яozんаǐ.oяɡ 第一百一十二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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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快要溺斃的人,在無限接近死亡的那一刻,突然被拽出水面,顧采真一個深深的吸氣,昂起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后,肺部終于重新涌入了大量新鮮的空氣,她重重后仰,落回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采真?!币娝鲁鰸嵫厩墼迮滤龤夂L撎澮粫r受不住繼續(xù)治愈,連忙撤回靈力,肩膀一頂止住她后仰的動作,以免她被嗆住,一邊飛快抬手抹掉她唇角的余血,向來潔白無瑕的外袍全是斑斑血跡,連中衣也不能幸免,前襟與衣擺都有幾處大片血污。普天之下,誰人不知瑤光君愛潔,比他晚來秋的蓮花還要出淤泥而不染。但此刻他也顧不上這些,只關切地查看懷中的弟子,見她呼吸勻稱了一些,立刻問道,“怎么樣?還有沒有血氣翻涌頭暈目眩的感覺?” 其實他已經(jīng)在替她把脈,卻還是忍不住先問她自己的感受,待到懷中少女明明連撐著手臂自行坐起來的嘗試都失敗了,卻只是搖頭說了一句:“謝謝師傅,弟子已經(jīng)好多了?!睆膩眇B(yǎng)氣功夫到家的他,終于沒忍住心里的火。 “顧采真!”端秀如玉的臉龐瞬間因薄怒而染上一絲慍惱的紅,他連名帶姓地叫了她一聲,連一貫溫和平潤的聲音都高了幾分。 這人……是生氣了呢。 顧采真下意識地想,恍惚記起他被她帶離歸元城的那段日子里,他一潭死水的臉。每當她瞧見他那樣了無生氣的樣子,就想cao哭他。 哭也是一種情緒,不是嗎? “顧……顧采真!嗯啊啊??!”他被她壓在床榻上,草地里,沙灘上,叢林中,白衣被扯碎,身體被打開,恢復真身的顧采真毫無顧忌,只想要禁錮住他,抵死纏綿。 她知道他喜潔,所以格外執(zhí)著于把他弄臟。 前世她現(xiàn)出真身,卻謊稱先前糾纏季芹藻許久的少年是她的部下,簡而言之就是另有其人,行事不過是出自她的授意。之后就強行把他帶離歸元城,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 假扮少年時,她在很多事上都是信口開河,什么心悅他,什么在乎他,什么愛到無法控制才會想這樣占有他,什么為他受傷也沒關系只要他沒事,什么誰想傷害他那個人就必須死,什么誰都不許碰他哪怕一根手指頭……反正是頂著面具,面具下還是另一張面皮另一個身份,甚至性別都不是女的,不管什么花言巧語,她可謂張口就來。謊話說得太多,她自己都要記不住了。可不知為何,記憶中穎悟絕倫的瑤光君,卻被她的謊言成功騙了一回又一回。真好笑啊,他這么好騙的嗎? 大約就是因為感覺到他態(tài)度絲絲的軟化,她莫名就覺得無趣了,才想換回自己的身份,再繼續(xù)騙著他玩。 就拿相思蠱來說,畢竟是“那人”下的,季芹藻被“轉送”給了她,蠱毒自然要先解開,免得床笫之歡時會影響他對她的……感覺。于是,她化身成的戴著面具的少年,作勢要替他解蠱,本來只是想做做樣子,讓靈力在他體內運轉幾個周天就假裝解除了,反正季芹藻也不了解相思蠱這種失傳已久的玩意兒,她就是叫他覺得是他本性yin蕩,一碰就腿軟,一cao就出水,這樣,她玩起來才有趣兒??烧l知道他突然發(fā)什么瘋,居然毫無征兆地用體內被蠱毒壓制的修為,竭力反抗她的靈力。 他想干什么?!不想解開相思蠱?!還是干脆沖著自殺去的?! 季芹藻接連吐了好多血,體內靈氣亂竄,若不是她及時出手,他就算沒有當場自爆,也肯定要經(jīng)脈盡斷。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馬不停蹄地帶著他離開歸元城,去了后來囚禁了他很久的地方——一夢谷。 那兒有一處神魔不管的小島,卻對養(yǎng)傷極好。 當初成魔后,身受重傷的她也是偶然找到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準確地說,是一處遺忘之地。這里隱居的都是些修為極其低微,從未接觸外面世界的妖物和魔族,平日里最大的本事居然是嚇唬路過谷外夜宿于此的人,靠著他們做噩夢生出的恐懼,以及在更遠一些的村落,人家辦白事時的悲傷,吸食修煉力量——可想而知,他們的修為高得了才是奇怪。 