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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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從極北之地搬回的那座冰川快融化完時,燭陰終于帶著地心趕了回來。 容白的心在地脈中數(shù)萬年,當(dāng)真已變成一塊散發(fā)著五色圣光的石頭。 辭鏡對著地心磕了三個響頭,梵音也拜了三拜。 諸天神祇,皆對著地心行跪拜之禮。 萬年前的天崩,是容白以身祭天,萬年后再次天崩,還是用他的心才止住這場浩劫。 兩次天崩都因青君和君九幽的愛恨而起,以容白的犧牲告終。 天補上后,下了一場滂沱大雨。 辭鏡在雨中一直跪到雨停,梵音撐著一柄梨花白的油紙傘靜立在他身旁。 辭鏡說,他得送師尊這最后一程。 燭陰在自己昔日的住處蓮湖竹樓中,斟了兩杯酒,一杯潑向大雨瓢潑的天地間,一杯仰頭灌下,酒從喉間一直燒到胃中,許是酒太烈,喑啞了喉嚨。 他的笑聲在這雷雨轟鳴的天地間也顯得格外落寞:“遠古時期的老家伙們,如今竟只剩我一個了?!?/br> 他摔了酒杯,提起酒壺對嘴猛灌一口,還是大笑:“老子比你們活得都久!” * 梵音信守承諾,在天崩后派遣大量的神將天兵前往古戰(zhàn)場找應(yīng)龍的尸骨。 但應(yīng)龍死去萬年,身上魂息早就淡了,這群后世的神祇沒見過應(yīng)龍,也不識得他的魂息,還是燭陰出面才找到應(yīng)龍的枯骨。 當(dāng)年黃帝與蚩尤一戰(zhàn),雙方各請古神古妖古魔出戰(zhàn),但像燭陰容白這樣的神祇,早已避世,除非是禍及六界的大事,他們才會出面。 黃帝是君九幽這邊的人,青君為了幫君九幽贏得那一仗,習(xí)了許多禁術(shù),甚至想自己制造一批為他們所用的強大神祇。 要想制造出的傀儡神祇強大,就得以現(xiàn)世中為尊的神祇的魂息為引。 青君本是想再造出一個燭陰,只可惜能找到的燭陰的魂息有限,他自己法力也無法支撐,最終造出的神祇中,最強的便是融合了燭陰魂息的應(yīng)龍。 燭陰的魂息太過強大,青君沒法徹底控制應(yīng)龍讓他成為一個傀儡,索性讓他以一個真神的身份活下去。 應(yīng)龍魂魄中雖有燭陰的影子,可他已然不是燭陰。 天兵把應(yīng)龍的尸骨帶回黃帝城,現(xiàn)任帝君愿意把他和女魃的尸骨都葬入黃帝一族的帝陵。 給應(yīng)龍和女魃封棺時,梵音看著皆已成為枯骨的二人,心中哀慟,沒忍住轉(zhuǎn)身抹淚。 辭鏡站在她身后,扣住她的手,低聲道:“他們終于能在一起了,該高興的?!?/br> 梵音紅著眼點頭。 應(yīng)龍和女魃的合棺葬入帝陵后,黃帝一族的人在帝陵外降下封印。 梵音牽著辭鏡的手往回走,見到了站在遠處的燭陰。 不知他是何時來的,他看著帝陵的方向,目光說不上是悲,也說不上是喜,仿佛只是看盡了萬年光陰的沉寂與滄桑。 “神尊打算何日回上清雪鏡?”梵音問。 燭陰笑了笑,他半邊臉在天崩時被巖漿燒焦了,如今見人時,那半邊臉都帶著面具。 他伸了個懶腰道:“本尊沒打算回去了?!?/br> 辭鏡詫異看燭陰一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什么,道:“上清雪鏡靈藥多,你這臉上的炎毒,在那里待上個萬八千年,自己搗鼓搗鼓,說不定就治好了。” 燭陰踹了辭鏡一腳:“你這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以前頂著張玉樹臨風(fēng)的臉都沒神女仙子愿意跟你過,現(xiàn)在半邊臉全是疤,更沒神女愿意搭理你了。”辭鏡并沒有因為燭陰那一腳就收斂。 “你小子今天就是欠揍是吧?”燭陰作勢要打。 辭鏡語氣卻認真了起來:“找不到神女跟你過也沒什么的,以后你要是大限快到了,本座還是會來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 燭陰覺得牙疼,看向梵音:“你們什么時候成親?” 梵音被燭陰這話鬧了個大紅臉。 燭陰卻沒好氣道:“你害羞個什么勁兒,成親了好好把這死狐貍給我管管!” 辭鏡不怕死道:“沒成親也是她管著的?!?/br> 梵音臉更紅了。 * 因為梵音是神主的緣故,五帝都有意讓她坐上君九幽的位置。 但梵音閑散慣了,對掌管六界絲毫不感興趣。 便推脫說要避世修行。 她成了神主,辭鏡又是妖皇,神界和仙界生怕她被美色所悟,從此偏袒妖界。一些元老大臣們私底下一通合計,在神界仙界也找了些姿容絕色的美男子給梵音送來。 辭鏡知曉了,險些被氣得頭頂冒煙,打發(fā)了那些送來的神仙美男,自己也消失了好幾天。 梵音到處都找不到他,還以為他是跑出去生悶氣去了。 第三天的時候,辭鏡又自己跑回來了,說是要帶梵音去一個地方。 到了目的地,梵音險些沒被晃瞎眼。 辭鏡不知從哪兒搬來的金山銀山,堆在妖界開辟出來的空地上,明晃晃金燦燦的一片。 周圍升起了篝火,一些小妖還一邊跳舞一邊敲著掛在身上的花鼓,歡歡喜喜唱著妖界的歌謠。 辭鏡杵在金山銀山前,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燭陰說,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她凍不著餓不著,我有這么多錢,養(yǎng)得起你的,你愿意嫁我為妻嗎?” 之前在冀州,他就吩咐妖王們?nèi)セI集金銀財寶了,為的就是現(xiàn)在這一刻。 