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晚會
書迷正在閱讀:人間失真、女尊之夫君五六七八個、卑微奴隸的贖罪計劃、團寵無限綜藝、帶著系統(tǒng)去春秋建城[基建]、女主她撩人[穿書]、穿書之這都是命啊、穿書女配神助攻、七零之穿成惡霸他媳婦、我在七十年代激活直播系統(tǒng)
五點吃晚飯,六點半集合晚訓,八點半晚訓結束,陳教官帶隊回了宿舍。女生們一進宿舍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動不了了,唯一空調被調到十六度,在寢室的角落里轟隆隆地運轉著,送來的涼氣依然杯水車薪,住在寢室前半部分的人唉聲嘆氣。 大家沉默地躺了一會兒尸,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幾點熄燈啊?” “十一點?” “是不是會斷電啊?” “斷電后還有熱水嗎?” …… 七嘴八舌的議論戛然而止,李子萱強撐著從床上起來,去廁所看了一眼,宣布:“是熱水器,斷電后就沒水了,大家抓緊時間洗澡吧。” 先收拾完洗漱用品的人先去洗澡,第一個女生就在廁所里呆了二十多分鐘。 無聊計時的女生計算,二十四個人,兩個浴室,每個浴室得洗十二個人,一個人二十分鐘,一共需要四個小時。 現(xiàn)在快九點半了,離熄燈還有一個半小時。 李子萱趕緊去拍門催人出來,里面不耐煩地說知道了。 五分鐘后浴室里的女生是紅著眼出來的,頭發(fā)還在滴水,她委屈地說:“洗發(fā)水都沒沖干凈……” 李子萱撇過頭去,給所有人算了一遍時間,然后說:“大家盡量十分鐘內洗完,能不洗頭盡量不洗。” 第二個洗澡的女生五分鐘就出來了,并且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沒熱水了。” 這下好,不用擔心洗澡時間不夠了。 哀鴻一片。 “怎么就沒熱水了?”邱琪詫異。 張茗猜測:“熱水器太小,燒水的速度跟不上用水速度吧?” 楊潔自我安慰:“反正天熱,沖沖涼水問題不大?!?/br> 邱琪愁眉苦臉地靠在躲角落里、面對墻邊吃零食邊玩手機的靖橙身上:“怎么辦???” 靖橙想了想,左右看看,貼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先收拾衣服,待會兒跟我走——別跟人說啊?!?/br> 兩人拎著裝了換洗衣物的小包從一班女生寢室溜出來,休息時間沒人限制她們進出宿舍樓,走廊里不少人來來往往,她們并不突出,一路都很順利。出了宿舍樓,邱琪還在四下張望的時候靖橙就準準地朝不遠處的一棵樹走去。 夏染等在那里,夜色籠罩著他的身形,來來往往的學生并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里還藏著一個人。他已經換過衣服了,頭發(fā)上還帶著微微的潮氣,見出來的有兩個人,夏染微微挑眉,沒作聲,伸手接過靖橙手里的東西,示意她們跟他走。 一行叁人往宿舍區(qū)深處走,逐漸遠離了高中生們能掀翻房頂?shù)臒狒[。夏染帶著她們走進宿舍區(qū)角落的一棟樓,從外面上看和其他樓沒有什么兩樣,內里卻是別有洞天——最起碼不再是水泥地,而是鋪上了米黃的瓷磚。 這棟樓有門衛(wèi)守著,但沒有攔他們,甚至還沖夏染點了點頭。夏染拉開一個房門,入目的是裝修完善的一居室,一張床,一個書桌,甚至還有一臺電視機。 邱琪“哇”了一聲:“居然還有條件這么好的宿舍!” 會來軍訓基地的不僅僅是需要軍訓的學生,有這樣的一棟宿舍樓不足為奇。 靖橙夏染都沒解釋什么,浴室那里有嘩嘩的水聲,夏染去敲門:“你快點。” 張昊山胡亂應了一聲,沒一會兒水流聲就停了。 張昊山擦著頭發(fā)出來,少年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在乳白色的燈光下微微發(fā)著光,水珠沿著下頜線滾落,滴在歪斜著的T恤領口,打濕了小小一片。 夏染皺眉:“衣服穿好?!?/br> 張昊山叫屈:“穿好了啊,要不是知道蘇蘇會來……欸,邱琪也來啦?” 靖橙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心里想的卻是,上次看到夏染披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是什么時候呢? 靖橙拉拉邱琪的手,招她回神:“這不是得賄賂她別舉報我有手機嗎?” 靖橙禮讓,邱琪就先去洗澡了。