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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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傾過去跟蘇紀打過招呼之后,就直接去了觀音山公墓的停車場。 不過,到了停車場里他并沒有立刻去找洪嘉嘉的車,而是先去了自己停車的地方。 車里面,余生正臥在被放平的副駕駛座上面閉目養(yǎng)神。 聶傾走到車跟前,先輕輕叩了兩下副駕駛這邊的車窗,余生聽見聲音便睜開眼睛扭頭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聶傾后對他輕輕一笑,降下車窗問:“已經(jīng)結束了?” “嗯,”聶傾點點頭,“我現(xiàn)在準備去見洪嘉嘉,你要一起去嗎?” “去?!庇嗌鷵沃鍪肿似饋?,聶傾替他打開車門,又攙住他慢慢地下了車,動作十分小心。 “阿傾,你不用這樣,我還沒傷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庇嗌粗Φ馈?/br> “這可不好說?!甭檭A看他一眼,手底下依然扶得很穩(wěn)。 余生知道他心里憋著話要問自己,當下便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說下去,邊走邊問:“你跟洪嘉嘉約在哪兒見?” “去她車那兒談?!甭檭A的目光在停車場內(nèi)逡巡兩個來回,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在靠近東北角的位置上停著一輛打著燈的白色寶馬。 “是那輛白色的?”余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聶傾嗯了一聲,攬住他慢慢往過走,“等會兒我先問孤兒院的事,你打算問什么?” “我要問的也跟孤兒院有關?!庇嗌@時忽然從兜里摸出一副墨鏡來架到鼻梁上,往了推了推歪頭看向聶傾,壞笑著揚起嘴角問:“阿傾,看我是不是很酷炫?” “……你又出什么洋相?!甭檭A沒脾氣地看他一眼。 余生舔了舔嘴唇,手指向上指著天空道:“保護眼睛啊。咱們這里好歹也是四大高原之一,紫外線很強的!戴墨鏡很正常。” “……隨你吧,不過一會兒見人的時候記得摘了?!甭檭A嘆了口氣道。 “遵旨?!庇嗌χ饝?。 因為隨身攜帶著一個傷員,聶傾走得非常慢,他們總共花了快三分鐘才走到白色的寶馬車前。 xa·h1121。 正是這輛。 洪嘉嘉這時正對著駕駛座上面的鏡子在補口紅,細長的脖頸揚起優(yōu)雅的弧度,手上的動作既輕快又靈活。 看見聶傾他們過來后,她便停了下來,一邊對他們淡淡微笑,一邊將口紅從容地收進化妝包里,接著才打開車門下車對他們道:“進來坐下說話吧?!?/br> “好,謝謝您。”聶傾點頭答應。 余生則盯著洪嘉嘉白皙的皮膚和幾乎看不出歲月痕跡的精致面龐,在上車前迅速而小聲地對聶傾說了一句:“這位阿姨不簡單啊。” 聶傾回頭用制止的眼神看他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 接著聶傾便坐進副駕駛座里,余生縮進后座,洪嘉嘉從前面給他們一人遞來一瓶礦泉水,和善地道:“先喝點水吧,潤潤嗓子,剛才肯定顧不上喝?!?/br> “謝謝。”聶傾和余生同時接了過去。 “對了,請問這位也是市局的小同志嗎?”洪嘉嘉看著余生問。 “哦,他是——” “沒錯我是?!庇嗌匀坏亟財嗦檭A的話,笑瞇瞇地對洪嘉嘉道:“我就是我們聶組長的小跟班,您叫我小余就行。” 洪嘉嘉不由笑了,“小余說話還挺逗的。不過要我說啊,‘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句話可真沒說錯,看看你們都多年輕啊,就已經(jīng)是那么厲害的刑警了?!?/br> “您過獎了,我看您才是巾幗不讓須眉,既能建功立業(yè),又能貌美如花,真讓人羨慕!”余生說這話時聲音好聽地像唱歌一樣,把洪嘉嘉逗得直笑,看他的眼神也愈發(fā)歡喜起來。 聶傾在這個時候不得不輕輕清了下嗓子,防止他們將話題拉得太遠,只好自己直入正題道:“洪局長,關于我今天來找您的目的,其實是有一些過去的事想向您請教。” “過去的什么事?”洪嘉嘉把注意力從余生身上收了回來。 “曾經(jīng)的明星孤兒院——”聶傾在說完這幾個字時看到洪嘉嘉的目光微微一跳,心中不禁稍有些疑惑,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我們現(xiàn)在需要調查一個之前在那里待過的孩子的資料,可是如今孤兒院已經(jīng)關閉了,以前的資料很難找。我知道您曾經(jīng)是那里的院長,所以想來跟您打聽一下,看您會不會還記得相關情況、或是留有當時的材料?!?/br> “這……”洪嘉嘉面露難色,“你們?nèi)绻{查過就應該知道,明星孤兒院早在十二年前就關了。都過去了這么久,好些事我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材料恐怕也很難找得齊全?!?/br> “這我明白,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很強人所難?!甭檭A把身體放低,目光格外誠懇地注視著洪嘉嘉,“但是洪局長,我們也是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才不得不來打擾您。能不能請您盡可能地幫忙回憶一下,哪怕只有一點點信息也好,請您將能想起來的一切都告訴我們?!?/br> “那……好吧,我盡量?!焙榧渭嗡坪鯖]辦法拒絕聶傾的請求,猶豫了片刻問道:“你們要查的這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林暖,是個男孩子,七年前是十八歲,那十二年前應該是十三歲。我不太清楚他具體是什么時候進的孤兒院、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目前所能查到的信息就只有姓名、性別、年齡和他曾經(jīng)患有心臟方面的疾病這件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暖……林暖……”洪嘉嘉低頭默默重復著這個名字,像在認真回想,過了快半分鐘她才終于抬起頭看向聶傾,沉吟著道:“你說的這個孩子我有印象,林暖,沒錯,我記得他?!?/br> “真的嗎??”聶傾瞬間來了精神,坐直后目光灼灼地看著洪嘉嘉,問:“請問您都記得關于他的什么?他是怎么進孤兒院的您還有印象嗎?有沒有人送他?之后又有沒有人去看望過他?” “唔……他是如何進的孤兒院我不太清楚。事實上,當時孤兒院剛開,第一批被領進來的孩子身世都很模糊,幾乎沒有一個清晰的記載。林暖就是那批孩子當中的一個?!焙榧渭屋p輕嘆了口氣。 “全都沒有記載?”聶傾感到十分奇怪,“那這批孩子當時都是從哪里被領來的?總不可能憑空多出來這么多孤兒吧?” 洪嘉嘉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憑空來的。他們之前都是因為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被收養(yǎng)在各處社會上的福利所里,還有一些甚至是從公安局的未成年人收容所里領來的,父母全無去向,也沒有可以聯(lián)系到的親戚。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人都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很可能剛出生沒多久就遭到遺棄,實在太讓人心疼了……” 洪嘉嘉說著說著已紅了眼眶,余生適時地遞上一張紙巾——從車后座的紙盒中抽出來的,洪嘉嘉接過后說了聲“謝謝”便輕輕擦拭起來。 “洪局長,”聶傾的表情頗為凝重,“那這么說,您對林暖的身世也不是很了解?” “對不起,我很想幫你們,可我知道的確實不多。”洪嘉嘉有些抱歉地道。 聶傾點了點頭,“沒關系,本來我們也沒敢抱太大希望,畢竟時間隔得太久。不過我還有件事想問您,就是在孤兒院關閉之后,那些孩子們都去哪兒了?林暖的去向您知道嗎?” “這個我倒是比較了解,畢竟當年閉院的事都是我親自經(jīng)手的?!焙榧渭纬了嫉溃澳莻€時候,孤兒院面臨關閉,首要任務自然是要把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安置好,給他們找到接下來的容身之所。