也不知是何時被下的詛咒,他們繁衍生息了這么多代,就這么半死不活地過著,也離不開,也強不了,也死不絕。 顧采真第一次誤打誤撞到那兒的時候,失血過度失去意識,她記得自己當時看到了盤旋不遠處的一只烏鴉,落在干枯的梧桐樹枝椏上,靜靜盯住這邊,仿佛在提前給她報喪。死亡離她那樣近,她以為自己這次一昏,估計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沒想到她再度醒來,天還似乎那片天,地還是那塊地,而她的旁邊坐了一個黑衣黑褲黑眼睛,眼睛還特別亮晶晶的小姑娘,顧采真看著她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睛,忽然就想到了柯妙。當然,妙妙自然是不會對她說:“咦,你怎么沒有死?”聲音真的超級折磨人的耳朵。 后來,當顧采真知道她就是那只烏鴉,靠著吸收她瀕死時的怨氣與不甘,汲取了極大的力量后,對于她那如同看金子一樣,恨不得把她銜進窩里去的熱烈目光,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不過這只小烏鴉倒是挺單純聽話,聽說跟著她能吸取無限的悲傷與恐懼,就不假思索和她定了契約。顧采真在此養(yǎng)傷之際,給她取名叫梧婭,教她常識與規(guī)矩,教她怎樣運轉魔氣能夠事半功倍,也教會她怎么照料自己的飲食起居。 一夢谷本就難尋,就算零星地有幾個人進得這里,也沒人愿意浪費時間和精力,跟這些修為低得簡直一捏就死的妖物魔族訂立契約關系,他們何止不堪大用,簡直百無一用。是以,梧婭在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隨著顧采真離開,并去到她從無法企及的一座小鎮(zhèn)后,簡直欣喜若狂,然后就干了一件讓顧采真特別無語的事情——她青天白日地化回原形,將小鎮(zhèn)富戶人家的金戒子、金鏈子、金鐲子偷了個遍,統(tǒng)統(tǒng)獻寶似的堆到顧采真面前。гōuzんаìщu.ōгɡ 顧采真看著客棧桌子上那一堆黃燦燦的東西,額角直跳,但是對方心智尚未完全開化,雖然偷完東西知道關柜子抽屜庫房的門,正常人都不會想到盜賊竟是一只烏鴉,可是——她要這些金飾有什么用? 只不過,對于智力只如幾歲孩童的梧婭,她說了也是白說。 幸好她大殺四方的時候很多,梧婭有很多機會去吸取她喜歡的仇恨、恐懼、悲傷、怨憎,因此修煉成長得很快,終于從每次她與人交手時,就在旁邊鼓掌叫好聲音還特別難聽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知道要少說話多微笑的少女——而且改掉了撬人家金牙擼人家金鏈子,讓人家臨死前還要被氣得回光返照,然后更加死不瞑目的習慣。 連本能都可以壓抑住,說明她確實有所成長。顧采真頗感欣慰。梧婭雖然性格天真活潑,但修煉進階后已經(jīng)很聰明,能事無巨細地打理她的生活,顧采真對她也沒多大要求,就建議她不如多精進一下修煉聲音,畢竟一個伶俐青春的少女,一開口聲音比燒火棍還煙熏火燎,這誰受得了。 哪怕后來顧采真遇到了很多人鬼妖怪,可除了梧婭這個貼身“丫鬟”,沒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因此,決定帶季芹藻去一夢谷的那個無名小島后,她立刻召喚梧婭,讓她在島外待命。 季芹藻在島上又昏睡了兩天才醒,而他一醒過來,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她,頓時目光微微閃動,而后視線落在她空無一人的背后,又飛速垂眸。 她知道,他是在找“那個人”。 真是愚蠢,被強迫,被侵犯,被欺騙,被玩弄,被遺棄,居然還找“他”? 于是她笑了,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語氣非常愉快,口吻恭敬,語氣輕蔑,“師傅,太好了,您的相思蠱解了?!?/br> “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彼吹剿旁诒霍劳獾氖忠活潱揲L的指節(jié)輕輕蜷縮起來,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她面上的笑容頓時更盛,眼神也更冷,“以后,您就徹底屬于我了。” “你!” “既然不想做我的師傅,那就……做我的禁臠吧。” “顧采真!” 他氣到面色蒼白渾身發(fā)顫的樣子,可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