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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浪夠了想從個良在線閱讀 - 游湖

游湖

    “清和,臉皮這么薄可不像你,至少不像初次見面就敢艷語調(diào)戲他人的你?!弊谡⑼瑧蛴U道。

    蕭清和想到那日的情形,臉更熱了,慫兮兮地說:“你不是沒聽到嗎……”

    他蕭家小少爺調(diào)戲過的人從城東排到城西,上了床榻,污言穢語張口就來,從不曾現(xiàn)在這樣覺得羞臊不堪過。

    “我當(dāng)日不也沒拒絕?”宗政敘淡聲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蕭清和聽得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難以自抑的興奮,他撲上去拽著宗政敘的衣袖,激動得有些吞吞吐吐,“你這是……答應(yīng)我了?”

    宗政敘爽快地點(diǎn)點(diǎn)頭,戲笑道:“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我可做不了清和的嬌妻?!?/br>
    “可,可是,你方才說……”蕭清和一臉焦急,手腳并用,卻不知如何解釋自己從宗政敘口中聽到的那層意思。

    宗政敘萬分“貼心”地簡言解釋道:“清和為妻?!?/br>
    蕭清和呆愣片刻,而后喜上眉梢,一顆腦袋點(diǎn)得飛快,連聲道:“能,當(dāng)然能!”

    聲音洪亮得令周遭行人都紛紛側(cè)目,“別說做宗政的嬌妻,做你的牛馬都樂意!”

    宗政敘豎起食指,放至唇上,示意蕭清和小點(diǎn)兒聲,而后帶著幾分笑意朝周圍臉上神色復(fù)雜的游人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蕭清和還沉浸在喜悅之中,他此刻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意思考,滿腦子都是“他答應(yīng)了!他答應(yīng)了!他竟然答應(yīng)了!”

    他有些貪慕地望著宗政敘,像是望著自己的所有物,目光放肆,絲毫不加掩飾與收斂,朝著宗政敘笑得春光燦爛,黑若墨染的雙眸此刻更是如滴了水一般,亮晶晶的,眼眸中溢滿的情緒幾乎是要跳脫那雙形狀姣好的眼眶,直奔宗政敘。

    真是個什么都藏不住的小孩子。

    宗政敘心頭覺著些許煩躁,實(shí)在受不住這熾熱的天氣,也實(shí)在受不住身旁那雙眼眸中流露出來的同樣熾熱的目光,他在離湖邊不遠(yuǎn)處找到船家,付了租金,而后回來拖著還在在原地傻笑不止雙頰已被曬得通紅的蕭清和上了船。

    “回神了!”宗政敘伸手在蕭清和眼前晃了晃,無奈道:“你這般一直傻笑,路人便會誤以為我未過門的嬌妻腦袋壞掉了?!?/br>
    “敘敘,你可考慮清楚了?”蕭清和努力收了收臉上的癡笑,可還是難免有些“漏網(wǎng)之魚”。

    分明是自己拋出去的問題,卻是全然沒有給對方做出回復(fù)的機(jī)會,他生怕宗政敘反悔似的,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道:“就算沒有考慮清楚也來不及了,我是萬萬不會放你走的!”

    宗政敘見他神態(tài)認(rèn)真,突然起了逗笑的心,他嗤笑道:“若我非走不可呢?”

    蕭清和急了,透著秀氣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那……”他歪著頭想了想,而后堅(jiān)定道:“那我這就將你推下這湖,然后自己也跳下去?!?/br>
    宗政敘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道:“放心,我考慮得很清楚,不想這么年輕就和你在此雙雙殉情?!?/br>
    當(dāng)然很清楚了,平日里惜時(shí)如金的人舍得花費(fèi)半個時(shí)辰來考慮這個問題,能不清楚嗎?

    蕭清和聞言終于再度喜笑顏開,不舍得抽出自己被握在他掌心的手,一動不動地任他握著,即便掌心手背都已被汗水浸濕。

    宗政敘恐引來他人不善的眼光,租下這船時(shí)并沒有一并雇下船夫,此番他們兩個人又只顧著說話,他們的船便緩緩地隨流波蕩到了湖心的位置,蕭清和是個閑不住的主,加之兩個人就這般黏膩對望著實(shí)令人難為情。

    此時(shí),湖面上朝他們的船游過來的幾對鴛鴦化解了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看!是鴛鴦!”蕭清和適時(shí)地將手抽了出來,連手背都流連著酥麻,他幾步踱到船沿,蹲伏在那兒看鴛鴦。不敢再看一眼宗政敘,心跳聲響亮得與打鼓無異,離那么近,他聽見了豈不丟盡顏面。

    宗政敘也起身走到船頭,拿過船槳,在他的另一側(cè)落座,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船,隨著船槳的滑動,水流泛起不大的漣漪,推動著船只緩慢地向前行進(jìn),那幾對鴛鴦見狀也跟著船游動過來,把蕭清和開心得不成樣子,他將手伸到水中,一下一下朝著自己的方向撥弄,把那鴛鴦當(dāng)做靜物一般,巴望著將它們引過自己跟前。

