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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fā)生的速度太快,快得完全措不及時。 等初元發(fā)現(xiàn)不對時,徐清鈺體內(nèi)氣運已經(jīng)盡數(shù)沒入龍之逆鱗之內(nèi)。 “豎子安敢。”初元身上劍氣迸發(fā),身側(cè)嚴(yán)三如沙化般消融在空中。 那邊明萱朝初元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也跟著消融。而在她消融之前,逆鱗好似被無形空間吞沒,消失在空中。 初元瞬移到徒弟身邊,將站立不穩(wěn)身形的徒弟抱在懷里。 她此時方才明白,這一切,全是幻境。 從她以為,還有最后一個邪修據(jù)點時,她就已中了招。 第47章 帝君 徒弟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該接幾個任務(wù)心底有數(shù),絕不會有多接一個任務(wù)的失誤。 畢竟她徒弟成長的時間不多,不該浪費的,不應(yīng)浪費。 所以,當(dāng)她以為多接個任務(wù),卻對此毫無懷疑時,就中了招。 之后,徒弟筑基,她看不出徒弟與皇城之間因果有沒有了斷,疑惑徒弟該不該進城時,此時又該心起疑慮,可是她恍若被人蒙了心智,竟沒覺得有絲毫不對。 再之后,便是她有所懷疑,也看不出這是幻境了。 初元猜測,從她步入幻境,到她進入皇城之間,應(yīng)是有人混了她心智。能做到混了她心智且不被她察覺,至少是上品仙人。 幻境劇情環(huán)環(huán)緊扣,邏輯毫無破綻,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明萱與她和徒弟第一次見面,表現(xiàn)得天真又愚蠢,等他倆到茗天城時,她再表現(xiàn)得癡情又纏人,他倆不會對她起多少防備之心,畢竟有前面救命之恩的因在; 她見皇后成邪修,簡單推算下因果,明了是那老大邪修之故,也不會覺得有啥不對,畢竟那邪修是為徒弟斬殺,而那邪修確實逃了神魂,這因果鏈又對上了。 她與徒弟第一次入皇宮,就“恰巧”遇上皇后和皇上聊天,言談中爆出徐清鈺身上的大秘密,讓她注意到那換命陣法; 又恰好撞上皇后做出種種荒唐事,恰好宮變,恰好宮變失敗皇后身死,少年潛逃——這劇情高潮后又起高潮,讓他倆完全被這些事鎮(zhèn)住,分不出心思來深思——比如這些事是否真的合理? 徐天宸往外逃的動作引起她不妙感,這不妙感或許是對的,徐天宸一旦逃出皇宮,徒弟命格將徹底移到這徐天宸——不知是仙界探子,還是陣靈——身上。 所以她出劍了。 可惜這替命陣法只是為了掩護隱藏更深的幻陣或者幻境。 初元猜測,當(dāng)年謝皇后確實請高人窺命,那人覬覦她徒弟的命格,設(shè)了這個大陣竊取徒弟氣運,但這陣法被仙界之人利用,在這陣法下邊,又設(shè)了幻陣,或者是以真實世界為藍圖的,虛幻空間。 猶如鏡像,路邊楊柳與水上倒影,一真實一虛幻。 真實與虛幻唯一相接的地方,便是那換命陣法。 有這陣法在,讓她愈發(fā)相信這是真實。 皇城事了,途經(jīng)過茗天城時,徒弟說心有感應(yīng),她心想徒弟氣運回歸,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寶貝自動送上門是正常的,才篤定那是徒弟的機緣。 而不讓她懷疑的前提,便是那陣法破,氣運回歸。 也便是說,這陣法,它必須得破。 不破,她就會心生疑慮,時間長了或可看出這是幻境。 不破,這動了手腳的氣運無法回歸她徒弟身上,將她徒弟體內(nèi)的氣運一并帶走。 不破,到達茗天城,她就會更謹(jǐn)慎,而不會那般輕信。 而茗天城,才是仙界送給她的大菜,之前的邪修與皇宮,都是為了茗天城做鋪墊。 茗天城從城民混亂欺生的作風(fēng),到唐家公道嚴(yán)家跋扈明家貨物齊全的設(shè)定,以及明萱的愛慕,嚴(yán)三的霸道與敵意,唐家的顧客至上,都是為了將她和她徒弟送入那間長有龍紋木的院子。 向?qū)∧泻⒌娜蝿?wù),則是送出平安扣——利用人對與己經(jīng)歷事情相似的同理與惻隱之心,以感恩而卑微的姿態(tài)相獻,不會引人警惕。 而真龍逆鱗,更是這個局的關(guān)鍵——它得對她徒弟真的有吸引力,讓他悸動。 初元肯定,這真龍逆鱗是真的,她徒弟也真的擁有真龍血脈,且血脈濃度不低,不然不會被吸引。 因為真龍逆鱗的誘=惑,以及對明萱和嚴(yán)三的不設(shè)防,幻境才能讓龍紋木為鑰匙,捆運繩為攻擊,真龍逆鱗為載體,快很準(zhǔn)地將她徒弟的氣運給掏個干凈。 這一系列劇情發(fā)展下來,誰能想得到?誰會設(shè)防? 初元抱著徐清鈺,看著這幻境慢慢崩潰。 外邊宮墻若有若現(xiàn),初元緊眼,忍住罵艸的沖動。 平復(fù)下心虛,她問徐清鈺,道,“雅鈺,你感覺怎么樣?” 那瞬間的抽痛緩過,徐清鈺見初元關(guān)切的模樣,笑道,“我就覺得腿有點軟。跟我剛進符元峰,你讓我圍著山峰跑一圈后的感覺一樣。” 徐清鈺以為自己這回答又幽默又大氣,卻不知此刻他渾身冷汗,臉色發(fā)白,毫無血氣,有種病弱多時的脆弱感。 初元禁不住愧疚,“若不是我大意,你也不會遭受此難?!?/br> “不關(guān)師父的事?!毙烨邂晸u頭,笑,“這一局如此縝密,一看就是布局多時,我入此局,是必然,怎么能怪師父?多虧師父在身邊,我才不至于過后再遭蒙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