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稍微掀起波瀾
寧老爺子跟寧慕心他們說了什么不得而知,肖玉瓚想到近前也去看看也沒能得到王博衍的支持。 反倒是姜寶琴到皇上面前說了這么一嘴事,崔有懷幾乎不需要太費勁的調(diào)查,沒幾天就知道了。 “郡主最近跟王家那伙人走得倒是很近,看樣子似乎是交上了朋友,進宮去竟然也沒有鬧著要嫁給王博衍的事了,看來是被這群人吃得死死地,已經(jīng)讓郡主迷了心智了,再過段時間,指不定郡主就徹底放棄嫁給王博衍這件事了?!闭驹诖抻袘焉磉叺娜舜故终f話,姜寶琴的事情大概也就這些。 解語和寧慕心死沒死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只知道人進了王家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崔有懷對這兩個人的生死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 但王博衍竟然開始幫忙調(diào)查紫苑之死和百萬軍餉案的事,倒是讓崔有懷頗感不悅。 許家那個小子是個不知好歹的,但好在話語權(quán)還不高,他自己也有些自知之明,在皇上面前說話的重量自然比不得幾位元老級別的人物。 手上沒有證據(jù),一切的猜測就都等于是白談。 倒是那個云娘,梗在尚書令的心里面有些時候了,皇上看重這人,崔有懷也一直都沒有想到最好的方案應(yīng)對,如今心里面反而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來。 王博衍在這個時候著急送上門來,崔有懷自然沒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盡快除掉云娘,周臨便算是徹底的失了所有的底牌和辦法,百萬軍餉這把火他既然想燒起來,自然是燒不到他自己身上來的,禍水東引,只需要小小的一些手段罷了。 許冬榮他們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實打?qū)嵉氖占C據(jù),有時候往往并不能如愿。 沒有證據(jù),制造證據(jù),以流言率先擊潰,才是官場上的爭斗之道。 皇上的信心每一天都有可能動搖,從前王博衍近在皇上跟前,經(jīng)常能夠和皇上說上話,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可現(xiàn)在他要進宮面見皇上也不再是從前那般輕松自由的事情了,皇上的信任還能像幾年前那樣的穩(wěn)固么? 帝王之心,永遠不可試探和窺探,稍有一丁點的裂縫,就能夠迅速在君王的心里放大萬倍。 畢竟,一個臣子的生死,如何能夠和江山社稷相較呢? 崔有懷不緊不慢的嗯了一聲,顯然并沒有把這些小把戲放在心上,過去這幾天,姜寶琴也沒有到尚書府上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提前問過他,心里心虛。 “去請郡主過來,我有話要跟她說?!贝抻袘颜酒鹕韥恚瑢χ磉叺娜朔愿酪痪?,隨后便朝著自己的后院過去,他約了人下棋。 一旁的小廝楞了一下,府上有客,為何還要請郡主前來? 不過既然是崔有懷的吩咐,他自然也不敢多問什么,見崔有懷已經(jīng)走遠,趕緊朝著府外去了。 解語和寧慕心的傷勢姜寶琴已經(jīng)聽說了,這幾天王家忙得很,周芋白攔著她讓她先別去了,亂糟糟的,去了也幫不上忙,等到兩個人傷情穩(wěn)定下來以后再一起去探望便好。 姜寶琴覺得周芋白說得有道理,還專門找了些好藥材送到王家去,得了感謝后,心里面寬慰不少。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錯,只是一直以來她做什么決定的時候總是會先到老師跟前訴說一二,聽一聽老師的意思再做決定,畢竟崔有懷在姜寶琴的心里的地位是非常高尚的,有老師的指點,就等于是人生路上多了明燈的指引,做起事情來也有底氣一些。 雖然這些年她做大決定的時候不多,但身為學(xué)生,姜寶琴在崔有懷面前幾乎算是沒有秘密的,就連對王博衍的情感,崔有懷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這一回。。她不僅沒有提前詢問崔有懷,做下的決定還是與崔有懷意志相違背的,姜寶琴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事,事后既沉浸在王博衍對自己的感激里,又憂心于自己這樣老師會生氣的想法中。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幾天不要到崔有懷面前去比較好,等過兩天先確定解語寧慕心沒有生命危險,稍微安心些了以后,再去給老師賠禮道歉吧。 這般決定以后,姜寶琴便一門心思的放在王家,她是沒想過崔有懷會主動差人來找她的,今日剛準備要出門再去王家送點好藥材,還沒出門,崔有懷身邊的小廝就已經(jīng)到了郡主府了。 “老師要見我?”姜寶琴心里一咯噔,還沒出門,就已經(jīng)有些心虛了。 