    “你靠里邊些,若是落水了,我可不救你?!弊谡芈曁嵝训馈?/br>
    可惜那些鴛鴦像是看出船上的人有意戲弄,掉頭游走了,不再理會船上幼稚嬉戲的蕭清和。

    蕭清和正看得來勁兒呢,哪里會舍得它們就這樣走了,他忙伸長手臂去捉離自己最近的一只,半個身子伸出船外,這時(shí),舟身傾斜,眼看蕭清和就要掉下去與鴛鴦戲水,長發(fā)已是半數(shù)入水了,他也開始有些急了,不由發(fā)出驚呼聲。

    突然,他感到手臂一緊,緊接著就被拽入了一個堅(jiān)實(shí)有力的懷抱,他緊實(shí)的手臂正緊密地環(huán)著自己的腰身。

    “不怕不怕,沒事了?!蹦腥舜己竦纳ひ魪念^頂傳來,有定人心神的之用。

    蕭清和喘息著穩(wěn)下心神,他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真是嚇?biāo)浪耍孕〔蛔R水性,幼時(shí)不慎落水過一次,喝了一肚子水,昏睡了好些天,險(xiǎn)些賠了命,自那時(shí)起便在也不下水嬉戲了,也是打那時(shí)起,丞相府上上下下捧著慣著小少爺,要月亮絕不給摘星星。

    蕭清和這才想起自己還在人懷里呢,他臉上一燙,雖不舍得離開他的懷抱,可這烈日當(dāng)頭,眾目睽睽,兩個大男人公然摟摟抱抱終是不妥,而且……是真的極熱!

    他輕輕推開了宗政逸臣,心有余悸地拍著胸脯道:“好險(xiǎn),多虧有敘敘在?!?/br>
    看吧,不要臉的人是完全沒有所謂底線的,這就喊上愛稱了。

    宗政敘想著方才在自己懷里明顯顫抖的身體,有些不解,只是險(xiǎn)些落水而已,竟怕成這樣?

    “你很怕水?”沉默半響,他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怕,事實(shí)相反,我很喜歡,只是小時(shí)候不小心落水過,險(xiǎn)些溺死,所以,我至今不敢玩水。”要不是剛剛氣氛太難以形容,他才不會自討苦吃地去玩兒水。

    “日后不用再怕了,我水性很好?!?nbsp;宗政敘說。

    聽得蕭清和老臉一紅,昔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公子哥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始自顧自地?zé)o事找事,無話找話,“這些鴛鴦?wù)婧每础!?/br>
    說完還撓著頭訕訕地笑。

    “不及你好看。” 宗政敘今日的情話大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慷慨之意。

    蕭清和臉上的紅霞一層未退又添一層,他心中開始鄙夷自己,怎么那么容易臉紅,像個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他忙岔開話題,“你知道這世間最有情的鳥兒是什么嗎?”

    蕭清和抬首望了望不遠(yuǎn)處又在互相啄羽的鴛鴦,半問半答道:“鴛鴦?”

    “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蕭清和呼出一口氣,笑得一臉得意,“鴛鴦才是這世間最絕情之物,你看這些鴛鴦,無論何時(shí)何地都是成雙成對的,從不曾形單影只過,知道為什么嗎?”

    宗政敘老實(shí)地?fù)u了搖頭,倒是真有幾分期待他說下去。

    “他們受不得寂寞,倘若自己的配偶先自己一步撒手人寰,他們便會馬不停蹄地找到下一個配偶,再出雙入對地出現(xiàn)在人前,所以啊,他們從不曾孤獨(dú),也不曾情深?!?/br>
    宗政敘立刻聯(lián)想到了眼前這個蠢貨,他不也是花名在外,片刻不能沒有佳人相伴嗎?

    他也不曾孤獨(dú),不曾深情過嗎?那他和自己算什么?也是臨時(shí)替換的配偶嗎?

    “這世間最癡情的鳥兒是大雁,”蕭清和看了他一眼,笑瞇瞇地繼續(xù)說,“完全不同于鴛鴦,他們的配偶若是先一步去了極樂世界,他們會飛至懸崖邊上,悲鳴三日,而后一頭撞死在峭壁之上,開出一朵血花,毫不猶豫,每一只都是如此?!?/br>
    宗政敘聽得有些煩悶,又找不到緣由,他挑眉,聲音略顯僵硬地問道:“那你是鴛鴦還是大雁呢?”

    許是厭惡他這種花花公子的行徑吧。

    蕭清和完全沒有察覺到他氣中的尖銳,他想說自己是大雁,又覺得大雁長得有些難看,便稍微想了想,酌情道:“遇見你之前我是鴛鴦,遇見你之后我是一只如鴛鴦一般好看的大雁?!?/br>
    宗政敘一愣,胸中的煩悶之感終于消散了些,再討厭,表面的風(fēng)度還是要維持的,該裝的,還是要裝全了,他笑著問道:“幾席舊情話,說給新人聽,你這情話又有多少人聽過了?”

    “只對你一人說過?!?/br>
    蕭清和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小聲說道,他的臉燙得能將雞蛋煎熟,聲音也小得幾乎只有自己的聽得到。

    可這句話還是清晰地落到了宗政敘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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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