這邊的條件顯而易見地比集體宿舍高上不止一個檔次,干濕分開,甚至還有浴霸。關上門以后浴室外的聲音隱隱綽綽得聽不清,沒一會兒便徹底安靜下來,等她從浴室出來,房間里早已空無一人。 邱琪慢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不知道這個房間應該怎么辦,需要關燈關門嗎?用不用反鎖?鑰匙又在哪兒?她在床邊傻傻等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自己在等誰,便走出房間,茫然四顧,發(fā)現(xiàn)隔壁房間的門沒關緊,空調電機運轉的聲音鉆出房間,灑在空無一人的寂靜走廊上。 邱琪悄悄走近,將房門推開一條縫,看到蒸騰的霧氣從浴室彌漫而出,朦朧了房間里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男生比女生高出大半個頭來,他抓著女生的手腕微微使勁,女生便踉蹌著和他一起坐到床上,女生撒嬌一般揮起粉拳打男生胸口,被男生一把抓住了手腕。男生低頭說了句什么,女生含笑看了他一眼,與男生拉開微妙的距離,背過身,低下頭,男生拿過吹風機,半跪在女生身后慢條斯理地幫她吹頭發(fā)。 邱琪看了片刻,轉身離開了。近半個小時以后靖橙才回了宿舍,將一個小巧的方形物品塞進了邱琪褲兜里,邱琪不動聲色地伸手感受了一下,是她的手機。 靖橙笑瞇瞇的沖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幫你拿回來啦?!?/br> 邱琪點頭,想說句謝謝,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染問過靖橙要不要幫她弄個一人間,靖橙搖頭拒絕了,她和夏染不一樣,突然玩消失肯定有人找。 夏染送靖橙回集體宿舍的路上,靖橙八卦地問他:“你跟張昊山睡一張床?。俊眲偛啪赋冉栌迷∈业姆块g里并沒有男生的行李。 夏染抬手要給她一個爆栗,靖橙機智地躲開了。 “借了個房間洗澡而已?!?/br> “這就對了嘛?!本赋葢艘宦?,笑道,“集體生活還是很有意思的。” 熄燈前大家坐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靖橙不怎么說話,但也坐在一邊微笑著聽她們聊八卦。 第二天早上的洗漱又是一片兵荒馬亂,幸好靖橙起得早,錯開了高峰期。幾乎是最后一個同學剛放下牙刷,李子萱就說該下去集合了。 這天首先鞏固了昨天的站姿和隊列,接著學齊步走,許多人想著“齊步走有什么好學的,小學體育課就學過了”,然后被陳教官教做人,靖橙都被嫌棄“走得軟綿綿的”。 靖橙無奈,她學習苦練過的禮儀與軍隊這一套完全是兩個體系,實在難改。 停停練練半個上午過去,幾個教官過來叫停,陳教官發(fā)令原地休息,然后過去說話。 一班同學交頭接耳,觀察跟著那幾個教官過來、之后無所事事地聚到一旁的十來個人高馬大的學生,心中暗暗有了猜測。 陳教官回來后重新整隊,向左轉向右轉來了一遍,接著下令“原地踏步走”,選人的教官視線基本集中在排頭幾個長得高的男生女生身上,靖橙“很不爭氣”地走成了同手同腳,觀察她這一片同學的教官暗自搖頭,移開了目光。 最后被選入的只有兩個人,都是女生:邱琪和張茗。她們跟著選人的教官走了以后,一班“轟”地鬧了一會兒,靖橙聽到后面的林少翔程弘毅他們笑嘻嘻地抱怨:“故意走得很差也好難噢。” 陳教官站在前面說:“你們不用演,一樣走得很差?!?/br> 一班同學立即噤聲,乖乖開始了下一輪的訓練,直到這天晚上邱琪張茗回寢室大家的猜想才被證實:她們被選進國旗班了。 國旗班是個很榮譽的事情,被選入的要求也高,最起碼得長得高身材好、五官周正,靖橙隨大流道了幾聲“恭喜”“厲害啊”,邱琪矜持地點點頭,扭頭繼續(xù)拉著張茗說話,張茗卻抱著楊潔哭:“訓練好累啊我要死了。” 邱琪張茗走后,靖橙成了第二排的排頭,訓練間隙休息的時間靖橙附近就沒什么人可以說話了,偶爾下意識地回頭和男生的排頭說話,對上的卻是完全不熟的林少翔的視線,只好悻悻回過頭來假裝閉目養(yǎng)神。 第二天下午原地休息的時候走來一個教官,陳教官原本在和前排的女生聊天,瞥見來人后立即起身敬禮,動作干脆利落,前排女生被帥的小聲“哇”了起來。來人把陳教官叫到一旁,陳教官回來后蹲下來悄悄問前排女生:“許靜婷是哪位呀?!?/br> 被問到的洛雁李子萱有點為難,這一片女生們交頭接耳,問題悄悄傳開,隊伍靠近末尾的一個矮矮壯壯的女生舉手,手舉得很低,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左顧右盼地找人可能就被忽略了,陳教官趕緊過去:“你跟那個教官過去一下吧。”