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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謙玉見了霍驕并沒有好臉,表情冷冷的,不大愿意搭理她。只在霍承綱說華錦萼今后只有一個名字,就叫霍驕了。 董謙玉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卻沒說什么。 又趕了半日路,三人停下來喝水吃干糧。董謙玉趁霍承綱去山頭看方向,突然擋住華錦萼陽光,問她:“你不姓董了嗎?!?/br> 華錦萼想了想,道:“我從來都不姓董。那男人從沒有期盼過我降臨?!?/br> 不,或者說,她名義上的父親。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就開始恨她。恨她不是個男孩,恨家里要多養(yǎng)一個賠錢貨。 說起來,董六妞其實(shí)還有個名字的,叫董引娣。 那個名字比碧絲還不堪,是霍驕第一個恨上的名字。 董謙玉嘴唇蠕動,良久才問:“那你小時候?yàn)槭裁磳ξ夷敲春??!?/br> 董文玉從記事起就在jiejie背上趴著。掃地、洗碗,春天插秧,秋天收麥。只有進(jìn)灶房的時候,jiejie不會帶著他。 但jiejie會把小板凳翻過來,把他放在板凳里??粗胁?、煮飯。 董文玉的印象里,父親是整天不在家的。母親天天都在床上,有時候是在懷弟弟,有時候是因?yàn)樯碜硬缓靡B(yǎng)病’。長大后,董文玉才知道那叫坐小月子。 董謙玉認(rèn)真的看著霍驕,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diǎn)什么,“你就不恨我嗎?!?/br> “不恨?!被趄溁叵肫蹋熬褪羌刀?。我覺得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br> “剛開始對你好也不是自愿的。爹娘讓我背著你,我就只能背著。我害怕爹娘,也不敢把你怎么樣。后來時間長了,大概就是血緣吧。就開始護(hù)著弟弟了?!?/br> 霍驕句句實(shí)話,并沒有想取悅董謙玉的意思。 其實(shí)她很愧疚,愧疚到喪失了花言巧語的本事。害死董謙玉,是她這輩子干過的最自食苦果的事。 就像鄉(xiāng)保掉進(jìn)河里的獨(dú)子,鄉(xiāng)保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心里暗笑,誰家的皮猴子,也不怕淹死了。沒有施以援手。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兒子。折回去時,兒子已經(jīng)被淹死的透透的。奈何橋都過了。 董謙玉‘哦’了一聲,拿著干糧,坐在對面的樹干下。 遠(yuǎn)處山頭,蒼黃青山?;舫芯V立在巍峨山頭,颯風(fēng)獵獵。他早以辨好日頭方向,卻因神情恍惚,目光迷離。在山頭上搖搖欲墜。 霍驕用手帕包了兩塊白吉餅上來看他?;舫芯V頭也沒回的笑,“你怎么也來了?!?/br> “怕你摔下去?!?/br> 霍驕隨意挑揀了塊裸露的大石頭坐下,遞給他一塊白吉餅,“喏,吃嗎?” “前面就是涿州地界了。”他接過餅,食不知味的嚼著充饑?!斑€有兩個鎮(zhèn)口就到碑界線?!?/br> 霍驕看了眼他捏著白餅的手指,“霍先生害怕去涿州?” “恩,沒臉回去面對那里的三百條人命?!?/br> 霍驕點(diǎn)點(diǎn)頭,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盎噬袭?dāng)年怎么就發(fā)那么大脾氣呢?!痹僭趺凑f都是皇后母族,太子外家。 陳家又軍功累累,開國勛貴。皇上也太寡恩了些,也不怕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遠(yuǎn)離京城,有些話霍承綱也好開口的多了。他淡淡道:“皇上以為陳皇后和陳大人姐弟luanlun?!?/br> 霍驕瞪大眼睛,喃喃道:“居然是真的!” 這么匪夷所思的事,她一直以為,一直以為…… 霍承綱道:“是賢德妃和楚王做的。就為了混淆皇室血脈,給楚王騰路。” 陳頡為陳妤所做的事,太落人話柄。尤其是后來老越國公帶著陳棠陳瑾回涿州,連陳頡的發(fā)妻都回鄉(xiāng)伺候公婆了。陳頡還留守在京城。 沒有妻妾,沒有通房。除了上朝下朝,便是每逢節(jié)令,遞牌子進(jìn)宮見見皇后,抱抱太子。 清心寡欲,淡然潔凈。 霍驕有些食不下咽,她重新包了干糧。瞇著眼睛望著遠(yuǎn)處依稀可見的涿州,沉默道:“我一直以為我最可憐。現(xiàn)在看來,比我可憐的人大有人在?!?/br> 霍驕說完覺得有點(diǎn)干巴巴的,想說點(diǎn)什么潤色一下,又覺語言是如此貧瘠。 霍承綱突然傾身過來抱住霍驕,一把把她壓在懷中扣住。 霍驕清晰聽到霍承綱的心跳聲很快,快到她很擔(dān)心他的心臟會跳出來,或者急速跳動后猛的靜止。 越靠近涿州,霍承綱的情緒波瀾越大。 霍驕能感到,涿州對霍承綱而言,不僅是人命的恐懼。他在愧疚,深深的愧疚。將自己陷入在深淵般無法自拔。 “當(dāng)你愧疚的時候,你就去救另一個人。等你把她拉出深淵的時候,你的心就會得到……久違的平靜和滿足?!?/br> 這一刻,華錦萼忽然有些懂了,霍承綱去涿州為什么要帶著她。 心里一頓,霍驕有些意外。她對華錦萼這個名字適應(yīng)的比霍驕還要好。明明這兩天她已經(jīng)竭力讓自己認(rèn)同新的、更美好的、有特殊意義。屬于她的名字。 但不知道為什么,華錦萼聽見霍驕兩個字時,還是有些陌生感。 夜里三人歇在涿州邊界線外的小鎮(zhèn)上。 客棧很小,只有十三間客房。吃飯的人有很多,夜里店家關(guān)門落鎖??蜅@镏挥形迕】?。 華錦萼鋪好被蓋,吹燈歇下。半夜忽然有一個人摸上她的床。華錦萼身子一僵,克制住第一反應(yīng),沒有拔簪子,也沒有出手掐人。只是驚恐的站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