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沒聽清你說什么
鄭夫人果然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常護,又看看常思安,顯些咬了舌頭:“你。。你弟?!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大一個弟弟?!” 常護咧嘴笑:“我還有比這還大一個伯呢,鄭大娘你不太懂都察院御史是個什么官職吧?我跟你說啊,就是若大的帝上京里都能排的上號的大官兒,還是不太懂吧?就是經(jīng)常在皇上跟前轉(zhuǎn)悠那種,懂了吧?” 懂了,鄭夫人顯然是懂了,常護眼疾手快拽住鄭夫人的胳膊讓她能站穩(wěn)身形,鄭夫人顯然是被嚇唬住了,郎州通判再威風,也是見不到天子的,常護口中那位都察院御史卻常常都能見著皇上,身份如何,啥子都清楚。 她腿有點軟,被常護撐住了才使上勁重新站穩(wěn),再同常思安說話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尷尬的笑意:“原來。。原來是督。。督察公子,我方才那都是胡亂說話的,你可千萬別往心里面去!” 常思安坐下來后一句話都沒說,他無奈的看一眼常護,出發(fā)前常護和常守就跟他說了,他去了以后只管往那兒一坐把架子身份擺足了就行了,其他的戲他們兄弟兩個來唱就綽綽有余。 常思安一路看過來,常守根本就沒有發(fā)揮的空間!常護這個人真的是天生賤樣,這出戲他唱起來可以一個人演好幾個角兒,個個恨得人牙癢癢,欠的要死。 可。。今天常護這么賤,常思安看得很開心,比惡心人這一點上,常護認第二,可沒人敢認第一。 常思安微微頷首,一副高冷模樣,鄭夫人是一點兒沒覺得氣氛尷尬,見常思安搭理自己了,立馬就心頭順暢以為他不跟自己計較了,推開常護的手快步到對面拉過鄭鶴年便過來了:“那個。。思安啊,這是你堂姐夫,你快認認,大家都是一家人,從前怎么都沒聽過也沒走動過呢?不過沒事,我家鶴年往后肯定也是能到帝上京去做官兒的!往后互相幫忙的地方可多得很吶!” 鄭鶴年到底還是有兩分羞恥心的,他拽住手舞足蹈還要繼續(xù)跟常思安套近乎的鄭夫人,壓低了聲音讓她別說了趕緊坐回去,人家趕著過來又不是來見他的! 好不容易把鄭夫人哄走了,鄭鶴年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們要來也不早說一聲,你看。。府上也沒準備什么,今天便住下來吧,我讓人去收拾。?!?/br> 常護環(huán)手看著鄭夫人的精彩表現(xiàn),冷漠眼神和輕視的笑意絲毫不加收斂。 當初鄭鶴年雖然沒錢沒官,可在常護的印象中,鄭鶴年還是有幾分文人的風骨的。 如今連這點讓常家看得上的東西都沒有了,只剩下一身的愚孝諂媚,叫人輕看。 而鄭夫人還因為自己被鄭鶴年打斷了話不高興,聽鄭鶴年說人要住下來,剛才還鬧著不行呢,此時立刻變了臉笑起來要說話。 還沒說,常護就開口了:“住便不住了,我們這次來,主要是來看看我jiejie的,我jiejie生了孩子也沒來信,家里惦記得很?!?/br> 鄭鶴年聞言心虛的笑笑,那段時間正是鄭夫人鬧得厲害的時候,常暖傷心,又記掛著孩子,多半是沒有那個功夫和心思寫信的,而他更是兩邊都亂成一片不知所措,竟然也忘記了要寫信的事情,是以常護說起這個,鄭鶴年忙道:“應該的應該的,暖兒她也許久沒有見家人了,我這就讓她過來,她曉得你們來了,肯定高興。” 說著就要讓人去請。 常護聽鄭鶴年還這么假裝親密的喚他姐,真是想一口唾沫吐他臉上,鄭夫人更是,說起他姐來,臉上似乎還有些不樂意了。 他們常家才是真的不樂意! “不必了,jiejie剛生了孩子cao勞,小孩子也不好抱來抱去的吹了風,姐夫帶路,直接往jiejie那里去就行了?!背Wo笑著開口,卻并不是商量的口氣,回頭對常守和常思安抬了抬下巴,這就要朝后院走,“姐夫帶路吧?!?/br> “這。。這不大好吧?”鄭鶴年看一眼要跟著他們?nèi)齻€一塊兒動的一大堆健壯家丁,“畢竟是。。是姑娘家,一下子去那么多男人。。不合規(guī)矩。” “就是,不合規(guī)矩!你們等著,我去喊她出來就是了!抱個孩子而已,幾步路還能怎么了?又不要她抱著,屋里不有那么多下人伺候的么?”鄭夫人皺眉,站起身來尖著嗓子道,“但是你,常護啊,你家里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才說呢?!你大伯在帝上京里做那么大的官兒,你也不早些讓幫襯著你姐夫些,如今做什么不要銀子?可若有了人情臉面,那就不一樣了,這樣,你聽鄭大娘的,就現(xiàn)在這兒住下來,好好在郎州玩幾天,然后啊。。?!?