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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倒沒注意他額神色,美滋滋地欣賞起自己新得的簫來,若不是她以前從沒嘗試過吹奏樂器,這會兒已經(jīng)忍不住上口了。 沈瑜之在旁見她從沉默的態(tài)度中掙脫出來,重新展顏,笑靨明媚而無一絲陰霾籠罩,心頭也無意識地放晴了。 等二人到了沈府,沈瑜之原想先把白楚送回梧桐院,在喚覽川過來問問今日他們遇上了什么事。然而路上,正碰上長公主身邊的李嬤嬤前來傳喚二人,白楚有些累了,懶怠去應(yīng)付精明的長公主,面上便顯露出一絲疲態(tài),恰到好處能被沈瑜之看見。 沈瑜之雖然不知道她遇著的人和事,但只看覽川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擔心她受到了驚嚇,故而體貼道:“正好我有事想找母親商議,楚華,要不你先回去吧?” 李嬤嬤以為他是要和長公主私下商議要事,不便讓白楚跟著,所以倒也沒攔著她。 白楚與雙喜一起往梧桐院走去,天色漸晚,天際一側(cè)霞光蕩漾,將前方的路都照耀的恍若錦緞一般。 她不自覺就慢下了腳步,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道路兩邊的景色來。 穿過一個小花園,再后頭就是梧桐院了。 “三少夫人?”雙喜忽而驚訝地在她耳邊小聲道,“前邊的好像是二少爺?!?/br> 白楚淡淡地收回視線,抬眸看去,一道修長優(yōu)雅的身影站在月洞門下,上頭綠意盎然的藤蔓纏繞著墜落,恰巧落在他的上方,遠遠瞧去,像是畫中才有的美景一般。 她有些遺憾,要是這時候手上有相機就好了。 “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币娚颢j之是孤身一人,白楚低聲對雙喜說。 “可是……”雙喜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讓主子過去,這地方人來人往,若是讓誰看見少夫人和二少爺單獨說話,就怕傳出什么謠言來。 白楚知道她的顧慮,輕笑道:“放心吧,二少爺既然過來,就知道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你之前什么時候見著他走近梧桐院過?” 雙喜愣愣地放開手,也是沒怎么聽明白,但她最是相信自家三少夫人,尤其是她重病痊愈過后,恍若換了個人一般,說話行事也愈加讓人信服。 “二哥,”白楚笑著走上前,“你這是要去梧桐院,還是墨棠軒呢?” 沈玧之一雙黑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卻難得沒一點攻擊性,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溫和的笑容波瀾不驚:“楚楚回來了。” 白楚唇邊笑意更甚:“二哥果然是來找我的。”她又湊近了些,“既然如此,不如二哥索性去我的梧桐院坐坐?” 沈玧之笑著道,像是開玩笑一般:“楚楚是真不怕人言可畏?” “怕,怎么能不怕,”白楚歪頭,眸光流轉(zhuǎn),瑩光清澈,“可是比不上我對二哥的喜歡啊?!彼p飄飄地吐出一句堪稱驚世駭俗的話,轉(zhuǎn)瞬笑彎了眼,又像個不知□□的懵懂少女,“我還等著二哥教我下棋呢。” 即使知道她不似表面上那樣純真無害,沈玧之還是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心跳,垂眸苦笑,語含戲謔:“原來楚楚只是喜歡我的棋藝啊?!?/br> 白楚卻道:“你的棋藝不也是屬于你的么?旁人也拿不走,所以歸根究底,我還是喜歡你的呀?!?/br> 這世上原來真有人能言善辯到一句話世人跌落谷底,又一句話使得枯木逢春。 沈玧之搖頭失笑,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日在外頭可是鬧騰的厲害?!?/br> 聞言,白楚是真切地覺著自己無辜:“我什么都沒做?!毕乱幻敕磻?yīng)過來,“二哥你還派人跟著我不成?” 沈玧之并未直言回答她的問題,溫言勸道:“既然知道了外頭險惡,楚楚以后就該小心些?!?/br> 白楚明眸微瞇,“二哥知道是誰要害我?!边@是肯定句。 “不光是我,”沈玧之不理會她的試探,一語道破,“你也知道?!?/br> 他輕嘆了一聲:“楚楚,不要頑皮?!?/br> 語氣中,細聽還能聽出些許寵溺。 “唉,”白楚表示自己真冤枉,“我什么都沒做,誰知道他是個什么瘋子?!?/br> 沒有明言,但他們二人都知道這個“他”是誰。 沈玧之也有些費解,他一直想不通上次安王主動挑釁他的意圖是什么,費心手段查出安王與白大小姐之間的糾葛,他就更不明白了。 安王隱瞞實力這么些年是別有意圖,想著扮豬吃老虎沒錯吧?這樣深的城府為著個白音華就暴露了? 暴露了沒完還不惜冒著風險一次又一次出手。 同是聰明人,沈玧之陰謀論地往深處多想的十八層都沒猜出安王的意圖是什么,派人跟了他一個多月,直到今天白楚遇險,沈玧之才極不情愿的相信安王純粹就是……為了白音華。 是的,陷入愛情的男孩子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可憐沈玧之幾乎都腦補到了白音華身上有什么前朝留下的藏寶圖之類,畢竟前朝皇室不還有幾個余孽在外頭興風作浪么? 思及此,沈玧之下意識地就贊同著點了點頭。 見狀,白楚莞爾笑道:“對了,二哥,好像上回你去長平公主家中拜訪之后,就沒見柔嘉郡主再來我們府上了啊?” 沈玧之不知怎么,為著那句“我們府上”而生出了幾分愉悅,轉(zhuǎn)而又覺著好笑, “就見了一面,你還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