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臣苦笑，卻并沒有解釋什么。他問華錦萼：“你怎么會惹得楚王動了箭，自己和楚王都受了重傷?！?/br>
    說話間，玉心抱著整理好的藥箱進(jìn)來了。玉吟還重新拿了個小方枕，墊在華錦萼手腕下。

    兩人沒有了再說話的機(jī)會。

    葛臣一副有話沒有說盡的樣子，一直給華錦萼使眼色，讓華錦萼把玉心玉吟遣走。華錦萼裝作沒有看見。

    葛臣就想起自己師父顧子君曾對自己說的話，廿七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她在流孤堂和別人搭檔時，只因搭檔在她背過身時，替她撿了下筷子。就把筷子插在搭檔喉嚨里，一筷刺喉，殺死了。

    顧子君說，“……這些年她會裝了很多?！?/br>
    就在葛臣以為自己露了行跡，華錦萼不會再和自己交心時。華錦萼突然求了他一件事。

    第八十一章 令牌

    建章宮側(cè)殿, 魯王派去涿州的密探回來稟事, 密探單膝跪在地上。魯王韓霆手里捧著盞兔子琉璃燈，指腹細(xì)細(xì)的勾勒著兔耳背上的‘廿七’。

    密探道：“屬下按照魯王殿下的吩咐，約見了陳家舊部……霍承綱確實(shí)和陳棠同時出現(xiàn)過。”

    魯王厲眸微瞇, 追問道：“他們可是長的一模一樣?！?/br>
    密探點(diǎn)頭道：“不僅一模一樣, 據(jù)說容貌身高體型, 說話語氣都仿若一人?！?/br>
    “果然如此?！?/br>
    魯王低沉道, 接著陷入深深沉思和糾結(jié)。

    越國公府中的軍師霍承綱和小國公陳棠長的一模一樣, 皇宮上下皆知。據(jù)說老國公當(dāng)年就是看中霍承綱和小國公長的像, 專門將他接回越國公府當(dāng)替身養(yǎng)。想著小國公出行時若遭到暗殺, 替身可以暫時混淆視聽, 擋一擋。

    誰知這個孩子天資卓越，極為聰慧有天分。老越國公不忍掩蓋其才華, 便把其捧出來?；舫芯V也爭氣, 在涿州闖出一番名號。

    涿州軍師, 算無遺策，天縱之才享譽(yù)京華。

    軍師在越國公府上被當(dāng)做半子養(yǎng)大，后來越國公府大廈傾倒，軍師不見蹤影。世人都道這個白眼狼臨危怕事，逃跑了。

    韓霆卻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上次他在詹事府外見霍先生第一眼，震驚的以為陳棠死而復(fù)生。

    接著才反應(yīng)過來。

    京中見過陳棠的人并不多，陳棠常年生活在涿州，鮮少回京，魯王也不過恰好見過一面。

    流孤堂一查, 得知東宮一直幫著太子暗暗謀劃奪嫡的霍先生。果不其然就是涿州的霍承綱。

    可，軍師霍承綱和小國公陳棠長的一模一樣。

    誰又能鐵口斷出，東宮的霍承綱究竟是小國公還是軍師？

    韓霆覺想，他若是越國公陳家的人，必然會保陳棠。他摩挲著發(fā)熱的掌心，太子私藏陳家余孽和太子違抗皇命藏匿陳家嫡脈比起來。自然是后者罪過更重些。

    可要怎么拿到證據(jù)呢？

    越國公陳家滿門抄斬時，楚王為防有人動手腳，甚至不惜滴血驗親。還在一年后挖出陳棠白骨和其身在教坊司的meimei陳瑾第二次滴血驗骨。如此一來，相當(dāng)于楚王自絕后路。

    韓霆要想證明霍承綱是陳棠，就得先推翻楚王的論調(diào)。

    魯王韓霆吩咐內(nèi)侍：“你出宮去教坊司會會陳瑾?！?/br>
    內(nèi)侍驚訝，“是越國公小姐陳瑾嗎？”魯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內(nèi)侍立即道：“奴才的意思是皇上已經(jīng)特旨恩免了陳家兩位表小姐，不讓她們迎客了。”

    魯王韓霆招他上前，抬手賞他了一巴掌。啪，清脆的耳光聲徹響殿內(nèi)。內(nèi)侍漲紅了半張臉，立即跪下道：“奴才知錯，奴才會想辦法見到陳瑾姑娘。”

    他沒有再問見到陳瑾后要問什么，要做什么。只低頭去了。

    *

    朝中局勢猶如滾油火煎。

    楚王私德不修，幾家朝中勛貴已經(jīng)聽到風(fēng)聲，但誰也不敢張揚(yáng)。事關(guān)太子的顏面和楚王的處置，太子黨和楚王黨在這件事上，保持驚人的一致。

    東宮，處于風(fēng)波旋渦中心的華錦萼卻異常平靜。

    玉吟歡快著腳步，提著籠兔子跨進(jìn)煥章殿?！皞?cè)妃娘娘，花鳥房送來兩只兔子給你解悶?！?/br>
    華錦萼心里‘咦’了一下，抬頭撞見籠子里兩只雪白紅眼睛的小兔子?；舫芯V居然還真給她弄來一對兔子……

    昨日霍承綱來看她，她問霍承綱，華府中有什么動靜。霍承綱笑道:“外面的事自有我和太子盯著，你就別cao心了?！?/br>
    華錦萼呵呵，只能道:“我這不是悶嗎。”

    霍承綱道:“悶了就養(yǎng)兩只小動物。

    “我不喜歡小動物！”華錦萼駁回，她不喜歡貓貓狗狗。

    霍承綱淡淡‘嗯’一聲，“我知道了?！?/br>
    沒想到今日竟然送來兩只兔子。

    華錦萼靠在春榻上對玉吟招手，“提過來我看看?！?/br>
    籠子湊近華錦萼，白兔聳動著三瓣嘴，上唇縱裂連著鼻子，掀掀唇就能露出兇狠大門牙。豎起的耳廓粉紅粉紅的。

    華錦萼忍不住隔著籠子摸了一把。手感不錯，細(xì)膩如綢。

    玉心端著針線籮進(jìn)來，“你從哪捉來兩只兔子？”

    玉吟道:“花鳥房送過來的。”

    那就是霍先生送的了。玉心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下午葛臣來給華錦萼診脈，悄悄告訴她，楚王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華錦萼眼睛一亮，這就是說處置她和楚王的事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