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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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敘將消息封得死,蕭清和在宮里住了三日,宗政遲都毫不知情,只道他人還在沓玉,送出去的信也音訊全無。 蕭清和在宗政敘的陪同下,坐著馬車出了宮。 當日,宮中傳來消息,先皇淑妃薨了。 淑妃……宗政遲的母妃。 蕭清和到了家門口,才聽人說起,掀簾子的手頓了頓,忽視了馬車一旁伸過來攙扶的手背,自己跳了下去。 宗政敘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倒半點不見尷尬。 他已經(jīng)漸漸習慣被清和忽視了。 丞相府門外的侍衛(wèi)該是新來的,見了宗政敘居然不認識,便讓他們在外候著,其中一人跑去通報。 另一人見兩人中的其中一個有些眼熟,便偏著頭看了他一會兒。 也就是剎那的功夫,另一名身材較為高大的男人立刻擋在了他的身前。 宗政敘緊皺著眉,很不滿他人纏在蕭清和身上的目光。 “讓開?!笔捛搴涂刹还苣敲炊?,冷言冷語用慣了,脫口而出時竟也自然得很。 宗政敘盡管不大樂意,但蕭清和開了口,他也不敢堅持,只得是讓開了,側(cè)身跟在他身后。 不能再惹他厭了。 丞相府宅院大,光是一個花園,若要閑逛下來,怎么也需得大半日。 兩人在門外等了些時間,有人出來了。 蕭清和只抬眸望了一眼,霎時間被溫熱的液體充盈了眼眶。 只見他爹扶著他娘親正快步朝著門外走來,步伐很急,一旁跟著的丫頭得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清和!”率先喊了他的,卻是另外一個同樣陪著他父母的人。 白行簡。 宗政敘瞬間戒備了起來,正欲上前擋著,被蕭清和一個眼刀殺得不敢動。 只得由著他被白行簡抱住。 今日本就是團圓日,白行簡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太占用多少時間,只不過是抱著人,輕輕拍了下肩頭,便放開了。 彼時丞相大人夫婦也到了跟前,不錯眼地望著眼前這個除了一雙眼睛,和他們兒子再無一點相似之處的人,看著看著,眼眶紅了。 “爹,娘……”蕭清和也忍得辛苦,只開口說了兩個字的功夫,扁著嘴,眼淚珠子就滾了下來。 “孩兒,苦了你了?!?/br> 這是蕭清和第一次見他性子剛毅的娘親流淚,一時間更加難過,難以抑制地撲過去,抱住了她,哭得昏天暗地,口中不斷道歉,“娘,對不起,對不起,是兒子不孝……” 鬢邊已經(jīng)染上白霜的女人含著淚摸他頭發(fā),“傻孩子,娘親哪里舍得怪你?!?/br> 一家人簇擁著進了屋,從哭哭啼啼到熱熱鬧鬧,宗政敘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外人。 局外局內(nèi)的另說,只要臉皮夠厚,硬擠也能爭得一席之地。 他也跟著進了府。 丞相一家終于穩(wěn)定下來,在會客廳坐定,終于有暇注意到一路跟隨卻一言不發(fā)的宗政敘。 “清和有福,承蒙護送,人既已送到,微臣也不再多作挽留,君上公務(wù)纏身,還請早些回吧。” 蕭夫人拉著兒子,將人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摸了一遍,實在不得空,此話自然只能由一家之主蕭丞相來說了。 兩年前,人是跟著他去的,人沒了,他還險些同他人成親,兩口子心中,對他當然是怨的。 “大人言重,草民即日起,已不再是國君,自是無事務(wù)繁忙一說的,此后也算享得清福了?!?/br> 宗政敘一句話說得淡然,卻讓所有人都驚訝得半響沒說話。 就連全程都沒看他一眼的蕭清和都瞠目結(jié)舌,“什……什么?你……” 宗政敘點頭淺笑,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知以一介草民的身份來丞相府做客,會不會被趕出去?” 白行簡同樣訝異萬分,瞬間坐直了,“宗政敘,你最好是說笑?!?/br> “自然不是玩笑?!弊谡卮鹬脑?,眼睛卻看著蕭清和,一字一句地誘哄著他,“再沒有什么萬人之上,也沒有三宮六院,宗政敘從此只是宗政敘?!?/br> 蕭清和的宗政敘。 后半句話他當然不敢說,前些日子,蕭清和眼中的抵觸和疏離已經(jīng)夠明顯了,他不想再招他厭煩。 當朝君主不干了,這是一件多大的事兒,也是消息藏得緊,否則,這皇城內(nèi)外,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紙包不住火,天下人遲早是要知道的。 只看如何知道罷了。 丞相一家陷入了沉默。 宗政敘自然地起身,深深地看了蕭清和一眼,單膝跪了下去,擲地有聲地道:“大人,蕭夫人,宗政敘自知配不上貴府少爺,也知道自己犯過很多錯,只希望如今再來悔過,能來得及?!?/br> 蕭清和瞠大了雙目,只想趕緊將他的嘴堵上。 “懇請二老,再給一次機會,將清和許給我!” “砰”的一聲,前額砸在地毯上。 丞相夫婦相視一眼,皆不言不語。 