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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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祁和長鎮(zhèn)兩軍營地之間本就只有兩條路可走,偏偏秦將軍和宗政將軍這兩人天生不對盤,一人走了一條。 于是乎,“歸心似箭”往回趕的秦白水將軍和心急如焚的宗政將軍完美錯開了。 伴隨著密集的馬蹄聲,遠處一片灰蒙蒙中一人一馬漸漸清晰。 宗政敘一勒韁繩停了下來,他在遠處望著這山間雪流沙殘痕時便覺不對,心跳如擂鼓,毫不猶豫地趕了過來,他隱隱覺得,照那兩人的蠢法,為彰顯所謂的男子氣概,興許還真就是哪里危險就往哪里瞎蹦。 一整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無論在哪個角落,都該是引人注目的,而在這白茫茫的一片雪上立著的,只有根深蒂固老樹樁。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這行人全被雪埋了。 這得是有蠢得多么出眾的領(lǐng)頭羊,才能一個不落全被埋了……等找到了人,一定要好好贊揚一下他。 “清和!”宗政敘一邊找一邊喊名字,聲音里透著焦急。 大雪天后,在一整座大山中尋找一支軍隊并不是什么難事,雁過留聲,人馬經(jīng)過的地方怎么也要落下痕跡的,尤其是這座山才遭遇過雪流沙,依然還能立著的遮擋物并不多,甚至連樹木枝干都是歪斜的。 但是,若是這支軍隊的士兵無一不在雪地里埋著,要找到他們,難度就不亞于大海撈針了,掘地三尺可不是什么小事。 說來也巧,宗政敘一紙求援傳書飛鴿給秦白水后,轉(zhuǎn)身欲上馬,突然,足下一硬,全然不似踩在松軟的雪面上。 定睛一看,這無疑是一只手! 一只握拳的人手! 盡管它已然凍得青紫腫脹,醬豬蹄子一般觸目驚心,但不難辨認(rèn),那是一只手。 突然,宗政敘眸光一閃,頭皮發(fā)麻,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慢慢襲了上來,心鼓巨震,一股酸漲之氣在胸口亂竄,竄至鼻腔,刺激得他眼眶溫?zé)帷?/br> 這只凍面目全非的手上,戴著一條紅繩,繩上結(jié)了薄薄的白霜,但并不影響辨別。 那是他當(dāng)初隨手送給蕭清和那條! “清和……”宗政逸臣心里一緊,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大步竄了過去,待他回過神來,自己的雙手已經(jīng)在奮力刨雪了。 銀裝素裹的天地間蹲伏著一個人影,他面色鐵青瘋狂地刨著雪,一雙手已凍得發(fā)紅,可是他自己卻全然不知,嘴里一直重復(fù)喊著一個名字:“清和,清和!” 從小聲的呢喃到泣血般的嘶吼,沒有哪怕一聲得到了回應(yīng),宗政敘終于刨出了一顆腦袋,臉上全是凍傷,青青紫紫的皮膚一片一片的,他用力拍打著才挖出來的那張臉,探著那縷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鼻息,神色越發(fā)慌亂。 終于挖出了大半個身子,他另外一只胳膊還在雪里,拉不動,仿佛牢牢拉住了什么東西。 管不了那么多了,宗政敘決定放棄那只手,一手將他抱在懷里,一手在他身上慌亂地摸索揉搓著,想要將他捂熱,卻不得其所,他手忙腳亂地用雙手揉搓他面目全非的臉,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手和他的臉一樣冰冷,對著嘴哈了幾口熱氣,雙手合十來回搓了一會兒再貼到他的臉上。 杯水車薪,最是費時且不見成效,平日的宗政將軍絕不會這么蠢。 宗政敘咬著唇慌忙四處看了看,這才又忙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披在這具已然沒有溫度的身體上,先是顫抖著在那青紫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這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后一巴掌接一巴掌地往這具與尸體無異的人臉上扇,一邊“蕭清和,你聽到了嗎?!你給我醒醒!” 須臾,這張臉紅潤了一些,也不知是生命氣息在恢復(fù)還是被扇的。 宗政敘扇一會兒便探一下他鼻息,越來越弱,直到最后一絲氣息涼透,跟著涼透的,還有他胸腔里那顆臟器,仿佛連跳動都跟著停止了。 他呆坐著,目光空蕩,雪落在他眼睫上,化不開。 片刻后,他驟然跳起,瘋了一般開始脫自己衣裳,全部裹在蕭清和身上,他不相信,不相信這個人就這么沒了,前些天還活蹦亂跳的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 他接著扇他耳光,一下接一下,不知疲倦,一邊喊他,試圖把他叫醒。 “清和!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他喉嚨都快要喊出血了。 這個煩人的蠢貨這就要死了嗎?他甚至還沒想好一切結(jié)束后怎么甩開他。 “蕭清和!你給我醒過來!” 快睜開眼睛……求你…… 找到他之前宗政敘就想好了,這種不長腦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子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可他就這么死了…… “啊……”宗政敘仰頭嘶吼一聲,從在軍營里找不到人后一直堵在胸口的東西無處宣泄,他又打了地上這人一耳光,氣他一直不醒,動作兇狠,開口說出的話卻是顫抖著,語氣近乎祈求:“有本事睜開眼睛啊……” 他還沒有給他種梨花,他答應(yīng)了的。 