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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兒很快打來熱水為華錦萼擦洗傷口,傷了藥粉后,用布帛裹住。 華錦萼垂簾靠在床邊,沉吟道:“叫紅惠進來?!?/br> “小姐?”白果撲扇著杏眼,猶豫的看著華錦萼,“您不是說,先晾她一陣……” 華錦萼苦笑一聲,嘆氣道:“誰讓我無能呢?!蹦抗怙h渺,落在遠處。“只能對孩子下手了?!?/br> 不然她怎么對楚王和大公主交代。畢竟……現(xiàn)在魯王又不管她。 “是?!卑坠讼?,轉身去叫紅惠過來。 太子正院叫極明堂,取列星而極明之意。是皇后娘娘賜名的,隱含著對太子的期盼。希望太子走過這晦暗沉沉的歲月,早日撥開黑夜,見到天亮日暉。 太子韓霐大步跨進正院,彼時杭心姝正困倦的靠在大迎枕上睡著了。杭心姝剛查出有孕,正是愛犯困的時候。 丹露心疼的看著太子妃,先是半夜華側妃吵鬧。接著太子又來看望太子妃,杭心姝知道太子要來,執(zhí)意要等。 誰知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還是睡著了。太子進門,丹露正要叫醒杭心姝。太子對她擺擺手,示意丹露跟他到耳房去。 太子壓低聲音問:“華氏可吵到太子妃了?” 丹露心里不忿,正要告狀。念及杭心姝的叮囑,不甘不愿道:“倒也沒有。只是華側妃身邊的大丫鬟不懂事,執(zhí)意要吵醒太子妃請御醫(yī)。” 到底心下不平,還是講過錯怪到白果身上。 太子對施曙道:“明日帶林御醫(yī)去汀香苑。另外,從我書房把《金剛經(jīng)》帶過去。讓華側妃手抄十遍,養(yǎng)病之余,順帶著養(yǎng)養(yǎng)性子。別把東宮當成華府,任她撒氣?!?/br> 韓霐又給極明堂下了幾道禁令。今后幾位側妃不能再隨意派大丫鬟過來稟事。全權給了丹露等丹字輩大丫鬟,守住正院的金牌借口。 南苑豐臺,霍承綱在一處民居秘密接見了趙岳聿。 趙岳聿一身干凈嶄新的灰布袍,他為了等今天,已經(jīng)等了半年多了。趙岳聿磕頭對霍承綱姓大禮,未開口,聲先泣?!盎舸笕?,求您為河西百姓做主??!” 霍承綱平靜的接受了趙岳聿的叩拜,等他發(fā)泄好情緒?;舫芯V沉聲道:“請趙師爺慢慢道來。” 老林頭扶起趙岳聿,給他拉了把玫瑰椅。趙岳聿坐下,緩緩道:“河西疏浚河道的賬冊超支,是因為張鎮(zhèn)安挪款疏浚、裁彎北運河。取直直通大運河主流。在河西務加設鈔關口,扼住漕運碼頭。” “河西百姓卻因此遭了秧。自元熙帝繼位,在河西設水關吏,幫助當?shù)匦蘩砗忧?,疏浚河道,引水灌溉。百姓年年受惠。張?zhèn)安為設關卡取材,這一截彎。惹得河西百姓三萬畝良田枯竭無水。” “朝廷稅收不減,百姓無糧可澆。除了朔山,酒泉能引融化的雪水灌溉。還算安定。河西兩岸的百姓已經(jīng)舉兵造反,聲討忠武侯。卻被鎮(zhèn)壓?!?/br> 霍承綱握緊拳頭,一言不發(fā)!河西出了這么大的事,工部現(xiàn)在報上來的只有河西浚工的賬對不上號,比往年超支的厲害。只怕滿朝文武都以為是河道官員貪污。 誰又想張鎮(zhèn)安是掛羊頭賣狗rou,拿著河西疏浚的款,在河西務疏浚淤泥,改航道,加關卡。 河西務被譽為‘津門首驛’,京東第一鎮(zhèn)。軍需官俸無不仰給江南,楚王加設鈔關,使其無形中成為出入京師的水旱碼頭。 只要皇上不發(fā)現(xiàn),把底下人按住。楚王撈一年錢算一年。 楚王要爭儲,要立太子,養(yǎng)暗衛(wèi),養(yǎng)私兵。處處要花錢。 聽聞楚王和大公主在雲(yún)州還辦了一個流孤堂,名義上是收養(yǎng)孤兒。私下都當刺客、細作培養(yǎng)。堂下男男女女都不是善茬。 霍承綱曾派人唐行臥底其中,唐行潛伏兩年。一路從外堂摸到內堂,誰知他剛入內堂一月。便被楚王的人發(fā)現(xiàn),揪出來當眾刮尸。 據(jù)探子匯報,發(fā)現(xiàn)唐行的人,是一個代號廿七的人。流孤堂外堂的人稱其為‘貴客’。至于緣由,霍承綱無從得知。 只知道‘貴客’從不輕易露面,是流孤堂主心骨人物之一。唐行未死之前,曾陸陸續(xù)續(xù)提及過這個人。 說是‘貴客’是流孤堂五大主事中,唯一一個從底層爬上去的人。也是五大主事中年紀最小的一位。資歷卻僅次于大主事。從流孤堂設立其便在了。 霍承綱黯然傷神,心痛河西的百姓。葬身于楚王的一己私欲之下。 趙岳聿道:“原先我們也過告御狀,直達圣聽。卻屢屢被攔。在張鎮(zhèn)安的授意下,地方官員派人搶走上京者的盤纏。甚至養(yǎng)著打手“專毆上訴之人”,將人打的半死不活,扔到家里能安寧半年。” “河西漕工之民,控告無門。群情激奮之下,民間已經(jīng)組織了義軍,打算揭竿造反?!壁w岳聿滿腔激憤,說到傷心處,潸然淚下。 趙岳聿道:“我們同鄉(xiāng)有個秀才叫蘇程立,念過幾年書。通宵事理,蘇兄記得元熙帝的恩惠,不愿相信陛下會突然改令,這么折磨河西百姓?!?/br> “蘇兄四下走訪,找到了我和一名訟師。我們三人擬了份狀書,交由蘇兄,赴京告御狀。我們得到了鄉(xiāng)鄰百姓的支持,加上蘇兄為人機敏。一路有驚無險逃出河西。成功搭上了赴京的商船?!?/br> “半路上遇見官府查船。蘇兄只好在涿州下船,宿在平安客棧。當夜卻不知道怎的,被涿州官府的人抓走。說是天字號房的客人,因為東西被竊而告官。指控蘇兄是竊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