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收回手，如釋重負(fù)的露出一絲笑容來。

    “不是少夫人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是少夫人大喜，有孕了?！?/br>
    大夫的話像是千斤木撞向巨鐘，在肖玉瓚耳朵里面來來回回的響。

    小椒也猛地瞪大了眼睛，連方才還在哭這件事情都忘記了。

    她擦了把眼淚，伸手拽住大夫的衣袖：“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大夫這會兒才敢笑出來：“老朽是說，恭喜少夫人，已經(jīng)有身孕了，只是還未足月，方才實在驚險，胎像不穩(wěn)，時有時無，好在少夫人本就身強體壯，這才兩顆藥丸吃下去便好了，若是身體稍微嬌弱些的，方才那一撞，怕是怎么也保不住的了?！?/br>
    小椒傻了，這怎么還能因禍得福的？

    肖玉瓚也半響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自己的小腹，聽到小椒那傻丫頭樂呵呵的笑聲時，才突然有了一種真切感。

    原來不是要來葵水了才覺得難受，而是肚子里有了個折騰人的小家伙，這才身上不爽快。

    嘴角剛勾起一絲笑意，小椒已經(jīng)沖到了門口，跟個傻子似的大喊：“誒！知道嗎？！我家小姐有孕了！有孕了！”

    肖玉瓚扶額，喊了三聲小椒，那丫頭才意猶未盡的回到身邊來。

    她是恨不能逮著漪瀾院的每個下人都說一遍？

    小椒還在傻樂，見大夫起身要去開藥，還說要把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寫下來，以免出錯或者忘記，小椒屁顛顛的跟上，一直在感謝大夫妙手回春幫肖玉瓚穩(wěn)住了這個孩子，一定要重金酬謝什么的。

    兩人到外面的桌上寫藥方和要事，身形在長簾后顯得有些朦朧，但小椒的聲音肖玉瓚還是能清清楚楚的聽見。

    她坐在床上，嘴角的笑意漸漸放大，變成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喜悅。

    好像不久前，她還覺得自己孑然一身。

    這么快。。就有新的生命在她腹中孕育了。

    這是王博衍的孩子，想想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孩子來得太突然，太快，但也在情理之中。

    王博衍那樣夜夜折騰。。沒有的也被他給折騰得有了。

    想到自己賽馬大會竟然還從馬上摔下來，那會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肖玉瓚就覺得驚險得厲害。

    她倒是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有孕，她瞧外頭人家都是新婚一兩年才有的孩子，怎么到她這里就那么快了？難道是因為她腰肥臀寬好生養(yǎng)？還是她和王博衍身強力壯好受孕?。?/br>
    肖玉瓚想得面紅耳赤，抬手一捂臉干脆不想了。

    大夫那邊詳詳細(xì)細(xì)寫了好幾頁紙，小椒如獲至寶似的貼身揣上，還專門把大夫送到了府門口才連蹦帶跳的跑回來。

    這下倒是不像剛才那樣哭了，眼睛和鼻子都還是紅彤彤的，臉上卻已經(jīng)全都是幸福的笑意，樂得跟個小傻子似的。

    她一回來就跟肖玉瓚說自己要親自去買藥，馬上就去，換了誰她都不安心，以后這些事情她都要親力親為，她苦點累點沒關(guān)系，孩子可千萬要平平安安的。

    說完還枕著手臂伸手摸了摸肖玉瓚的小腹，傻乎乎的問：“小姐，你能感覺到小少爺嗎？”

    肖玉瓚抿嘴笑：“才多大？還不足月呢，怎么感覺？再說了，你怎么知道就是個男孩兒??？”

    小椒眨眼：“小少爺好啊，性子肯定跟小姐一樣鬧騰，這樣咱們院兒可就熱鬧了，小小姐的話也好，性子像少爺，安靜些，嫻靜些，以后出落成大姑娘，肯定是帝上京最漂亮的姑娘！”

    她說得起勁，十幾年后的事也說得跟真的似的。

    肖玉瓚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兩人說了好半響的話后，小椒才給肖玉瓚拿走靠枕，讓她好好睡會兒。