小廝稱是,說馬車就在郡主府門口候著。 姜寶琴不好推脫,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小廝上了馬車,原本還是有些距離的兩座府邸,姜寶琴卻覺得今天的馬兒跑得特別的快,她腦子里面尚且還是一片空白呢,馬車就已經(jīng)在尚書府門前停下了。 小廝領(lǐng)著姜寶琴進去,正堂里沒有人,她左右張望,也沒看見崔有懷的身影,坐下來之后,才疑惑道:“老師還在歇息么?” 小廝給她端來熱茶,輕聲道:“郡主稍坐,奴才這就去請。” 這一去,就是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回來。 姜寶琴覺得今天這凳子燙得很,她來見崔有懷哪兒等過那么久?可見崔有懷是真的生氣了,這事兒確實也是她不好,又不敢在這兒發(fā)脾氣,姜寶琴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在大堂里四處走動張望,琢磨著自己要不要親自去找找老師率先認錯,擺正態(tài)度,正想著,外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崔有懷進來的時候,是滿面春風(fēng)笑意的,看見姜寶琴的時候,還跟之前一樣親切的喊她:“琴兒等久了吧?” 姜寶琴心里的鼓就打得更響了,見崔有懷朝正座走,緊跟著便湊到他身邊,站定了身子后,小聲道:“老師,琴兒知道錯了?!?/br> 崔有懷還是笑:“怎么來了就說這話?” 姜寶琴是一向搞不清楚崔有懷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的,反正該說的話她先說了總是沒錯的,給自己尋求一分安心是一分:“老師,我不是故意的,這事兒思來想去,琴兒也是為您著想的。” 崔有懷挑眉,頗覺這話有幾分意思:“琴兒此話怎講?” “想來,這樣的小人物老師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博衍哥哥對皇上盡忠,對老師也是尊敬有加,解語和寧慕心都是博衍哥哥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會對老師下此殺手呢?這中間必然是有誤會的,琴兒想著,與其讓老師不明不白的背上兩條人命,不如跟父皇提一句,好生問問這兩人的居心,若真是居心叵測,那也是盡快給老子個公道,若是。。若是有什么誤會,早點解除了也是好的,老師這般德高望重,怎能無緣無故背上殺戮呢?所以琴兒才自作主張。。老師可別怪我?!苯獙毲僖还赡X把自己能想到的措辭都給說了。 說完以后,崔有懷憋不住,大笑了兩聲,見姜寶琴一臉窘迫,才收斂了自己的笑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坐下說話?!?/br> 看這樣子。。好像真是沒有生氣。。 姜寶琴心里安心兩分,坐下來以后,就聽崔有懷道:“琴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是好事,老師怎么會因為這點事情就責(zé)備于你?在琴兒心里,我連這點事情都要計較的么?” 姜寶琴楞了一下,隨后笑起來:“琴兒便知道,老師最是通情達理,定然能明白琴兒的。” “那琴兒自己呢?”崔有懷笑得瞇起眼睛,看向姜寶琴,“對于自己的人生大事,琴兒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決定呢?” 這個問題問出來,姜寶琴便笑不出來了。 以前她是很堅定的,明白自己要什么,也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為此就算是背負罵名,就算是招人討厭,她也沒有退卻過。 畢竟她本來就是那樣一個討人厭的人,就算她不爭不搶,也沒有辦法成為一個人見人愛的兆華郡主,所以又何必在意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呢? 可王博衍對肖玉瓚的愛護讓她瘋狂嫉妒的同時,也讓她明白,皇后跟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對的。 即便她真的能嫁過去,漫漫人生幾十年,王博衍真的會愛上她嗎? 她以前覺得杜文嬌這個女人活該,有病,卻又拼命把自己也變成那樣一個可憐活該的女人。 在得到這群朋友之后,姜寶琴便猶豫了。 她不想又變成一個人,說實話,周芋白這個丫頭以前跟她吵得厲害,但是真的釋懷之后,兩個人之間的相處讓姜寶琴非常開心,可能因為周芋白為人直爽的緣故,雖然不想承認,但大多數(shù)時候姜寶琴都是很依賴那個丫頭的,她說得很多話,姜寶琴也都聽進心里去了。 扔掉這些朋友,繼續(xù)去做破壞婚姻的人嗎? 姜寶琴好像不那么想了。 就像她進宮去,也不再提要嫁給王博衍的事一樣,一旦猶豫,從前所有聽不進去的聲音都開始在腦海里面肆意瘋漲,再也拔不掉了。 “老師。。我。。”