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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像是突然驚醒一半,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埋下頭,受了驚嚇一般:“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一進來就沒打暈了……什么都沒看見……” 那嬤嬤不悅道:“沒用的東西!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她只能怯生生地回:“奴、奴婢失去意識之前,仿佛是看見有人從身邊快步跑出去了……” 聞言,嬤嬤也不在多放心思到她身上,轉(zhuǎn)而朝向了自己主子:“娘娘,您看,是不是得讓人去四處搜尋?” 與她一同來的所謂娘娘,就是暗地把白楚的消息透露給宋妙儀的德妃。 她秀面冷淡,居高臨下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宋妙儀”一眼,“不用,后頭自然有人cao心去,關本宮何事?” “去看看,人死了沒有?!?/br> 白楚心底一驚,看著那嬤嬤往“宋妙儀”的方向走去,她一咬牙,裝作慌亂之下錯以為德妃的話是吩咐她的,顫抖著手就要去試“宋妙儀”的鼻息。 然后聲線因著恐懼抖得更厲害了:“死……主子她、她沒、沒……” “行了。”德妃蹙眉,冷眼看向她,“怕什么,人遲早都是要死的?!?/br> 她儀態(tài)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仿佛在這兒多待一秒都是厭惡,“回去吧,陛下的萬壽宴,本宮也不能脫身太久?!?/br> “是?!眿邒邚澭?,恭敬地攙扶著德妃離開,在走過白楚時,狠狠的一眼瞪過來,“把地上的人都叫醒,讓你做的事別忘了,若是有一點紕漏,小心你爹娘的性命!” 白楚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是,奴婢……知道了。” 第173章 奪位 與此同時, 在皇宮中另一處最是繁華熱鬧的宮殿里,盛宴正在一片喜慶祥和中有條不紊地舉行著。 宴至當中, 當安王起身,舉著酒杯走至殿中央, 在眾目睽睽之下給皇帝敬酒祝壽時,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這杯酒,是臣侄敬給皇叔的, 感謝皇叔多年來對臣侄的養(yǎng)育之恩?!?/br> 許久沒從安王口中聽到一聲“皇叔”, 一時間, 皇帝多少有些恍惚, 溫聲笑道:“昇兒長大了, 朕也算對得起你的父親了?!?/br> 等皇帝飲下這杯敬酒, 安王緩緩起身,不顧禮節(jié)規(guī)矩, 驀地抬頭,眼神中暗藏冷冽,灼灼地看向皇帝。 光這么一個動作,就引起了不少嘩然之聲。 歌舞樂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由喧鬧歸于莫名冷寂的氛圍下, 眾人屏息凝神, 良久才聽安王沉聲開口:“皇叔既然還記得父親,就請您,看在臣侄亡父的面上,誠心回答臣侄一個問題?!?/br> 他頓了頓, “在今日宴會過后,您是不是再也容不得臣侄了?” “放肆!”當庭出聲斥責的是皇室的一位老親王,年過七旬,連先帝也要稱呼一聲皇叔的長輩,“你怎么跟陛下說話的!” 安王絲毫不懼,“我說錯了么?陛下難道不是靜等著萬壽節(jié)后,便要治我的罪?” 老親王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休怪陛下!若不是你膽大妄為,謀逆君上,陛下讓你平平安安長至今日,又何必治你的罪!” 此言一出,聯(lián)想到前些日子陛下中毒一事,滿殿的嘈雜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原來,那真是安王所為? 安王冷笑一聲,眉宇間帶著鋒利的譏諷,直直刺向大殿之上的帝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這一聲說得鏗鏘有力,讓人見了,仿佛真是清白正義的一方。 確實,給皇帝下毒的并不是安王,而是大皇子,哪怕是安王言語唆使鼓動,也是安王暗中為大皇子下手大開方便之門,但直接給皇帝下毒的,還是大皇子,而不是他。 皇帝輕咳一聲,視線掃過底下臉色慘白的大皇子,眼底平靜無瀾,淡淡地收回視線,“安王既然這么說,可有給自己脫罪的證據(jù)?” 證據(jù),自然是沒有的。 安王不屑道:“我既然沒做,何必要證據(jù)?!?/br> 這會兒,他連恭稱都懶得用了。 硝煙席地而起,皇帝高坐與大殿之上,身側(cè)扶手上金龍盤旋,怒目而視,其騰云駕霧,氣貫長虹,落在皇帝兩側(cè),哪怕他神色慵懶,精力不振,也仿佛是猶自假寐的巨龍,積威甚重。 其下,安王一改紈绔浪蕩之風,眉目冷峻,輪廓深邃,長身直立于大殿之上,一雙黑眸深沉難測,仰頭看向皇帝,不見一絲退讓之色,神情冷厲,氣勢逼人。 百官之中,有年紀稍長些的,恍然想起多年前,先帝坐下風姿溫雅,面相親和的先太子,不僅搖頭感嘆,安王說是先太子之獨子,但看如今這身形容氣場,反倒是像極了當今龍椅上的帝王。 在一片幾乎要冷凝成冰霜的氛圍中,突兀的手掌拍打聲響起,眾人驚愕地抬眸看去,見皇帝對于安王的憤怒和挑釁不怒反笑,還頗有興致地抬手鼓起了掌。 “昇兒啊,要是你父親還在世,見著你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被实弁嫘Φ?。 他想起多年前的太子,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可惜他們幾個兄弟是天生的對手,無論是誰待在那個位置上都不能服氣。 雖然說,當初太子被廢,是兄弟幾個合力的成果,但他們本身對太子沒什么意見,不過是那個位置太過礙眼罷了。 理由很單純,他們都想當太子,可那位置有人了,他們就只能先想辦法把位置空出來,再各憑本事去爭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