聲音溫和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許靜婷走了以后女生們拉著陳教官八卦:“什么事啊?” 陳教官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過了半天才憋不住似的問:“她家里是什么人???開著軍區(qū)牌照的車就進來了。” 靖橙第二次注意到那個向來不起眼的女生也是這天晚上,邱琪第一次拋下她和張茗,親親熱熱地坐到了許靜婷床上。 高中的軍訓累嗎?苦嗎?大學軍訓的時候靖橙被選入接受閱兵的方陣,定腿定到崩潰的時候她恍恍惚惚地想著,卻發(fā)現(xiàn)對那遙遠的五日不再留有分毫的記憶。這樣一想,那五日大概也沒有那么累吧? 五天時間飛快過去,最后一天是篝火晚會——名為“篝火”“晚會”,實則等大家到了被重新布置過的cao場才發(fā)現(xiàn),沒有篝火,晚會也很敷衍。 cao場靠近升旗臺的那邊搭起了簡易的舞臺,這天沒有晚訓,夜幕降臨之時學生們穿著軍訓服,每個班排成整整齊齊的豆腐塊,男女生各兩列,在舞臺下席地而坐。 H市的八月傍晚仍然熱得像蒸桑拿,太陽已經下山,卻是余威猶在,空氣中的水氣被熱度蒸騰著,悶得人透不過氣來。不僅如此,軍訓基地的蚊子也很毒,只要被咬了,那個地方就在長達一周的時間里又癢又疼,格外折磨人。靖橙沒坐五分鐘就滿世界去借花露水,往露出來的脖子、手、腳踝狂噴花露水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哭她的大腿被蚊子隔著厚厚的褲子咬出一個大包,聽得她簡直頭皮發(fā)麻,往自己衣服上也狂噴一通。 太遭罪了,也不知道節(jié)目值不值得。 接著她就聽前面的女生在討論,晚會的節(jié)目是各個班選報上去的,她們班是陳教官指定的女生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靖橙:現(xiàn)在報病假還來得及嗎? 顧依琴幸災樂禍:“誰去唱啊?” “安可欣?!睂O筱涵說,“原本是讓李子萱去的,一說必須得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就變成了安可欣?!?/br> 快到八點了,整個cao場都在各個教官的組織下安靜下來,主持人走到舞臺中心,靖橙微微瞇眼,過了半天才認出來那個漂亮得像網(wǎng)紅的女主持人就是他們班的李子萱——好看的女生化過妝果然能變得更好看。 男主持她倒不認識,聽臺下的掌聲口哨聲最響的方位可以大概判斷出他是十班或者十一班的。 大部分班級報上去的節(jié)目都是唱歌,因為這個晚會是今天才突然通知到各個班的,只有唱歌最不需要特別準備,然而軍訓基地的話筒音響質量實在不敢恭維,靖橙捂著耳朵偷偷錄了一段發(fā)給南澗,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倒是回得挺快。 小孩很誠實:這么簡陋的演出設備,其實讓我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靖橙打字:怎么會?南南在KTV唱歌點擊率都有千萬。 南澗回了個憨笑的表情,稍稍解釋了下KTV和這種晚會的區(qū)別,又說起了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 整個cao場都很亂,靖橙在夜色的掩護下玩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南澗聊天,聊著聊著腿上開始癢了,靖橙隨手撓了撓,過了一會兒癢的地方多了一處,繼續(xù)隨手撓……如此循環(huán)了十來次,靖橙瘋掉了,也顧不上手機會不會被收,趁著臺下的混亂卷起褲腿打開手電筒照上去:光是左腿小腿上就被蚊子咬出了五個包,個個都圓潤飽滿,腫得老高。 一旁的楊潔驚訝:“我說蚊子怎么不咬我了,原來都在你那兒?!?/br> 靖橙:“……” 前后左右的女生都沒這么慘,有人貢獻出了花露水風油精,靖橙又噴了一次,收效甚微。舞臺上還在鬼哭狼嚎,靖橙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這個時間又不能回寢室,干脆給夏染發(fā)了消息,男生很快就回了,靖橙按照他發(fā)的定位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