姜寶琴遲鈍開口,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里面竟然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 崔有懷的眸子漸漸加深了幾分,他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奇怪笑意:“琴兒長大了,懂得思量事情的多面性了,你若是想嫁給王博衍,老師支持你,你若是想要再在大好男兒里選選,老師也支持你,只一點,你要記得,你是郡主,是皇后娘娘養(yǎng)大的女兒,萬分尊貴,無論做什么決定,一定要自己心里面舒坦,不后悔,便可以了,王博衍不一定就是你最好的歸宿,這世上的好男兒多了去了,只要你愿意去看,就肯定有更好的?!?/br> 姜寶琴抿嘴,松了口氣:“老師的話,琴兒記下了,”說完,又抬起眼看崔有懷,“老師說找我來有話說,難道就是。。就是。?!?/br> “自然是替你想著你的博衍哥哥,現(xiàn)下你既然不急了,老師也就不多問了?!贝抻袘岩娊獙毲倌樁技t透了,才笑起來不說這事兒了,又問了問她這幾天的情況,便讓人送姜寶琴回去了。 姜寶琴走后,崔有懷才收斂起笑意,一邊朝著后院走,一邊吩咐道:“王家一旦有消息,之前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便可以著手辦了。” 跟在崔有懷身后的小廝應(yīng)聲稱是,頓下腳步后,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遠。 王博衍他們一定是動搖了姜寶琴的心,才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不過不管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今天的關(guān)懷,自然能夠?qū)⒔獙毲賱訐u的心穩(wěn)定下來,崔有懷對自己在學(xué)生中的地位,還是頗有自信的。 而幾日之后,王家漪瀾院的后院里,一直昏迷不醒的解語,睜開了眼睛。 他傷得極重,渾身上下都綁滿了繃帶,就連臉上左眼處都纏了好幾圈繃帶,稍一動彈,渾身都如同裂開一般。 但他對自己的傷情并不關(guān)心,醒來之后見到匆匆趕來的王博衍,第一句話便是問,寧慕心在哪兒。 王博衍寬慰他說寧慕心在旁邊的屋子里,和他一樣身上帶傷還下不了床,讓他不要亂動彈,安心養(yǎng)著。 解語對王博衍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說寧慕心沒有什么大礙,便信了,剛一松緩下來,又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夫前來給解語把脈,好在是醒了,只要人醒了便好,這些天雖然也靠著流食撐著身子,但內(nèi)里掏空太過,外傷又那樣的重,會暈過去是正常的。 隨后便給解語施了針,轉(zhuǎn)醒過來后吃了些清粥下去,才讓他好生歇息。 只要能進食了,那么傷好就只是時間問題了,不過還是要忍受每天三次清洗傷口和換藥包扎的疼痛,他手腕腳腕都磨損得特別厲害,不好好清洗換藥的話,非常容易感染惡化,一旦傷口惡化發(fā)起熱來,又是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 若是手腳恢復(fù)得不好,以后別說是提劍了,恐怕連走路利索不利索都是個問題,這些王博衍都不敢跟解語說,只是告訴他好生養(yǎng)傷,好了以后便都好了,而另一方,寧慕心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趨勢。 寧慕心的傷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沒有解語那么嚴重,但那僅僅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而已。 因為是姑娘,所以用刑的時候換了姑子來治她。 女人之間的狠毒手段往往跟男人大有不同,那么密密麻麻又細小的傷口深入肺腑,根本不是rou眼能夠看見的,解語的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畢竟大都是外傷,只要敷藥吃藥,不再惡化,總是能好起來的。 可寧慕心的傷不是,那些傷藏在各種各樣難以想象的地方,受盡了折磨和屈辱虐待,強撐著下來是真的就憋著那么一口氣。 看見王博衍來接她的瞬間,那口氣瞬間就松了大半,就靠著一丁點吊著這條命。 寧老爺子那日來,大夫都不敢把話說得太重了,只是說有家人呼喚的話,她應(yīng)該能夠聽見,興許能喚起一些求生的意念來。 已經(jīng)好幾日了,她的身子熬不住這樣的消耗,明日若是再醒不過來,只怕就是神仙難救了。 這些話,只有王博衍聽了個全,就連承安知道的也沒有那般詳細,臨走前解語還拉住王博衍,唯一睜著的右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參將,能不能替我給慕心帶句話?” 王博衍回身看他,良久之后,沉聲道:“你自己趕緊好起來,有什么話,你親口說給她聽?!?