/br> 鄭夫人還在滔滔不絕的說她兒子的前程,常暖的事在她嘴里就像是喊家里的阿貓阿狗把自己的崽子銜過來到主人家面前一樣! 常護驟然寒了臉色,也失去了跟鄭夫人和鄭鶴年周旋的興致。 這戲他演的差不多了,游戲也玩兒得差不多了,鄭夫人既然敢在他們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么自然也敢聽接下來他們要說的話! 常護不走了,他對著鄭夫人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回去坐下了。 常護坐得極其囂張,張開雙臂癱在椅子上翹著腿,抬眸道:“這府上,到底是我jiejie在做主母,還是你在做這個主母?!” 這話是直接問鄭夫人的,半點臉面都不給,常守也沒攔常護,方才的話他和常思安也聽得清清楚楚,三人一塊兒目光凌厲看向鄭夫人的時候,鄭夫人眼神閃躲,顯然是嚇著了:“我。。。我是她娘!這府上,我總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吧!” 常護齜牙笑:“說啊,從我們進門兒,你不就一直在說嗎?!我jiejie辛苦懷孕生下孩子,怎么,到了你嘴巴里,好像我jiejie就只是吃了頓飯,喝了杯水那么簡單的事了?!走幾步路怎么了?!有人抱孩子便算是恩典了?!我尚且知道心疼我jiejie生育之苦,勞心之累,姐夫,你聽著這般言語,可曉得心疼?!” 鄭鶴年被常護問的一愣,下意識開口辯解:“我。。我自然是知道心疼她的!” 常護哦了一聲,靠著椅背仰高頭嘆口氣:“鄭鶴年啊,我原以為,這天下的讀書人,都應該是像我二哥哥這般,知書亦知禮,心懷天下事,懂得廉恥心,上不愧對祖宗圣賢,下不愧對家人良心,忠于朝廷,也尊重婚姻,我原以為,天下讀書人都是可敬的,是有文人風骨的,是如同書中所寫那般,不輕易折腰,不隨便妥協(xié),所以我啊,雖然自己是個讀書不成器的,嘴上嚷著讀書無用書生無用的人,可我心里。。打從心里,是敬佩著如我二哥哥這般真正的讀書人的?!?/br> 常護的聲音聽上去特別的遺憾感慨,他這些話,琢磨了一路,如今真在這里坐著了,常護又覺得難過:“我以前也是真心把你當姐夫來看的,我們常家在漢縣雖然只是一個縣令,卻也從來沒有因為你鄭鶴年只是個無功名的秀才輕看于你,苛待于你!這些并不僅僅只是因為我jiejie心悅你的緣故,更是因為那時候的我,我哥哥還有我爹,都看見了你的一片真心!真心這種東西,何其可貴?!” 常護長嘆口氣,坐正了身子:“可你弄丟了。” 說完,見鄭鶴年漲紅了臉想要狡辯卻說不出話,又雙手交疊撐住膝頭道:“jiejie出嫁那天,我敬了你一杯酒,我說,若我jiejie喜歡,她過得好過得幸福,那么我祝你們白頭偕老,若我jiejie心傷,她過得不好,那么我提刀接她回去,鄭鶴年,你記得你當時的回答是什么嗎?” 是絕不會讓她因為兩人的感情流淚。 許下誓言那一刻的真摯,常護不懷疑,只是誓言過期了而已。 但他的話,永不過期。 鄭鶴年答不出常護的話,他當然也是聰明人,常護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何不懂他們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他喃喃說你聽我解釋。 常護不聽,他還是笑,抬了抬下巴:“我今天來,是來接我jiejie回家的,你有什么話,隨我一塊兒到我jiejie面前去說,只要我jiejie說不跟我走,我便還認你這個姐夫,若我jiejie說愿意跟我走,那么今日必須和離,一刻也不許耽擱,我這人脾氣不好,跟你廢話那么久,是因為你小爺我不說話克制的話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把你打得你娘當場都不敢認了,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是來通知你的,今天我姐要跟我走,你,還有那邊那個老太太,誰敢跟我廢一句話,小爺今天就拆了你這破廟,聽懂了?” 常護臉上的表情不算兇狠,甚至都還掛著笑,但是鄭鶴年還是不自覺的覺得身上發(fā)冷。 他是知道常護的,在漢縣的時候就是霸王,去了金平城也是一樣的招惹是非,他們哥倆素來是最維護常暖這個jiejie的,他說要把這兒拆了,鄭鶴年一點兒都不懷疑,更何況,他們專門把常思安也帶來了,說明什么?說明帝上京里面那位都察院御史是做好了給常護撐腰擦屁股的準備的! 有人做靠山,常護能把郎州鬧個底朝天! 可鄭夫人不清楚這些事情,她一聽常護說要和離,著急了。 她之前不知道常家在帝上京里面還有這么個做大官的親戚,方才還想呢,常家真是不厚道,早點兒不說這事,她要是早知道,肯定就不會去給他兒子找富商的女兒來幫襯了不是?! 