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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邱景不說話了,他閉閉眼,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一趟?!?/br> 等到出了病房,他的腰突然佝僂了下去。 江宴的確跟他說了幾句,然而他都沒有跟安今夏提,她率先就開始反駁。 安邱景也不是真傻,但是他是真的在意這個meimei。 即使她不是爸媽親生的,但是他也不是,兩個人相處這么久,總會比血緣關系更濃的。 但是他現(xiàn)在卻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該相信誰了。 他之前誤解宋晚,然而宋晚的確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從來沒有牽連到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他后來不信舅舅,覺得他可能只是和meimei相處的時間太少了,現(xiàn)在卻覺得自己也看不清meimei了。 他到底看清了誰沒看清誰,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安邱景在原地徘徊了良久,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抬腳去找安父安母。 離事情發(fā)生也過了好幾天了,學校一直讓出事的三個人現(xiàn)在醫(yī)院住院觀察。畢竟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學校也擔心后面有什么后遺癥。 這幾天最開始爸媽也是經常來看今夏,但是后面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來得也少了。 只不過今天,他們不知道為什么都到了醫(yī)院,先去看了安今夏之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邱景也是問了爸媽的助理,助理主動將人帶到了安父安母所在的地方。 等到他按照助理指的地方走去,就看到爸媽還有舅舅或坐或站等到一個辦公室的外面。 安邱景沒有在意這是什么地方,而是捏了捏手指,走到了安父安母前面。 “爸、媽,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br> 安父皺眉對他擺擺手:“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br> 安母也是沒有分出絲毫注意力給他:“你先去別的地方玩,別在這打擾我們?!?/br> 安邱景急了:“我真的是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們!” 他這樣說,安母總算分了一點兒注意力給他:“你要說什么?” 被允許開口,安邱景又有點躊躇了,他看了看一臉興奮一邊搓手一邊走來走去的舅舅。 他是知道他舅舅把宋晚當成親生女兒的,他這一說,讓他舅舅又該如何自處? 他只不過是猶豫了一秒,剛剛準備說話的時候,辦公室就被打開了。 里面出來的人神情嚴肅,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柳氏康立馬就圍了上去:“怎么樣?” 來人將文件遞給他:“您可以先看看?!?/br> 這會兒安父安母也圍了上來,齊齊地盯著柳氏康手里的文件。 柳氏康緊張地打開文件,飛速地瀏覽了一遍,略過了那一大堆讓他看不懂的專業(yè)術語,視線直接落在最后的鑒定結果上。 看到結果后,他愣了好一會兒,抬頭問專家:“這個親緣關系是怎么回事?” 專家盡心盡力地為他解釋,說了一大堆的術語,眼看著要將人越說越迷糊,果斷換了表達方式。 “也就是說,您和另一位被鑒定人,并非是親子關系,而是親緣關系,再說直白一點,你們只是血緣關系非常近的親戚?!?/br> 這段話如同晴天霹靂,將柳氏康整個人都劈萎了。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安母:“我這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親戚了,宋晚能是誰的女兒。” 安母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了。 柳家原本就只剩下她和她哥哥兩個人,這要是血緣關系近的親人,又跟安母長得這么像,那還能是誰的女兒? “不可能!”安母率先否認,“我只生了一個女兒!” 柳氏康又遭受斷子絕孫的悲劇,整個人都萎在了椅子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旁邊茫然了半天的安邱景這才搞清楚爸媽和舅舅今天來這是干什么的,原來是在做親子鑒定,反而比他自己說出來要快速多了。 見所有人都受到了打擊不知道如何應對,安邱景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爸、媽、舅舅,我今天過來也是想跟你們說這件事的。之前我看宋晚長得和你這么像,就私自拔了你的頭發(fā)還有宋晚的,一起送出去做了親子鑒定……” 安母連忙抓住他的手:“結果呢?” “是親子關系?!?/br> “這么說,宋晚其實是我的女兒?”安母喃喃不敢置信。 她原本都要以為這是自己的侄女了,結果最后一個大反轉,告訴她這其實是她的女兒? “你為什么不早點說!”安父也是十分驚訝,他扶住安母,“你既然早就做了鑒定,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還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舅舅白歡喜!” 安邱景沒有辦法反駁,這原本就是他的不對,將這件事隱瞞到了現(xiàn)在,不僅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更是傷害到了這么多人。 而且,他也不敢將自己是為了今夏才隱瞞這件事給說出來。 事情到了現(xiàn)在,柳氏康抹了一把臉,強自鎮(zhèn)定下來。 他剛剛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最開始確實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后來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也想清楚了。 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外面真的要是有他遺落的子女,早就該找上來了。而且他一個人過了這么多年,沒有子女的時候雖然孤獨失落,但是也一個人撐過來了。 這件事無非就是他不夠謹慎搞出來的烏龍罷了,但是他想要一個子女的心是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