/br> 解語怔了怔,沒有再多說什么,放開王博衍的手之后,當真就閉上了眼睛。 自第一日到王家來之后,寧老爺子便天天都帶上各種不同的東西來陪寧慕心說話。 他進屋便關(guān)上門,沒人知道他說了什么,今日來的時候,王博衍告訴他解語已經(jīng)醒了,寧老爺子一聽眼淚就落下來了,趕著去看過解語后,才朝著寧慕心的屋里去了。 昨日說話的時候,寧慕心的指尖其實有動過,只是寧老爺子沒有注意到而已。 今天看見解語醒了,他是又喜又愁,前幾日還說些小時候的事情,說她娘的故事,今天卻實在忍不住,握著寧慕心的手哭出了聲來。 他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就跟寶貝一樣疼著。 現(xiàn)在變成這樣,她得有多疼啊。 為爹的,更是心都要碎了。 他拉著寧慕心的手,不知為什么,就說起了解語來。 解語對寧慕心的心意如何,沒有比寧老爺子更清楚的了,那小子天天到他跟前來孝敬,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寧老爺子也是打心眼兒里喜歡解語的。 他不愿意寧慕心嫁給這上京里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誰,都不會真心的對他的女兒好。 只有解語,寧老爺子清楚,只有解語,會全心全意的對他的女兒好,就算是他死了,只要女兒身邊有解語在,他就能夠安心。 “慕心啊,你要是就這樣走了,你要爹。。要解語那孩子。。怎么活啊?!睂幚蠣斪拥难蹨I落在寧慕心的手背上,他又仔細的替她擦干凈,今日離開的時候,寧慕心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走出房間的寧老爺子,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一般,他腳下的步子已經(jīng)虛浮了,這么多天,他心里的恐慌已經(jīng)快要把他壓垮,最后還是承安親自把他送回了家去,還專門留了個人照看,以免寧老爺子再出了什么意外。 而寧老爺子起身離開不久,寧慕心眼中緩緩流下了一滴淚水,順著鬢角消失,無人看見。 當晚,寧慕心睜開了雙眼。 . 醉風(fēng)樓捧了一位新的花魁。 迎來送往的歡樂氛圍里,人們早已經(jīng)忘卻了紫苑。 新來的花魁技藝絕佳,跳舞更是一絕,很快就又在帝上京里面打響了醉風(fēng)樓的招牌,顧客源源不絕,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而就在花魁風(fēng)光無兩的當頭上,半夜人靜的時候,醉風(fēng)樓又跳樓了一位女子。 并不是花魁,只是個接客的普通女孩。 她接待的最后一位客人,是京郊練兵營里三隊的小隊長。 是王博衍手下的兵。 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休憩的時候結(jié)伴前往城中作樂的人從來不在少數(shù)。 但是這件事情蹊蹺在,當晚那姑娘死的時候,房間里面并沒有任何人在,可那個小隊長第二日看見尸體的時候卻像是瘋了一下哭喊說是自己害死了她。 之后便是言行無狀的瘋話,抱著那姑娘摔得軟綿綿的恐怖尸身撕心裂肺的咒罵。 任憑誰都能看出來,這姑娘與他之間想必是已經(jīng)有了真情,他正計劃著要攢錢把這姑娘買出青樓之地,可誰知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就這樣死了。 那小隊長喊著要為她報仇的話,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當街哭喊完便自己到衙門里面去說有要緊事情告發(fā),為了保證自己的人生安全,自己要求要進大理寺接受考察。 這么多年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不少人都唏噓,說今年當真是不太平,死了一個接著一個,眼見著這人是瘋了,不知道還要說出什么樣的驚天秘密來。 所有人都等著看戲,就連王博衍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愣住。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照顧解語和寧慕心,兩人眼見著剛剛好起來,怎么軍營里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 這事不對,非常不對,風(fēng)波平息了一段時間,突然扔這么個大炸彈出來,王博衍皺眉思索的時間,許冬榮也到了王家門口。 他跑得上次不接下次,沖進房間里看見王博衍便上前拽緊了他的胳膊:“我。。我即刻要走,這件事兒。。我估計就是奔著你來的。。你。。千萬小心!” 他也是緊急收到通知,趕著來給王博衍通風(fēng)報信,說完不能久留,還沒緩過氣,又跑得氣喘吁吁的離開。 湖面上細小的漣漪已經(jīng)展開,藏在下方?jīng)坝康木蘩?,也快要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