梵音哭笑不得,平日里瞧著多精明的一只狐貍,怎么就這么憨呢? 眼中卻有些澀然。 這個傻子。 小妖們在歡呼起哄,皓月高懸,篝火闌珊,梵音看著一臉希翼望著她的狐貍,突然就落下來淚來。 辭鏡沒料到梵音會哭,他本以為梵音會開心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你別哭啊,錢不夠多么?我還有很多金子沒擺出來呢,不止這點的?!鞭o鏡腦子亂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梵音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我是神,不會受凍,也不會挨餓,要錢來做什么?!?/br> 辭鏡眸光暗淡了下來,卻還是不死心道:“那你要什么,我去給你尋來?!?/br> 可能才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見證了女魃的感情,梵音心思也變得有些敏感,聽見辭鏡這話,心酸得就止不住流淚。 她望著他道:“我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辭鏡愣了住,顯然是從未想過梵音也會這般直白的回應(yīng)他的感情。 回過神后,仰頭狐嗥一聲,一把抱起梵音就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大圈:“成親!我要成親!” 連“本座”都忘了用上,顯然是被這狂喜沖昏了頭腦。 梵音見辭鏡笑得像個孩子一般,許是被感染了,也跟著笑起來,但是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 這個萬人敬畏的妖皇啊,其實他的喜歡比誰都小心翼翼。 只是因為習(xí)慣了失去,所以佯裝不在意。 大婚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因為神界和仙界對妖界有太多忌憚,辭鏡也不想梵音難做,轉(zhuǎn)手就把妖皇這頭銜扔給妖界那群老家伙了。 其實對他而言,當(dāng)不當(dāng)妖皇都一樣,在任期間,他也沒理過妖界那群后世小妖,只是老家伙們?yōu)榱嘶\絡(luò)他,一廂情愿的把妖皇之位讓給他。 他是上古大妖,就算他不是妖皇,妖界那群妖也是一直把他當(dāng)祖宗供著的。 為了顯得不偏袒六界任何一方,燭陰早早的把上清雪鏡收拾了出來,讓他們?nèi)ド锨逖╃R舉行婚典。 神主大婚,自然是六界眾人都得前去賀喜的。 神、魔、妖三界積怨已久,梵音害怕他們會鬧什么矛盾,早早的把這三界的賓客領(lǐng)域劃分出來,盡量讓他們不會碰面。 先前出云山老祖在混戰(zhàn)中受了重傷,調(diào)理后本要閉關(guān)修行,聽聞梵音大婚,也特地前來道賀。 在場也就他跟燭陰能稱得上是梵音和辭鏡的長輩。 婚禮按照神界的習(xí)俗來,辭鏡并不需要去迎親。 梵音還沒到場時,他就跟前來朝賀的賓客們飲酒,但他在座的神族沒幾個不是被他揍過的,都沒那個膽子敢上前去敬酒,辭鏡也不是個會主動與人相與的。 因此等梵音這段時間,他也就跟燭陰說了幾句話。 “你從取了地心回來就心不在蔫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辭鏡給燭陰敬酒時問了句。 這些他跟梵音之前不是沒問過,但燭陰一直說沒事,地心的事也讓他們不用cao心,只說千百年內(nèi)出不了事,讓他們不要現(xiàn)在就急上。 辭鏡卻明顯能感覺到燭陰的反常。 燭陰舉杯一飲而盡,嘖了一聲才道:“大婚日子你能不能問點別的?老是問這個,本尊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br> 他不說,辭鏡還真撬不開他的嘴。 殿外有人高呼神主來了,燭陰在辭鏡肩頭拍了一巴掌,笑道:“快去接神主?!?/br> 梵音今日穿是一件大紅嫁衣,嫁衣上金色的鳳凰從她前襟一直延伸到身后拖曳了數(shù)丈長的裙尾,此外再無別的繡紋,華貴大氣,隨著她走動,嫁衣上的金鳳流光閃爍,看得在場神女仙子們移不開眼。 上了歲數(shù)的老仙家們也是嘖嘖贊嘆,直呼飽了眼福。 梵音是神主,無須蒙蓋頭,天宮里手最巧的宮娥為她點了妝容,她豐潤的唇一直都是桃花瓣一樣淡淡的色澤,而今涂了鮮艷的口脂,愣是把她的美貌翻了一倍不止。 仿佛是一張蒙了薄塵的美人圖,一眼看去本以足夠美艷,拭去圖上的薄塵后,只會更叫人驚嘆。 綴著流蘇的步搖插在發(fā)髻兩側(cè),因為走動而輕輕拍打在梵音耳際,賓客的喧嘩聲梵音其實聽得并不清楚,反而是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一般,一聲蓋過一聲。 那個同樣身著紅衣的人就站在不遠處,清冷的眉眼間染了笑意,望著她一步步走近。 此后地老天荒,他們比肩共看。 上清宮里種的玉樹,之前還開冰凌一般的瓊花,今日開的竟是烈焰一般的合歡花,十里花海,一眼望去格外壯觀。 梵音走向辭鏡的那條道,也被風(fēng)吹落了不少合歡花下來,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冰宮玉樹,紅花似火。 在諸神的注視下,梵音緩步走至辭鏡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