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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殺面無多少表情,站在峰頂,好似皚皚白雪成精,周遭空氣都冷肅一片。 他盯著崖下云海,淡淡道:“不知。他這幾十年一直在外游歷,并未報過平安?!?/br> “前輩未曾去找?”徐清鈺面色微沉,問道。 “我輩劍修,不是在歷練,便是在歷練路上,特別是走殺戮道修士,更是常年戰(zhàn)斗不休,二十余年未曾有過消息,不是正常?”九殺不解地睨向徐清鈺,道:“我以為你深有體會,你這一離宗,幾十年未曾有過消息?!?/br> 是了,別人家的師徒,都不似他與初元一般形影不離,而且他們真的認為,幾十年百年未有消息,都是正常的,只要魂燈未滅,便無需擔(dān)憂。 徐清鈺抿抿唇,知道自己暫時無法得到連燁消息。 九殺念及徐清鈺與自己徒弟少年交好,又上門問訊,眸子微微柔和。 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現(xiàn)一盞魂燈,魂燈內(nèi)豆光透亮,搖曳生姿。 他將魂燈往徐清鈺遞得近些,道:“放心,連燁無礙?!?/br> 徐清鈺拱手,“多謝九殺師兄?!?/br> 九殺微微頷首,將魂燈重新收好。 徐清鈺心一定,九殺將連燁魂燈隨身攜帶,顯然對連燁這個徒弟十分看重。 他放下心底擔(dān)憂,或許連燁被困在什么秘境,無法獲得消息。 與九生告辭,徐清鈺又回到符元峰,見初元站在院子里等他,緊走兩步,來到初元面前,笑道,“師父?!?/br> 通過與九殺對話,徐清鈺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與初元之間的師徒關(guān)系,遠比其余師徒更親近。 意識到這點,他心花怒放,望著初元的視線,溫軟得好似能出水。 他專注地盯著初元,再次喊道,“師父。” 他忽然生出股沖動,一股距離初元更近的沖動。 初元被徐清鈺這視線瞧著,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移開視線,仰頭望天,道:“喊我做什么?” “我……”徐清鈺剛開口,卻又頓住,他能說什么?他能給初元什么? “沒事,我就是覺得,師父對我真好,我能成為您的徒弟,一定耗費了全部氣運?!毙烨邂晫⒃镜脑捦塘讼氯?,朝初元表忠心道,“我會對您很好,讓您永遠不會后悔,收我為徒?!?/br> 初元提著的心松了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松懈什么,卻又本能覺得,小徒弟現(xiàn)在說的話,才是正確的。 她扭頭瞧了小徒弟一眼,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自然對你好。若你欺師滅祖了,我就親自清理門戶?!?/br> 徐清鈺心一驚,好似一盆涼水潑醒發(fā)熱的頭。 他將臉埋在初元肩上,也遮住自己神色,“不會的,師父舍不得。” “多大了還撒嬌?!背踉亮怂痪?,卻沒有推開他的頭,反而愛憐地摸摸他的頭,似是佐證,徐清鈺說的舍不得。 這時,天際出現(xiàn)一道黑色劍光,初元抬頭,伸手抓住。 初元展開一看,黑色劍光成籠,將人神魂牢牢護在里邊。 籠子欄桿處,一清秀女子雙手抓著籠子欄桿,臉也緊貼籠子上,正費力往外瞧,瞧見初元,她眼底迸出光亮。 她這表情,配上這扒籠子的動作,真像關(guān)在號子里被探監(jiān)的勞改犯。 初元:“……” 有點辣眼睛。 第102章 分神 “太宗!”清秀女子雙目迸發(fā)出驚喜,大聲喊道。 初元伸出食指戳傷清秀女子的額心,將她的臉戳離籠子欄桿。 清秀女子被戳得后退,踉蹌兩步站穩(wěn),抬頭不解地盯著初元。 初元舒了口氣,清秀女子站在籠子中間,看著順眼多了。 她嘴角噙笑,溫和道:“別急,這劍籠能護住你神魂,不過你暫時不能出來?!?/br> 清秀女子再次跑到籠子前,雙手扶著欄桿,緊張道:“太宗,是我神魂上有契約,或者被做了記號嗎?” 初元點頭,“你與那仙器做了約定,你倆之間有因果,順著這根因果線,那仙器能將你神魂召喚走。” “艸,我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鼻逍闩拥吐暳R道。 她早在答應(yīng)“系統(tǒng)”時,就做好這個心理準(zhǔn)備,畢竟那么多系統(tǒng)文不是白看的。起初她只想多活一段時間,無論活多久,這時間都是她賺了。 可是誰不怕死呢,就算她死過一次,有了充足心理準(zhǔn)備,面對死亡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坦然與淡定,更何況,現(xiàn)在有了生路,她更就不愿意死了。 “太宗,我愿與您簽訂奴仆契約,日后為您鞍前馬后,只求您救我一命?!鼻逍闩庸麛嗟?。 以初元的性子,就算成為她奴隸,肯定也是將她當(dāng)做下屬來看待的,較之其余追隨者,她這個簽訂了奴仆契約的肯定更受初元看重,這買賣不虧。 反正她無大志,不需要登臨道途峰頂,若能在初元庇佑下美滋滋地吃喝玩樂,活到壽終正寢,就完美了。 初元沒說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伸手拎起劍意籠子,走到桌上放下,之后坐在桌旁,道:“將你與它相約之事,詳細道來?!?/br> 章若昀沒敢隱瞞,說得特別詳細。 她是死后與系統(tǒng)相遇的,系統(tǒng)問她,想不想復(fù)生? 她道,想。 她死前最后一段時間在醫(yī)院度過,所見全是一片白,這讓她對醫(yī)院外邊那個繽紛多彩的世界有一定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