運藥,時常叮囑他們,一旦發(fā)現(xiàn)谷中有異動,就先逃回村子。所以聽見谷中傳來異響時,他們都趕回了村子。 以往過不了多久,哪怕進(jìn)谷的人都死光了,村長也能逃回來。 但這次他們一直沒有等到村長回來,村子里的獸骨神碑還裂開了,他們都知怕是大事不妙,這才在異動停止后,來村子外邊查探情況。 農(nóng)戶看到梵音,也稍微松了一口氣,問:“姑娘,方才那動靜,是異獸?” 梵音點了一下頭。 她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是有些狼狽的,村民中以為她是死里逃生,見只有她一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其中有人確認(rèn)一般問梵音:“其他人都……都……死了?” “死了。”梵音開口,嗓音說不清是沉重還是平靜。 村民們四下望了一圈,沒有看見村長。 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眼眶一紅,直接哭了起來:“村長也遇害了?” 梵音沒說話,但村民們大抵都知曉村長肯定是死了,神情個個悲凄無比。 梵音望著村民們一張張純樸的臉,心中有些復(fù)雜。 他們中大多數(shù)人都一輩子沒從出過冀州城,心思純粹。 村長做的那些事,他們甚至都不知情。 村長想要在這個村子里絕對的話語權(quán),逼死了巫女泠月,又設(shè)計害死無數(shù)被他“好心”帶回村子里的人。但他對村民又是極好的,做的一切事情,也是為了保住村子。 這個明明是錯的人,在這一刻看來,似乎又不全是錯的。 有村民注意到梵音帶回了泠月,驚呼:“是巫女泠月!” 梵音垂眸看了一眼神情安詳?shù)你鲈?,道:“她已?jīng)死了?!?/br> 村民們怔住,許久之后才有人道:“是被異獸殺死的?” “她在一線橋那邊那么久,也不肯回村子,她姥姥每天瘋瘋癲癲的,她也狠得下心……現(xiàn)在又要她姥姥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聽說有的異獸會蠱惑人心,巫女別不是被蠱惑心智了吧?” …… 梵音聽著村民的議論聲,有同情泠月的,也有指責(zé)泠月的。 她道:“她是為你們而死的。” 村民們臉上大多都是茫然,顯然不太懂梵音這話是什么意思。 梵音垂下眼簾:“先前你們吃的那頭白鹿,就是泠月?!?/br> 人群里很快炸開了鍋。 “怎么可能?泠月是人,怎么會變成白鹿?” “宰殺白鹿那會兒,我就說那白鹿怎么老是望著泠月姥姥哭呢……” “不對啊,白鹿死后,明明還有人在一線橋那邊看到過泠月的!” 面對太多的質(zhì)疑聲,梵音把冀州的事和盤托出后,村民們一個個也都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畢竟村長在他們心中是極有威望的。 泠月的尸體被送回了她姥姥身邊,她姥姥看著泠月,哭得幾度昏闕。 村子里心善的婦人陪著泠月姥姥,商量著怎么把泠月葬了。 梵音去了白鹿埋骨之地,因為之前村長說白鹿之骨會庇佑村子,所以村民們把白鹿的墳?zāi)剐薜眉捌錃馀伞?/br> 先前天狼誤殺村長,白鹿之骨不安,導(dǎo)致碑文裂開。 眼下也有人在修繕墓碑。 幾個匠人見梵音來這里,對她頗為恭敬:“神女怎來這邊了?” 梵音不喜歡她們稱呼自己為神,眉心蹙了蹙,道:“我不是神,叫我梵音就好?!?/br> 她看著修繕了一半的墓碑,道:“白鹿之骨施加了禁制被迫困于此地,但她殘魂已散,此后神骨也庇佑不得你們了。” 白鹿之骨于村民們沒用了,但天狼一直想帶發(fā)妻歸家,讓天狼給白鹿移墓,興許也是極好的。 一個老匠人擺擺手:“村子里的人是吃了白鹿神獸的rou才活下來的,從前也是白鹿神獸一直庇佑著冀州,白鹿神獸于村子有恩,咱們能做的,也就是修個碑,讓后人前來年年祭拜,供奉白鹿神獸一些香火罷了?!?/br> 梵音想說白鹿魂都散了,這些香火她也根本得不到。 但是話還沒出口,她就感應(yīng)到了什么,往后看去。 之前昏死過去的天狼,帶著滿身的血痂站在不遠(yuǎn)處的荒地里。 伏倒的遍地枯草看起來有些凄涼。 掛在梵音腰間的青龍趕緊縮了縮脖子,僵直身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塊玉石吊墜。 現(xiàn)在它也變小了,還比天狼小那么多,肯定打不過天狼,估計兩口就能被天狼嚼碎了吞進(jìn)肚子里。 但梵音似乎一點也不知道它的想想法,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反而朝著天狼走過去了。 