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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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宜多留,我們只能在此停留半日,明日一早便啟程。” 靳哥說完這話,轉(zhuǎn)身進自己屋去了。 他們這樣的身份,不適合在閣樓底下和其他客人坐在一起吃飯。 便提前吩咐店家將吃食做好之后端進各自的屋中去吃。 用過晚飯之后,蕭清和早早地睡下了,窗外的月亮很明,睡意卻遲遲不來。 腦子里紛亂不堪,一瞬間想了很多事情,仔細去感知,卻又像什么都沒想。 扮了大半個晚上的尸體,終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客棧里多了一行人。 跟他們這群人一樣,這些人也是神神秘秘的,人數(shù)不少,占了三桌,每張桌子上,卻只放了一碟花生米…… 就連這碟花生米,或許都是因為不吃東西店家不讓進才有的。 蕭清和猛然瞥見一張熟悉的臉孔,心跳陡然失了速。 坐在他斜對面的那個男子,是他曾經(jīng)的師父。 秦白水。 秦老頭似乎老了很多,下顎的胡子已經(jīng)全白,眼角也多了些紋路,只是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秦白水抬了頭,與他視線相接。 蕭清和本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猛地見了他,心潮澎湃,激動難言。 但他沒有傻到?jīng)_下去千里相認,而是徐徐地錯開了目光。 車馬已經(jīng)在門外備好,蕭清和徑直走了出去,目不斜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就在他出門的剎那,秦白水身邊坐著的其他人握緊了手里的劍柄。 秦白水的手放上桌面,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道:“坐?!?/br> “可是……” “坐?!?/br> 不管剛才走出去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們今日要找的人,秦白水都不打算扣下他。 宗政敘是怕自己求不來,將他當救兵用。 實話說來,宗政敘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已經(jīng)故去的人怎么可能回來? 蕭清和那個小崽子要是真回來了,他是不會放過他的,不讓他挨上幾腳厲害的,這心里堵著的氣就解不了。 跳崖?這是多傻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 蕭崽子也是上過戰(zhàn)場,當過將軍的人,選了這么窩囊的死法,他不能原諒。 …… 沓玉遠在千里,即便是坐了馬車,定也是不能一日千里的。 馬車過了幾個驛站,換過了幾匹馬,他們只需再經(jīng)過一個補給驛站,便能到達沓玉。 這日,蕭清和是在轎子里用的飯,尚未聽到已經(jīng)聽熟了的那聲“起轎”,簾布遭人粗暴地掀開,站在轎子前面的人,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甚至連呼吸一口都困難。 宗政敘呼吸未定,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雙眸里希冀的光芒迸射,緩緩朝轎子里定住的蕭清和靠近。 兩張臉離得很近,呼吸聲聞,幾乎鼻尖相抵。 宗政敘在確認,確認這雙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 若能撇開眼尾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艷麗色彩,單獨看這雙眼…… 偏偏他不能。 “你……”他的手剛搭上那白色的輕紗,正欲揭下來看仔細些,身后傳來一聲略帶稚嫩的暴喝:“什么人?!” 他緩緩將手收了回去,沒能揭下面紗,也沒能看到面紗遮擋下的那張臉。 蕭清和的視線越過他的肩,看到了后面一手叉腰,一根手指指著宗政敘的那小孩。 “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離許哥哥遠一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半大小子最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是知曉眼前這人的身份,也不會影響他分毫。 “許?”宗政敘嘴里默默重復了一遍這個字,又肅聲道:“你們是什么人?” “還能是什么人?!不就是被你退貢了的沓玉一伙嗎?!” 小孩面頰發(fā)紅,一雙明亮的眼睛瞪圓了,怒氣沖天。 宗政敘似乎還是不死心,微微轉(zhuǎn)過頭,看向一言不發(fā)的蕭清和,面帶期冀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蕭清和一時沒有說話,他再也不愿與這人扯上什么關(guān)系了。 