宗政敘吼的那一聲仿佛花光了他的氣力,脫力地躺在冰涼雪地上,貼著蕭清和一側(cè),任由一朵朵冰涼落在臉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灰蒙蒙的天,茫茫然地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怎么辦……” 他心里從未這樣慌亂過,就連年幼時那場大火,他也是冷眼相看,冷靜坐著等死,未覺生命有多珍貴,可是現(xiàn)在卻覺得,人怎么能這般脆弱呢?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呢? “你都快把我打死了,你說怎么辦?” 就在宗政敘心灰意冷時,耳畔傳來一道十分微弱又模糊的聲音。 雙眼猛然瞪大,他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過頭去。 蕭清和正鼻青臉腫地望著他,毫無血色的雙唇艱難地咧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這扭曲的笑容放在這張扭曲的臉上一點兒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驚悚。 但宗政敘卻看見天仙一般,一把將人緊緊抱在懷里,把自己的臉埋在他逐漸回溫的脖頸間,“打死你才好……” “額……那個……”蕭清和一雙嘴唇被凍成了臘腸,說話也大舌頭,含含糊糊的,他本想摸摸那肌rou均勻的壯碩美好rou.體,奈何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微弱卻臭美地道:“我確是貌若天仙,但你也不至于在雪地里那什么我吧……” 宗政敘聞言手臂一僵,什么情緒都被打破了“……” 蕭清和輕咳了幾聲,羞澀又口齒不清道:“雖然很禽獸,但是我喜歡……” 宗政敘看著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打了個寒戰(zhàn),臉上的表情也復(fù)雜得難以形容:“……” “畢竟面對貌勝潘安的我,確實令人很難把持住?!边@人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宗政敘沒說話,生平第一次為雪地上撒尿聚不起來而感到煩惱,不然他非要讓他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張臉…… 蕭清和見他一言不發(fā),試探道:“那個……” 再不制止就不知道要跑偏到哪里去了,宗政敘忙不迭及時打斷,“你閉嘴!” 蕭清和還是很虛弱,連說話都很艱難,“你還有力氣嗎?” 宗政敘自以為知道這個色胚子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張口吐出兩個字,“沒有!” 蕭清和逗他那點氣力都花完了,開口說話的聲音越發(fā)虛弱了,“令弟還埋著呢,你順著我的手加把勁,把他也刨出來吧。” 宗政敘這才知道他那手牽著的是一個人是自己的弟弟。 他正準(zhǔn)備動手,一聲馬鳴闖入耳朵,緊接著,秦白水的身影在雪幕中逐漸清晰。 “死小子!”秦白水勒馬止步,中氣十足地吼道:“還活著沒?!” 蕭清和在聽到秦老頭的聲音那瞬間,連忙費盡全身氣力扯開了松松垮垮包裹在自己身上的宗政敘的衣裳,再是自己的衣裳,露出了大片胸膛,然后扯出一個自以為是壞笑的笑容望著半身□□的宗政敘。 宗政敘看得太陽xue疼,也學(xué)著他之前的樣子用掌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想叫他別笑了,看了那副尊容,他怕自己夜里想起這笑容做惡夢。 秦白水走近了,見了此景,也沒有多余反應(yīng),蹲在蕭清和身邊,幫他整了整衣物。 蕭清和的如意小算盤打翻了,一個躺在雪地里四肢都不能動彈,尤其還是鼻青臉腫到可笑的人,實在……無法讓人聯(lián)想到那些旖旎。 秦白水說話鏗鏘有力,不怒自威: “小兔崽子,算你命硬,大部隊隨后就到,即刻搜山,掘地三尺也能把人找著了,若是因為你折了我一兵一卒,軍法處置!” 蕭清和這廂要轉(zhuǎn)移話題,終于想起來另外一件大事兒,急道:“老頭兒!先救宗政遲!他在我手里!” …… 宗政遲福大命大,無人理會的埋了這么久被刨出來的時候氣脈甚至比蕭清和要順上許多,后來蕭還因為此事和他氣了許久。 隨著大部隊的到來,很快一整支軍隊的弟兄們都被陸陸續(xù)續(xù)刨了出來,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蕭將軍一般傻。 這次的雪流沙雖然面積廣,殺傷力強,但不至于整座山都崩塌,也不至于完全沒有生還的余地。 知道大家都還有氣兒,硬撐著的蕭清和終于撐不住了,露出個驚悚萬分的笑,然后稍稍安下心地昏睡了過去。 自宗政遲中途昏過去之后他就一個人在強撐著,一手拖著人,一手奮力向上刨,委實不輕松,終于一只手沖破束縛觸到自由,他也脫了力,挖不動了,決定將那只手留在外面,最差不過這只手凍僵廢掉,一旦有人看見了,他們就得救了。 ※※※※※※※※※※※※※※※※※※※※ 宗政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