因為孩子不多,我們當時首先在社會上發(fā)動那些有能力的家庭前來領養(yǎng),很幸運的是真的找到幾個好心的人家,帶走了四、五個孩子,而其他孩子我們也陸續(xù)將他們安置在其他福利院。林暖的話,應該是被一戶人家領走了?!?/br> “太好了!”聶傾禁不住感嘆一聲,眼神也變得興奮起來,“您這里應該還留有當年的領養(yǎng)記錄吧?可以查到林暖是被誰領走的嗎?” “應該有,不過我得回去找找?!焙榧渭蜗肓讼?,“我接下來還有點事要去辦,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等我今晚回家找過之后再告訴你們。” “嗯……”聶傾其實很想現(xiàn)在立刻就去她家把這份記錄找出來,可是洪嘉嘉已經(jīng)先開了口,他反而不好再多要求什么,只能點點頭應道:“那好,我把聯(lián)系方式留給您,等您聯(lián)系?!?/br> “沒問題?!焙榧渭螌λp輕笑了下,在聶傾遞過來名片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片,“還有其他要問的也可以隨時找我。” “多謝您了?!甭檭A雙手接過。 余生坐在后座安靜地聽了半天,這會兒見他們的談話即將結束,便開口問道:“對了洪局長,還有件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透露?!?/br> “你先說出來我聽聽?!焙榧渭嗡坪鯇λ∠髽O好,一跟他說話神態(tài)就變得極為可親。 余生也對她報以迷人的微笑,“我是想問您當初孤兒院關閉的原因。明明是個很好的福利設施,怎么說關就關了?” 洪嘉嘉聞言稍稍一愣,頓了兩秒后臉上略微浮現(xiàn)出幾分無可奈何,看著余生道:“再好的設施,想要維持下去都是需要錢的??墒悄莻€時候,我們孤兒院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有力的資助,政府也說沒能力給我們撥款,孤兒院根本沒辦法再運營下去……我們總不能讓孩子們成天都吃不飽、穿不暖吧?” “那么艱難嗎?”余生表現(xiàn)出了深切的憂慮,“想必您當時一定很不容易吧?” “是啊……”洪嘉嘉看著他,“那大概是我人生中過的最艱難的一段日子。每天都有cao不完的心,而且還過得提心吊膽的,生怕院里的孩子們吃完這頓沒下頓……唉……” 余生默默地點了點頭,“太辛苦您了……為了那些孩子費那么多心思。想來最后在送他們離開的時候,您肯定很不好受?!?/br> 洪嘉嘉低低嗯了一聲,眼圈又紅了,慢慢地說:“孤兒院里的每一個孩子都像我自己親生的一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哪個母親會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 “誰說不是呢,我想即便過去這么久,當時那些孩子的名字您應該都還記得很清楚?!庇嗌穆曇魸u漸降低。 洪嘉嘉像是沉浸在回憶里,輕輕地點著頭,“記得……全都記得……” 余生專注地盯著她,原本充滿同情與關懷的眼神中隱隱透出幾分銳利之色。 “洪局長,那我想問問,您還記得一個叫吳燊的孩子嗎?”余生忽然輕聲問道。 洪嘉嘉神情一頓,看向他,“吳什么?” “吳燊。”余生又重復一遍,“您認識他嗎?” “不認識。”洪嘉嘉搖頭道。 “那陳芳羽呢?”余生又問。 “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洪嘉嘉回答得毫不遲疑。 “這樣啊,”余生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謝您告知。” “不必客氣?!焙榧渭我采燥@勉強地勾了勾嘴角。 “組長,我看差不多了,你還有別的事要問嗎?”余生接著轉向聶傾,這聲“組長”叫得無比自然,聶傾差點以為他被羅祁附體了。 想了幾秒后,聶傾回道:“我也沒有要問的了。洪局長,那我們先不耽誤您的時間了。等您晚上忙完,如果能找到以前的領養(yǎng)記錄,麻煩您即刻聯(lián)系我們。” “嗯,一定的?!焙榧渭吸c頭答應,神情中已經(jīng)含了“送客”的意味,“那兩位……” “我們這就走?!庇嗌却蜷_后座的車門,聶傾惦記著他的傷,說了聲“稍等”就迅速下車走到后面去扶他,洪嘉嘉則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倆。 