他不敢貿(mào)然開口,他不確定宗政敘還不會通過聲音認出自己來。 倒是小孩反應(yīng)較快,沖上來叫嚷道:“你還有臉問?!還不是因為你!許哥哥是什么人物?我們沓玉奉為神明的人,受了這般折辱,又日夜兼程趕路,自然是要生病的,這下好了,連話都說不出了,你高興了?!” “偽君子!” 到底是年紀小,這小孩竟撲上來捶打宗政敘! “你滾,滾遠一點!離我們所有人都遠一點!” 宗政敘無動于衷,又轉(zhuǎn)頭看了眼蕭清和,轉(zhuǎn)身離去。 得他這場大鬧的福,一行人終于再無阻礙,順利到達了沓玉境內(nèi)。 蕭清和被妥當?shù)陌才旁谝惶巹e院,還細心地給他指派了兩個丫頭,這里雖然不如懷耒城那么繁華,環(huán)境卻十分清幽,四周皆是田地。 剛過二月,田里種的小麥已經(jīng)抽出了穗,蠶豆也結(jié)了花,興許再過不久就能吃了。 沓玉是個封建的小國,對鬼神之事有著莫名的崇拜。 許畫水在這里便是如同神衹一般的存在,還專門建了一座宮殿供他居住,風調(diào)雨順去拜一拜他,天災人禍也去拜一拜,甚至哪家生不出兒子也去拜上一拜…… 蕭清和突然明白為什么他會愿意同自己交換身份,留在北祁了。 每天一起來就有人在自己房門前磕頭,這日子誰過得了,不被逼瘋了才怪。 他在這安靜得不太正常的地方待了大約三日,城中熱鬧起來,聽說是因為一批價值連城的珠寶還是什么。 “北祁派人送來的?!本G衣丫頭為他端來了一盆溫熱的水,像是對這些坊間傳聞很感興趣的樣子,“少爺,這該是北祁補償許神的吧?!?/br> “誰……誰?”蕭清和漱口水才含進嘴里,被這個稱呼驚得趕緊吐了出來,一個字都能結(jié)巴起來。 “許畫水呀!”綠丫頭眨了眨眼,對他連這個都不知道感到驚訝,“這里的人都是這么叫他的,在百姓們看來,他就是神,冷冷地撇人一眼,都能讓人感受到他高高在上神祗氣息!” “嗯嗯,還有呢?”蕭清和覺得有趣,聽她綿綿不絕地說了一個上午。 他對如今的生活十分滿意,早晨睡到飽,早飯有人送到床前,到了午時,便去院中的竹椅上躺著,曬著溫熱的陽光小睡片刻,再醒來時,天色正好,有那興致,就找來鋤頭,去幫著這里的人挖挖山,種種地。 這些本地人也會不時為他送來一些時鮮。 這樣就好。 什么將軍不將軍的,如今國泰民安,也用不著他斷頭流血。 雖然不愿意承認,宗政敘多少是改變了他一些的,沒有入伍之前,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人間覆滅都與他無半分關(guān)系,更遑論人間疾苦這等小事。 而如今,哪怕是戰(zhàn)事再起,他也能二話不說,披甲上陣。 蕭清和盯著已經(jīng)爬上墻頭,翻越進圍墻內(nèi)的新綠想:遲崽長大了,凡事都能安排得妥帖,倒有幾分像個大人了。 這日,他用過午飯,照例到院子里的竹椅上躺著,正處混沌迷蒙之際,鼻腔里癢起來,像是被人用茅草撩了撩。 蕭清和睡意正濃,自然不會放過打擾自己的人,一巴掌上去,隱約之間似乎聽到一聲脆響。 這sao擾停了下來,他翻了個身,那東西又跟了上來,最后實在是不堪其擾,一個噴嚏將自己打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那日又哭又叫的潑辣小孩。 “你到這里做什么來了?”蕭清和仰躺著,闔上雙目緩了片刻,起身問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皺著眉,一邊揉著自己被拍紅了的手,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你管得著嗎?” “哦?!笔捛搴偷恍α诵?,兩條胳膊往頭底下一枕,緊閉雙眼,眼看著又要睡過去了。 “靳夙言?!毙『⒌芍?,別扭地重復了道:“我叫靳夙言。” 蕭清和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頭,“靳?你還真是靳哥的弟弟???” “不是,”說到這個,靳夙言表現(xiàn)得終于沒那么不情不愿了,“我是靳哥從山里撿回來的,名字也是他給取的?!?/br> “靳哥人很好?!?/br> “哦……那你還叫他哥?不該叫爹才對嘛?!?/br> 蕭清和笑瞇瞇地跑著,比他矮了一大截的靳夙言手里拎了個棍子在后面追打他。 跑累了倆人就仰面往地上一躺,抬眼便是璀璨的星河。 “哎,”靳夙言用手肘子拐了拐他的腰,聲音輕得像只撒嬌的小貓,“清和,你明天陪我回一趟皇城吧?!?/br> “叫誰呢?沒大沒小的?!笔捛搴停班坂汀毙Τ雎?,“你那靳哥同我兄弟是朋友,你怎么也得跟著喚我一聲哥哥吧?” 小孩抿了抿嘴,似乎考慮了半響,幽幽開口,“清和哥哥,你明日陪我回一趟皇城吧,好不好?” 蕭清和這下滿意了,咧嘴笑道:“好呀,但你得告訴我為什么?!?/br> 這小孩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又委屈地求他陪他回去。 像極蕭清和小時候跟家里鬧別扭離家出走的樣子。 有大人陪著一起回去,就不容易挨打。 “靳哥要娶妻了。” 蕭清和這下總算明白了,靳哥要成婚,小家伙對自身存在的意義產(chǎn)生了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