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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仿若看到個五歲的孩子,在冷宮里掙扎求生,沒人給他送飯,就自己想法子找到食物;被發(fā)現(xiàn)偷東西,被小太監(jiān)們按在地上揍一頓;衣服短了薄了,沒人關心,過得還不如街頭乞丐。 初元心又軟了,“別撒嬌,你已經十八歲,該獨立了?!?/br> 徐清鈺遮住眼底的失落,正想拿話岔過去,又聽到初元開口,“僅此一次,以后不許再撒嬌了?!?/br> 徐清鈺滿臉驚喜,他道聲“好”,小心翼翼地上前環(huán)抱住初元。 上次他討要擁抱時,初元也說是僅此一次,現(xiàn)在又說僅此一次,可是徐清鈺篤定,只要他討要,師父就不會拒絕他。 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嗎? 無奈,縱容,心軟,寬待,嘴上說著不許撒嬌,卻一次次將原則和底線后退。 雖說慈母多敗兒了,可是作為兒子,好幸福哦。 徐清鈺收回手,道,“師父,進去吧,我也有三年未見皇上皇后了,身為人子,再怎么也該見上一面。” 順便搞點事情。 “好?!背踉ь^瞧了眼那病怏怏的金龍,道,“見吧,以后就見不到了?!?/br> 徐清鈺隱身進入皇宮,先去皇帝寢宮太明宮。 還沒徹底走進內室,先聽到熟悉的女聲在響起,徐清鈺止住腳步,往屏風后面一躲。 明知對方不能瞧見他,卻依舊下意識地想要藏起,徐清鈺有些恍然,原以為自己早已忘了,身體卻比他記得更牢。 不過,這一切快要結束了。 過去,將不能再束縛他。 他轉身去望初元,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一想起初元就在他身后,他就心生無限勇氣。 “陛下,我好看嗎?”皇后轉了一圈,朝躺在龍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皇帝拋了個媚眼,她以手掩唇而笑,嬌嗔地開口,“當年陛下說,我這容貌極艷,當配為淑字。淑,美也,我現(xiàn)在是不是比當初還美?” 皇帝憤恨地望著她,嘴里發(fā)出嚯嚯怒聲。 皇后對上皇上這雙憤怒的眸子,笑道,“你在怪我呀?你把我兒子趕出宮,我讓你癱在床上怎么了?” 徐清鈺眸子一動,心內嗤笑,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她做這事是替自己報仇。 “最不會對你動手的皇子給你親手趕走了,你喜歡的皇子一個在你食物里添加慢性毒藥,另一個皇子和你后宮那些貌美小姑娘常年廝混,也就你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要不是我現(xiàn)在出手呀,你早被你那大兒子給毒死咯。”皇后坐在床邊,托著下巴眨眨眼,猶如當年一樣嬌俏艷麗,“你該感謝我呀。” “你想說話?”皇后瞧見皇上不斷動著嘴唇,伸手一抹,“行吧,你想說什么?” 她動手的瞬間,初元微微側身,皇后竟是個邪修? 上次來時,初元注意力不在皇后身上,也沒細查皇后身上有沒有古怪,竟被瞞了過去。 而能對皇后動手腳,卻不被她發(fā)現(xiàn)的,唯有空凌。 初元眸子一沉,空凌也知道,仙界對付她徒弟的計劃? 第45章 凡間事畢 “鈺兒失蹤,與你有沒有關系?”老皇帝眼珠子動了動,一字一句地問。 他說話很緩慢,也很費力,完全沒有以前的威嚴,像只只能等死的病獅子。 皇后欣賞皇上此時的狼狽,聞言訝異道,“不是你帶走了嗎?” 徐清鈺心底發(fā)寒。 他當初自己出了皇宮,也脫離了這些人的掌控,從這方面看,被趕出皇宮未必不好,誰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依舊全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若不是遇見師父,還不知他未來怎樣? 會不會在他籌謀報復時,兩人就當是在看戲? 徐清鈺吐出一口濁氣,眸子又冷上一分。 幸好,他早就對這對夫妻沒了期待。 可是縱然如此,這對夫妻依舊惡心得讓人作嘔。 嫌惡過后,徐清鈺垂下眼眸,不由得深思,他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宮斗失敗的皇子,為何這對天家夫妻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全落到他身上? 他肩上搭著一雙手,徐清鈺知道,那是他師父。 掌心源源不斷傳來熱意,這股熱意驅散心底的寒意,讓他心好似泡在溫泉里,酥酥軟軟,溫溫暖暖。 “謝謝師父?!毙烨邂暤吐曢_口。 那雙手沒有收回去,只又拍拍他的肩,徐清鈺知道,初元在安慰他,讓他別傷心。 徐清鈺禁不住一笑,轉過頭,注意力繼續(xù)落到這對夫妻身上。 他敢肯定,他身上肯定藏著個秘密,畢竟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不會有人在意。 皇后這話一出,兩人同時沉默,他倆好似明白,之前他倆都猜錯了。 他倆以為徐清鈺在對方手上,才不急著找徐清鈺下落,總歸他還攏在手上。 可是現(xiàn)在,徐清鈺失蹤了,不是他倆勢力動的手。 “會是誰?”老皇帝焦急問,“會是誰帶走了孤的鈺兒?” “喲,你現(xiàn)在慈父心腸發(fā)作,想起我那兒子的好了?”皇后笑嘻嘻地開口,“不是你,不是我,那就是你那兩個好兒子唄。他們大了,對你屁股下邊的皇座想法深著呢。” “你知道不會是那兩孽子,他倆不知道鈺兒干系著我這徐氏江山。”老皇帝連連咳嗽,咳得心肝肺都疼。 可是他卻一動不能動,面上露出些許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