    見肖玉瓚乖乖閉上眼睛后，小椒才揣著藥方子出府買藥去了。

    大街上的熱鬧依舊還在持續(xù)，王博衍和肖墨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膳過后了。

    肖墨生今天心情很好，皇上對他還算倚重，讓他去翰林院幫忙整理史書，王博衍記得許冬榮也是干過這事兒的，翰林院有才干的文官非常多，很大一部分都是資歷深厚退居下來的老臣，肖墨生去了能學(xué)到很多的東西，作為初入朝堂的第一站，翰林院藏書閣無異于是一個安逸的好去處。

    兩人回來的時候肖玉瓚已經(jīng)喝過藥躺下了，她是準(zhǔn)備自己告訴王博衍這個好消息的，所以讓小椒開窗散味兒，王博衍回來的時候屋子里面已經(jīng)沒有藥味了。

    他和肖墨生是準(zhǔn)備來跟肖玉瓚說肖墨生官職的好事情的，結(jié)果一進(jìn)屋子王博衍就看見肖玉瓚躺在床上，當(dāng)下心頭一緊，便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王博衍握緊她的手，緊張打量她的臉色。

    肖玉瓚靠著軟枕，嘿嘿笑起來：“就是累了，躺會兒。”

    “你去外面看熱鬧了？好玩么？”王博衍倒是沒過多懷疑，肖玉瓚臉色很好，笑呵呵的，看來的確是累著了。

    肖墨生站在長簾外頭，遠(yuǎn)遠(yuǎn)的往里面看一眼，直到肖玉瓚喊他進(jìn)里頭來，他才撩起簾子走到王博衍身邊。

    “墨生今天怎么樣？皇上可還看重你？”肖玉瓚關(guān)心肖墨生的前程，能得皇上幾分青眼，是多么難得又珍貴的事情。

    肖墨生抿嘴笑，握緊的拳頭像是他內(nèi)心堅定的反應(yīng)：“得了翰林院的差事?！?/br>
    肖玉瓚眼里放光：“那可是個好去處，翰林院學(xué)士多，走出來的厲害角色更多，皇上是看重你的！”

    肖墨生頷首，倒是沒有反駁，眸子里面更是堅定幾分：“今日與許家哥兒說過話，得到了很多的指點，心里感激，也知道許家哥兒與我一般抱負(fù)，深覺感慨，往后的路還很長，我會照著本心好好往下走的?！?/br>
    這樣的好消息，自然也已經(jīng)差人送信往川渝去，雖然皇上昭告后遲早是要傳到川渝去的，但快馬送去的家書到底溫度更濃，家里的父母也能更早得知這樣的好消息。

    肖玉瓚伸手去拉肖墨生的手，激動得很，覺得自家弟弟如今是出息了，川渝肖家也是出息了，半響也只連說三個好字，喜事一件接著一件，總算是沖淡了許多前些日子的傷感。

    眼見著兩人都在，肖玉瓚也正好接著肖墨生的喜事，把自己的喜事也說了：“今天是咱們好事成雙的日子?！?/br>
    王博衍挑眉：“還有好事？”

    肖墨生也望一眼王博衍，然后看向肖玉瓚：“jiejie也有高興事跟咱們說？”

    肖玉瓚笑得瞇起眼睛，一副狡黠樣子不吭聲了，等吊足了兩人的胃口，才含羞帶澀的含蓄道：“墨生，你可要好好加油了，明年這時候，你就是要當(dāng)舅舅的人了?！?/br>
    肖墨生一下瞪大了眼睛，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了，驚喜道：“姐！”

    肖玉瓚以為這事兒說出來王博衍肯定得呆上一呆吧，她方才都愣住了，王博衍沒有道理不愣住的！

    她興致勃勃的去看王博衍的反應(yīng)，誰知道這家伙真就一下都沒呆，直接伸出手就把她抱住了。

    抱住以后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肖玉瓚以為他是激動哭了，誰知道剛要拍他的背，就聽見了王博衍隱忍不住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肖玉瓚還沒見過王博衍這樣控制不住情緒的大笑，竟然也跟著笑起來：“你干嘛啊，跟個傻子似的。”