狼的嗅覺素來敏銳,很快就抬起頭來,目光落到了梵音腰間。 青龍果斷裝死。 梵音問天狼:“你是前來帶走白鹿尸骨的?” 天狼露出一抹苦笑:“我倒是想?!?/br> 可能是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了,他現(xiàn)在倒是很平靜,不復(fù)之前那般仇恨,只道:“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梵音正想說話,突然感受到了來自天狼身上的一股魂息波動。 她回頭看了一眼白鹿的墓碑,因為知曉了是白鹿愿意舍身救他們,今日前來祭拜白鹿的村民更多了些。 天狼顯然也感應(yīng)到了一股魂息,他吐出魂珠,發(fā)現(xiàn)整顆珠子都散發(fā)著淡紅色的光芒。 梵音道:“你妻子的散開的魂被你用魂珠鎖住了,有人供奉她香火,有助于她養(yǎng)魂,終有一日,她散開的魂能重新養(yǎng)好的。” 天狼發(fā)出一聲稚嫩的狼嚎,太過歡喜之下,眼中滾落淚珠。 魂珠靠近白鹿獸骨,跟原身的感應(yīng)變強,魂息異動才會這般明顯。 它撤去附在魂珠上的法力,魂珠立馬飛向了白鹿的墓碑,融入墳包之中。 本就陰著的天突然下起了小雨,前來祭拜白鹿的村民相繼離去。 天狼這才走到白鹿墳?zāi)骨?,用頭抵著冰冷的墓碑,溫情得像是在觸碰發(fā)妻的前額,眼角不知是沾了雨水,還是又涌出了淚。 “我們,終有一日會重逢的。” 他的身軀,從腳部開始,慢慢石化。 到最后,直接變成了一頭石狼。 “這是……”梵音不知天狼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青龍卻是見過不少市面的,解釋道:“天狼殺了太多神族,吸食了他們的血rou靈力,自然也是需要受天罰的。他自化石軀,受千萬年風(fēng)吹雨打之苦,殘魂再去受輪回之苦。不過他魂魄受損,前十世只能為飛禽走獸,還都得死于非命。十世后方可投胎為人,但必定是短壽之人,還得嘗盡人生八苦……等白鹿神魂重聚之日,他差不多也受完了這天罰,修復(fù)神魂,方可跟白鹿一同轉(zhuǎn)世?!?/br> 梵音看著與白鹿墓碑相伴的那頭石狼,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 她找了一棵合歡樹種子,種在了白鹿墳?zāi)古赃叄渺`力催動種子發(fā)芽生根,不消片刻,就長成了一株參天大樹。 濃密的樹蔭擋住了墓碑和石狼,也算是為它們遮風(fēng)避雨。 來的時候梵音沒有帶傘,離開時雨下得更大了些,她沒有施避水訣,雨水很快浸濕了衣衫。 青龍倒是不怕水,不過他還從未見過在雨中不施避水訣的神,不由得道:“神……尊上,您衣服濕了?!?/br> “嗯?!辫笠糁坏瓚?yīng)了一聲。 青龍努力揚起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見梵音眼中滑落水痕,跟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叫人辨不出是雨痕還是淚珠。 青龍沒敢多問,但是它發(fā)現(xiàn)梵音時常會看向天際——那是妖神跟青君離開的方向。 * 九重天宮。 “帝尊,臣已帶回了妖狐。”青君一改平日里的懶散,向著珠簾后的人稟報,半垂下的眼底藏了太多情緒。 珠簾外打碎了一只玉碗,藥汁濺在寒玉石鋪就的地磚上,很快就凝結(jié)成冰。 六界皆知,上清雪鏡的上清宮乃寒玉石建造而成,冰寒至極。 在容白古神死后,這位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女帝,卻把自己的居所也建成了另一個上清宮。 她是在緬懷誰,不言而喻。 青君嘴角微翹,是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卻閃著暗芒。 跪在下方奉藥的宮人額前冷汗連連,半點不敢吱聲。 珠簾后只傳出一道冰冷的女聲:“先關(guān)入天牢。” “是。”青君嘴角揚起的弧度深了些,他蹲下?lián)炱鹚に樵诘厣系挠裢胨槠?,因為手上力道太大,撿起碎片時手指被劃出了深深的血痕,開口時又變回了那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帝尊,您不好生調(diào)理自己的身體,怕是撐不到容白回來……” “本帝的身體,本帝自己清楚?!本庞牡纳ひ粝裥盍芽諝猓骸扒靶┤兆蛹街堇捉佼悇硬槌鍪窃趺椿厥铝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