如今常家這般勢大,鄭夫人哪里還肯和離,她往前來,大聲道:“和離什么?!不許和離!我不同意!她剛生了孩子,和離了還能再嫁出去不成?!我們對她又不是不好!憑什么你們說和離就要和離?!” 常護笑了:“怎么,富商女兒不要了?” 鄭夫人一愣,隨后瞪眼道:“她給你們寫信了?!你怎么騙人呢你?!” 常護哈哈大笑,覺得有趣:“我騙什么人了?我姐生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們確實不知,怎么騙你了?我只說不知道孩子的事,可沒說不知道其他的事,如何叫騙你?!” 巧言詭辯上,十個鄭夫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常護的對手,更何況常家是有備而來,而鄭家卻措手不及。 鄭夫人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常護接著懟話,連鄭大娘三字都不喊了,覺得太過給她臉面:“知道為什么我剛才著重給你介紹常思安么?嗯?就是要你知道,我們常家從來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卻也從來不仗勢欺人,不靠這身份權(quán)勢來看人,你如今是知道了常家權(quán)勢,知道了常家不只是你所以為的小小縣令,你哪里是對我jiejie好,哪里是舍不得我jiejie才不肯和離?你分明是舍不得常家這權(quán)勢!舍不得原本到手的可以幫你兒子的助力白白沒了罷了!我告訴你,今天你愿意不愿意都沒有不要緊的,我們常家人從來不會主動惹事,但有人惹到了我們頭上,我們也絕不怕事!” 鄭鶴年上前一步護住被常護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的鄭夫人,皺眉沉聲道:“我們做了那么多年的親家了,就不能好好說話么?凡事總有解決辦法,何必要鬧成這個樣子?大家各退一步,行么?” 好好說話?解決辦法?各退一步? 常護人都聽笑了,他起身走到鄭鶴年跟前,伸手拍了拍他:“鄭鶴年啊,你要是早能像護著你娘這般強應的護著我姐,咱們是走不到這一步的,對了,忘了告訴你,常家的家訓里,從來沒有勉強湊合這個說法,這一步我們常家就不退了,要么你們退出,要么你就來試試,是你的腦袋硬,還是小爺?shù)娜^硬?!?/br> 說完,不再看鄭鶴年鐵青的臉色,常護偏頭,笑出一排白森森的牙來:“怎么樣,是你帶路,還是我自己逮個人領(lǐng)我過去?” 鄭鶴年曉得話是說不通了的,當即拂袖,想讓人帶鄭夫人下去休息,鄭夫人卻死也不肯非要跟著,鄭鶴年無法,只能同鄭夫人一起,出門帶路。 一群人跟在鄭鶴年身后,架勢可謂是浩蕩。 一路上不少下人都探頭看過來,常護還腆著臉同人家漂亮的小丫鬟打招呼吹口哨,一副來游園觀光的模樣,搞得鄭鶴年臉色更加難看。 到了常暖的院子里后,常守才回身吩咐那些家丁都在這里等候便是,常思安想了想,待會兒那場面肯定過于激烈,常護表演起來未免誤傷了自己,還是決定就在院子里的桌邊坐下等他們。 常守沒勉強常思安,他跟到這里已經(jīng)算是撐足了場面,常護率先撩起衣擺往里面走,一跨門檻兒就喊:“姐!” 常暖剛哄睡了孩子,正端著一碗湯在喝,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手上的動作立馬頓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等到常護快步從外面進來撩起簾子來的時候,常暖才確信那聲并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是常護他們到了! 常暖激動得站起身來,常護已經(jīng)沖到了她面前乖乖站好,常暖握住他的胳膊細細查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猴性子,她剛開口說話,立刻就哽咽了。 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的時候,常暖為了保護自己等到常家來人,不得不把自己偽裝起來,不生氣,不吵不鬧,更不與鄭夫人她們發(fā)生任何的沖突,因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一個弱女子,真要鬧起來了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她如今不僅僅要保護自己,更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必須要隱忍下來。 