    王博衍才不管自己現(xiàn)在像什么，像什么都好，他都要高興瘋了！

    笑夠了也不肯撒手，在肖玉瓚肩膀蹭了又蹭，全然不顧肖墨生還在旁邊，倒是肖玉瓚被他鬧得臉紅，使勁推也推不動，只能說壓著肚子了，王博衍這才像是被燙著了一樣立刻坐正了身子。

    見肖玉瓚說了，一旁一直憋著不敢吭聲的小椒大松一口氣，終于能興奮的湊上前去，把懷里面那大夫?qū)懙淖⒁馐马椖媒o王博衍看：“少爺，這是上午來的大夫給寫的，奴婢都收好了，以后少夫人的飲食起居奴婢一定全都牢牢放在心上和首位！”

    王博衍仔細(xì)翻看起來，看過一張還遞給肖墨生，讓他也看看，兩人這認(rèn)真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朝廷要事這般鄭重對待呢。

    看了兩頁，王博衍突然抬起頭來：“你還是因為身上不舒服才會請大夫來的對不對？不舒服幾天了？怎么也不告訴我？現(xiàn)在呢？好些了嗎？”

    肖玉瓚點頭說好些了，事先沒叮囑小椒，這丫頭嘴快，轉(zhuǎn)眼就把早上的事情給抖索出去了：“少爺你是不知道，今早上去街上，可把奴婢嚇壞了！”

    她繪聲繪色的就要開始講，肖玉瓚輕咳了一聲，這丫頭才停下來，一臉困惑的望向肖玉瓚。

    但現(xiàn)在咳嗽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肖墨生和王博衍都神色嚴(yán)肅的看了過來，先是看了肖玉瓚一眼，然后對小椒道：“講?！?/br>
    臉色不好看，肖玉瓚攔著不讓講的話，估計這兩人得跟她翻臉。

    肖玉瓚嘆口氣，想著反正現(xiàn)在也沒事了，講就講吧，只是這一講，往后出行肯定是前呼后擁的了。

    小椒看一眼肖玉瓚，見她點了頭，這才把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話音剛落，肖墨生和王博衍的臉色都已經(jīng)變得非常難看起來。

    雖說這是個意外，但聽到小椒說當(dāng)時那個大夫都嚇得臉色發(fā)白不敢提受孕的事，給肖玉瓚吃了藥等她不疼了才敢確定孩子的情況時，兩個人還是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拳頭。

    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沒有經(jīng)歷過，且月事也沒推遲太久，肖玉瓚和小椒素日里就心大，誰都沒放在心上，著實也怪不得誰。

    好在是肖玉瓚身體素質(zhì)過硬，有驚無險，不然的話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王博衍坐著想了會兒，這事兒待會兒肯定是要告訴王元平的，畢竟是府上的大事，大喜事，漪瀾院現(xiàn)在這點人手肯定是不夠了，王博衍準(zhǔn)備自己去選些可靠有經(jīng)驗的嬤嬤來漪瀾院幫忙照顧肖玉瓚，小椒想要一個人把肖玉瓚照顧好，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

    且現(xiàn)在開始飲食上也要調(diào)整，他倒是聽說頭三個月是最要緊的，她喜歡的那些吃食想必大半都是不能碰的了，也幸好漪瀾院清靜，沒有這個小娘那個小娘來招惹肖玉瓚心煩，杜文嬌也進(jìn)不來這里，肖玉瓚安心養(yǎng)胎，倒是什么也不必考慮。

    王博衍跟肖墨生兩個人討論的激烈，沒一會兒就面面俱到的有了計劃，最后便是肖玉瓚最擔(dān)心的出行問題，果然，王博衍斬釘截鐵的道：“三個月胎像穩(wěn)固之前，就先別出漪瀾院了?！?/br>
    肖玉瓚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并不能讓王博衍更改主意，他前兩分鐘跟肖墨生算日子，應(yīng)該科考完那幾天中的，想起賽馬大會的驚險，王博衍的表情一直很凝重，所以即便肖玉瓚那樣看著他，也不能讓王博衍更改自己的主意。

    肖墨生也雙手雙腳贊成王博衍的英明決定，且肖玉瓚以后要想出去湊熱鬧的話，就得擺出些陣仗來了，不說多了，至少得有五六個身強力壯的小廝跟著才行，免得又出現(xiàn)什么推搡碰撞的情況，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王博衍能提了劍當(dāng)街砍幾個人祭天。