他說自己已不再是當朝國君,這告示也還沒下,誰知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他這位退不成,此刻跪在他們眼前的,就還是一國之主,且不說他們受不受得住這一跪,國君開口,誰敢不從? “你臉皮怎么這么厚?!”蕭清和還沒來得及說話,白行簡氣得吹胡子瞪眼,站起來在椅子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一根手指顫抖著直指一臉嚴肅的宗政敘,“你先前如何負的清和都忘了嗎?如今清和活過來了,你還不放過他!” 白行簡教養(yǎng)良好,再難聽一些的話也說不出口,只得是將自己氣得發(fā)抖。 宗政敘漠然抬眼,一箭射中紅心,“白將軍這話說得有理,是我對不住清和,但你又有多無辜?” 白行簡被噎住,死死瞪著一雙眼,胸口劇烈起伏著,卻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了,他哪里無辜? 清和被濃煙熏瞎了眼,那火是他的人放的,清和瘸了腿 ,斷了臂,失去了打小疼愛他的李伯伯……都與他脫不了干系。 蕭清和看著兩人爭吵,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又把老路重新走了一遭似的,胸口悶得上不來氣,腿腳沉重,哪怕從椅子上站起來都困難。 對于這兩人來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興許有些記憶都模糊了,但對于他而言,不過是睡了一覺,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都歷歷在目,他努力不去想,不去看,卻總有人將當年的事情搬到他眼前來,逼著他看,逼著他想。 丞相夫婦對此事和白行簡也有關(guān)是一無所知,此時也算是聽了個大概。 蕭正宇喜歡白行簡,卻不知,還有此隱情! 登時氣得坐不住,他拍了拍夫人微微顫抖的手背,轉(zhuǎn)身向一旁服侍的丫頭道:“取鞭子來。” “是!”小姑娘“噔噔噔”跑走了,不時抬手拭淚。 她算得上是丞相府的老人了,處了這么久,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小少爺打小和她們混在一處,關(guān)系的親密程度自然毋容置疑,得知小少爺戰(zhàn)死沙場時,她同樣哭得站不起來,如今小少爺回來了,自是不能再讓人欺負他! 蕭正宇起身,踱步到宗政敘跟前,附身問:“告示何時下?” 宗政敘仿佛看到希望,抬起頭來時,眼中情緒翻涌,立馬道:“今日,今日午時!” “嗯?!笔捳钪逼鹕恚只氐绞捛搴蜕磉吶?,“兒子,上戰(zhàn)場打仗,不受些傷是不可能的,傷疤是男兒的榮耀,為國為家,哪怕是丟了性命,也是應(yīng)該的?!?/br> 蕭清和點頭,帶著些委屈贊同道:“爹說的是。” “傷在身體上,是該,但是,讓我蕭正宇的寶貝兒子傷了心,怎么也要討回來的?!?/br> 蕭清和扁了扁嘴,清亮的眸子里開始泛起水霧,一個字說得抖得不成樣子,“爹……” “老爺,鞭子來了!” 蕭正宇接過家法鞭看了一眼,道:“取錯了,今日不打清和。” “長著點記性,怎的這么些年了還分不清楚鞭子嗎?”蕭正宇不怒自威,“打外人,用不著家法鞭?!?/br> “是!”小丫頭雖然挨了批,卻很高興,轉(zhuǎn)身跑去小黑屋,挑了根又粗又長,鞭身遍布荊棘的來。 “大人,可要讓人去門口看著?等告示一出……” 告示一出,宗政敘就不再是北祁的國君,一介草民,就是折在丞相府里頭,也無人敢拿人問罪。 “不必。”蕭正宇接過去,目光硬氣,道:“便是將天下人都得罪個干凈,這口氣,也必須出。” “北祁國君也好,白大將軍也罷,盡了我這丞相府,就必須聽我蕭正宇的?!?/br> 蕭夫人也站了起來,伸手去拍的拍淚人兒蕭清和的臉蛋,眼尾的紋路攪往年深刻不少,“兒子,出了這口氣,就要乖一點了,無論如何,都有爹娘陪著?!?/br> 蕭清和終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娘,委屈地哭出來。 越哭越大聲,他還是丞相府的小少爺,上上下下圍著他轉(zhuǎn),將他捧在掌心,所有他受過的委屈,有人幫他討回公道。 宗政敘的心口,在他嚎哭的那一瞬間揪緊了。 管他是不是國君,蕭正宇是前朝圣上的摯友,北祁上上下下,如何也得給幾分薄面,即便是不給又能如何? 只不過是看了一眼,白行簡主動過去,和宗政敘跪在了一起。 鞭子抽打在皮rou上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耳畔,并排著的兩個人,沒有一個喊一聲疼,幾鞭受下來,已是大汗淋漓。 白行簡其實大可不必跪,他為國效力,做的事自是為國爭光。 但于私,他必須跪。 宗政敘跪,是因為他要清和,白行簡也要。 這一晚,丞相府上下熱鬧了起來,好酒好菜鋪了滿桌,丫頭家丁們也占了好幾桌,喝酒吃rou。 而在一間小少爺專屬小黑屋里,跪著兩個人。 一個是北祁前國主,一個是白大將軍。 ※※※※※※※※※※※※※※※※※※※※ 完結(jié)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