等聶傾又攙扶著余生回到車前,洪嘉嘉降下車窗對他們道:“小余沒事吧?如果需要去醫(yī)院的話,我可以送你們過去?!?/br> “不用了,您去忙您的事就好,我們自己有車?!甭檭A跟余生站在一旁,把路給洪嘉嘉讓了出來。 洪嘉嘉見狀便也不再跟他們客套,說完“回見”后就先發(fā)動車開走了。 “阿傾,你感覺怎么樣?”余生望著洪嘉嘉遠去的車身問道。 聶傾沉默兩秒,回答他:“前半段關于孤兒院的事似乎沒太大問題,可是后面在你問到她那兩個人的時候,她的反應有些奇怪?!?/br> “果然你也這么認為?!庇嗌耐啄蹘追郑R重新回到臉上,“在我看來,她最后一定沒對我們說實話。” “嗯。不過你問的那兩個人都是誰?跟洪嘉嘉有什么關系?”聶傾回過頭看他。 “跟她有沒有關系我暫時還不太清楚。不過——”余生停頓了下,又笑道:“如果真的與她有關,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br> 聶傾聽著不禁微微蹙眉,“你到底神神秘秘地要做什么——” “聶傾?!?/br> 忽然一個聲音在聶傾的斜后方響起,并不響亮也不算嚴厲,卻讓聶傾跟余生兩個人同時僵在原地。 “我剛才走到一半,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問公墓的工作人員,就又折了回來。” 聶傾緩緩地轉過身,環(huán)在余生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而余生仍站著一動不動。 “沒想到,竟然讓我碰見你們?!?/br> 這個聲音逐漸接近,最終停在聶傾面前。 “明知道我在這,還故意躲著不見,這樣說得過去么?” 聶慎行老鷹一般的眼神定定落在余生的后背上。 “爸……”聶傾頗為艱難地開口,“阿生他——” “你不要說話。”聶慎行抬手制止聶傾,繼續(xù)看著余生道:“阿生,幾年不見,現(xiàn)在連聲招呼都不跟我打了?” “阿生……”聶傾回頭看了眼仿佛入定般的余生,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 拜托,你答應過我不會逃避的。 余生似乎聽到聶傾的心聲。 于是,他又在原地僵立半晌后,終于也慢慢地轉了過來。 聶慎行牢牢注視著他,目光犀利的仿佛能穿透他的身體,已將他從里到外看了個透徹。 “叔叔……”余生躊躇片刻,總算開了口。 而聶慎行聽后不禁長長地嘆一口氣,忽然走上前將他緊緊抱住了。 “孩子……可算把你盼回來了?!甭櫳餍兄刂氐卦谟嗌珙^拍了兩下,又用力摟住他。 聶傾看著聶慎行的動作只覺得心驚rou跳,生怕他打到余生的傷口,下意識說了句: “爸你輕點兒!” “怎么了?”聶慎行見他神色緊張,不由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再看余生就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被墨鏡襯得格外蒼白,身體似乎也有些站不穩(wěn)。 “阿生??”聶慎行趕緊又扶住他,可余生還是不受控制地朝聶傾那邊倒了過去——直到被聶傾抱住,他才仿若失去知覺似的癱軟在他懷里。 聶慎行眉心一緊:“阿生!他這是——” “爸,我得先帶他回去了,具體情況以后再說。”聶傾將余生攔腰抱了起來,“你去辦你的事吧,我們先走了?!?/br> “你等等!聶傾——” “你不用急,我們遲早會給你一個交代?!?/br> 說完聶傾就抱著余生大步走開,竟將親爹聶慎行一個人丟在身后。 聶慎行既莫名又詫異地看著他二人的背影,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卡在胸口悶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 “……我這是養(yǎng)了個什么兒子?!”聶慎行不由嘆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感慨哪一個。 而聶傾這頭,在將余生抱進車內(nèi)讓他躺好后,就直接驅車離開了觀音山公墓。 說到底,他們還是逃了。 ※※※※※※※※※※※※※※※※※※※※ 【今日文內(nèi)時間】:20161009 下午三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