    為了避免暴走和血腥暴力，還是把這樣的意外從此全部扼殺在搖籃里面要好一些。

    肖玉瓚越聽越絕望，這兩個人是恨不得把她捆在這張床上，她的活動范圍最好是就在這房間里面走動最好，等到四五個月穩(wěn)定下來了，要出去走走的話兩個人也恨不得提刀護送。

    肖玉瓚崩潰的捂住耳朵，喃喃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去商量！我不想聽了！”

    但其實現(xiàn)在不想聽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該聽的大概都聽全了，要當(dāng)父親的喜悅以及害怕肖玉瓚出任何意外的恐懼讓王博衍原本就謹(jǐn)慎的頭腦更加飛速的運作，肖玉瓚當(dāng)然知道他是關(guān)心自己，但她就是還沒習(xí)慣自己要有那么多的限制。

    肖墨生看她又跟孩子似的鬧起來，抿嘴笑道：“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jiejie怎么還是意氣用事，說小孩子話？”

    王博衍也摟她哄，但聽上去更像是在逗她：“小玉兒乖，晚上給你做魚湯，什么補身子的好東西府上都有，沒有我也一定給你找來，你要吃多少都行，吃得越多越好，以后你就是一人吃兩人補，我負(fù)責(zé)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怎么樣？”

    肖玉瓚被這兩個人鬧得不行，嗔了王博衍一眼，故作生氣道：“對，你把我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了，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你就嫌我手膀子也粗了，腰也粗了，走起路來像個水桶，你便看不上眼了，等我躺著十個月都不動彈，那會兒劍也提不動了，你好在漪瀾院娶一房小老婆，反正我打也打不過你，那房新來的小娘子身量纖纖，我估計也是跑不贏的，中了你的jian計，要給你生兒子養(yǎng)兒子，還要被你氣個半死，劃不來，我不吃！”

    王博衍啞然失笑，覺得肖玉瓚這個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要不是肖墨生還在身邊，他恨不能抱著肖玉瓚狠狠啃一頓才能把心里面抓癢撓腮的感覺壓下去。

    礙于身邊有人，王博衍只能一雙眼睛灼熱的盯著她，盯得肖玉瓚耳根guntang也不挪開。

    倒是肖墨生聽兩人打趣，聽出了個要緊稱呼來，他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能不能問，聲音有些遲疑：“姐夫。。你也知道我jiejie‘小玉兒’這個小名啊。。小時候祖母愛這么喊，小玉兒，小墨兒，祖母過世以后，漸漸就沒人這么喊了?！?/br>
    王博衍坦然應(yīng)聲：“嗯，我知道，我和玉瓚，云城的時候就認(rèn)得了?！?/br>
    肖墨生猛地睜大了眼睛，左看看肖玉瓚，右看看王博衍，當(dāng)下就端了根凳子過來往王博衍身邊一坐，心想自己剛才還傻乎乎的想能不能這事兒，誰知道王博衍那晚跟他說的感同身受的人居然就是肖玉瓚呢？

    “姐夫，你那天晚上說你找了十幾年的人，不會就是我姐吧？”肖墨生如同雷擊，虧他那晚還真情實感的為王博衍十幾年的辛酸經(jīng)歷掉了幾顆傷心淚，搞了半天這人鬼心思一套一套的，為了寬慰他，故事講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許冬榮還哭得跟什么似的，一邊嚎他家大哥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這些年，一邊抱著自己讓他千萬別給肖玉瓚說，那都是過去了，不要影響現(xiàn)在的感情。

    那會兒肖墨生還唏噓得很，現(xiàn)在想來他唏噓個鬼啊，王博衍這個老狐貍，當(dāng)時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面估計都要被他們幾個笑死了吧？

    肖墨生見王博衍勾著笑點了點頭，心坎兒有些疼，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

    心情復(fù)雜，肖墨生倔強的繼續(xù)問：“那。。許家哥兒和姜家哥兒。。知不知道？”