可如今。??匆娏思依锶?,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在有了靠山的瞬間,立馬就崩塌了。 她抿緊嘴唇,眼淚剛剛掉下來就趕緊抬手擦去,常護心疼死了,在他心里,他jiejie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知書達理的人,這般好的人,被欺負成這個樣子,他握緊了拳頭,要不是常暖緊接著喊了一聲守兒讓他想起常深遠的叮囑,恐怕常護當即就要轉(zhuǎn)身去揍鄭鶴年那個王八蛋了! 常守是緊跟著進來的,常暖喊完,笑意剛綻放開,就看著了跟在后面進來的鄭鶴年和鄭夫人。 常暖立馬便不笑了,只顧著拉著兩個弟弟坐下,想問些什么,卻又一下子不知道從何開口,還是常護嘴快,見常暖欲言又止,立馬道:“姐,我想你了,爹也想你了,大伯他們都想你了,常思安也在外頭等著呢,大伯怕你這里帶著孩子東西多人手不夠,還帶了不少人一塊兒過來,小種呢?讓她收拾收拾東西,和離書我們都準備好了,咱們隨時回家!” 小種是跟著常暖身邊的小丫頭,常護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就是當面告訴常暖,別怕,咱們家來了不少人,誰都不敢攔著! 常暖聽常護說話才覺得心里堵著難受的石頭被挪開了些,她抬頭看鄭鶴年,大概是想說些什么,可看見他娘站在那里,又覺得再說什么也是沒有意義的了,便頷首道:“那便把和離書拿出來。。讓他瞧瞧吧?!?/br> 鄭夫人眼皮跳了一下,推搡鄭鶴年見他沒動靜,趁著常守還沒把和離書拿出來,趕忙沖上前去想要到常暖身邊,被常護猛地站起身來擋住去處,他個子高,鄭夫人才將將到他下巴的位置,常護挑眉,語氣不善:“干什么?!” 鄭夫人深吸口氣,歪著身子露出張臉對常暖笑起來:“暖暖啊,從前有些事情是娘做的不對,你看,你和鶴年都在一起過了那么久了,孩子都有了,你。。你何必這么狠心呢?你要是怨娘做錯了事情,娘給你道歉,娘給你賠不是,娘明兒就去把那事情給退了!你看行不行?有什么事我們好商量嘛,干嘛。。干嘛非要鬧到和離這一步呢?孩子還那么小,你就忍心孩子以后長大了,被別人說沒有爹么?” 常暖不語,看了一眼鄭夫人,又看向鄭鶴年,鄭鶴年那般站著,觸碰上常暖的視線,覺得可能還有挽回的機會,便順著鄭夫人的話道:“暖兒,這事的確是我娘做錯了,你也知道的,當時我萬般抗拒,誰知道還是一步踏錯釀成大禍,我娘她現(xiàn)在知道錯了,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們感情一直都那么好,從前那些美好的記憶,你都忘了么?你真的舍得就這么走了么?” 常暖盯著鄭鶴年,很久后,終究只是嘆了口氣。 然后她伸出手,從常守那里接過了和離書來看,正看著,小種那丫頭從外頭進來,還拿著一袋糕點。 她跑得急,剛才在院兒里瞧見人便曉得是常守常護他們來了,一進屋便狂喜道:“二公子!三公子!你們可算是來了!” 常護看見小種也笑起來,對她挑眉道:“好小種,回來得正是時候,快去取筆墨來!” 小種連連點頭應下,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在干什么,但常護向著小姐,他說去拿肯定是沒問題的! 小種很快就把筆墨擺到了常暖的面前,常護一人就把鄭夫人和鄭鶴年都攔住靠近不得,然后他們便看見,常暖果斷的提起筆,在和離書上簽下了字。 簽完以后,常護把和離書遞給鄭鶴年,冷聲道:“瞧清楚了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我jiejie跟你和離,緣故是什么,對錯是什么,方才你們自己也認了,心里也有數(shù),我便不多費口舌了,趕緊簽了字,別耽誤了我們出發(fā)的時辰!” 鄭夫人看不懂字,見和解是無望了,便憤憤瞪了常暖和常護一眼,湊到鄭鶴年身邊讓鄭鶴年把和離書念給她聽。 可鄭鶴年此時臉色難看極了,哪里還聽得見她說話,倒是常守鎮(zhèn)靜的坐在一邊,和離書是他寫的,默讀一遍小菜一碟。 鄭夫人聽常守念完,立刻撒潑般尖叫著鬧起來:“不行!你們當年的嫁妝拿來,全都是被她自己花光了的!憑什么叫我們還給你們!還有,孩子是姓鄭的,你們想把孩子抱走!想都別想!你要抱走孩子,就從我尸體上踩過去!” 常護聞言,冷森森的笑了。 他撩起外衣,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刀來:“什么?我沒聽清楚,勞煩你老人家。。。再說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