    要是三人連起手來哄他，肖墨生這顆幼小的心臟可受不了。

    王博衍搖頭：“他們兩人真不知道，要不然以許冬榮那喝多了就什么都往外抖擻的性子，早就說漏嘴了?！?/br>
    肖墨生梗塞的心臟稍微緩解，還好還好，狐貍只有一只，他們?nèi)齻€小白兔還是很純潔的。

    肖墨生感慨一句，許冬榮和姜承宇之前不知道被王博衍坑成什么樣子了，自己要不是剛才聽見那么一句，恐怕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讓知道這件事情。

    王博衍一副我也沒藏著掖著不給你們知道的樣子，讓肖墨生不得不懷疑的確是他們自己太笨了的緣故，怨不得王博衍。

    不過肖玉瓚有孕這個事，著實還是讓王元平這個萬年正經(jīng)的小老頭展顏了一回，杜文嬌臉色震驚到了極點，已經(jīng)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么情緒了。

    王元平一個勁兒讓肖玉瓚坐下說話，一把年紀(jì)的人了，手足無措的攥緊了衣角，盯著肖玉瓚和王博衍，半響都沒說出個什么話來。

    王元平是真的高興。

    他還記得，當(dāng)年杜纖纖懷王博衍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激動和興奮。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那么多年了，王家的香火又要有了新的傳承，王元平組織語言組織了很久，憋出一句：“玉瓚啊，你是我們王家的大功臣?。　?/br>
    說完，一本正經(jīng)的等著肖玉瓚的回答。

    王博衍輕咳了一聲：“爹，我想找?guī)讉€有經(jīng)驗的嬤嬤去照顧玉瓚?！?/br>
    有人接話了，王元平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在這方面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王博衍心里有打算了自然是最好的，王元平當(dāng)下便點頭道：“好，府上有經(jīng)驗的嬤嬤多得是，你要心里有人選，只管找就是了?！?/br>
    說到這兒，杜文嬌才終于緩過神來，尬笑著接了一句：“要不。。我也幫幫忙吧?！?/br>
    王元平看她，還沒說話，王博衍已經(jīng)果斷的拒絕了：“夫人自己也沒有生養(yǎng)過，想來是沒有經(jīng)驗的，畢竟還太年輕了，照顧玉瓚的事情，就不勞煩夫人了?！?/br>
    拒絕得徹徹底底，杜文嬌半點靠近肖玉瓚的可能都沒有，從根源上，王博衍幫她杜絕了太多的意外可能。

    杜文嬌原本也只是瞎問一句，被王博衍這么一說，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嘴賤，非得被懟一句心頭才舒服。

    被懟的杜文嬌心里有火，冷聲哼道：“懷孕了自然是要好好養(yǎng)著的，不過我今兒出去倒是聽見另一個消息，博衍要是沒興趣曉得，我也就不說了?！?/br>
    她得意的挑眉，盯著王博衍。

    王博衍嗤一聲，伸手去扶肖玉瓚：“父親好好歇息，玉瓚今天受了驚，該回去喝藥休息了?！?/br>
    他就不聽，就不接話，跟肖玉瓚一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氣得杜文嬌腦子嗡嗡響。

    偏偏王元平也不幫她說話，滿心都是肖玉瓚肚子里的孩子，一聽王博衍說肖玉瓚要回去休息，立刻就說好，站起身要送。

    杜文嬌砰的一下把手上的杯子擱下，大聲道：“事關(guān)兆華郡主，你們真不聽了？！”

    王博衍沒回頭，反倒是肖玉瓚心里咯噔了一下，確實有些在意姜寶琴，站定身子扶住門框，回過了頭：“夫人想說什么呢？”

    杜文嬌站在屋里，梗著脖子道：“我聽說，兆華郡主得了尚書令的支持，要求了皇上下旨，嫁到咱們王家來做平妻呢，你這個孩子來得可真是時候，可。。阻攔得了兆華郡主么？”

    肖玉瓚深吸口氣，猛地僵住了身子，還來不及心慌，就被王博衍攬住了，貼上他的肩膀，瞬間又安心下來。

    王博衍依舊沒有回頭，他扶住肖玉瓚，輕聲說了句小心腳下。

    踏出門檻外的時候，杜文嬌才聽見王博衍清冷又自信的聲音響起：“夫人懂化敵為友四字么？”

    打不過。

    就讓她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