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不燙(偽手控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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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季芹藻特地為她做的小米山藥粥與清湯云吞,顧采真還是有點(diǎn)不真實的感覺。當(dāng)然,之前吃到那甜到讓人想死的靈草湯,b現(xiàn)在的感覺還不真實。小米山藥粥里除了食材本身的甜香,并沒有加糖;云吞一個個小巧玲瓏,皮薄餡多,清澈熱燙的湯里還撒了細(xì)碎的小蔥和芫荽末,湯口非常bang。 季芹藻會下廚,上輩子她可一點(diǎn)兒不知道。原先,從一個真心崇敬師傅的徒弟角度看,她眼里的季芹藻就像妙妙說的那般仙風(fēng)道骨,身上連點(diǎn)兒人間煙火氣兒都沒有;后來,她強(qiáng)迫他當(dāng)了自己的禁臠男妃,兩人但凡見面就離不開床榻間的那事兒,雖然偶爾也一起用膳,但清醒的季芹藻又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她瞧著就容易心頭火起——甭管哪種火,反正都是蹭蹭往上冒。所以,只要他們坐在一張飯桌上,多數(shù)時候要么是吃到一半,他被她撕了衣服拉到身下或者壓在桌上,因為催發(fā)了相思蠱而反抗不得,被她按住腰身狠c一番;要么就是事后,不甚清醒渾身無力的他,被她抱在懷里一邊繼續(xù)隨意地y玩褻弄,一邊再由她喂幾口吃的,補(bǔ)充消耗過多的體力。 要不是因為重活一世,有前輩子的記憶做對b,她壓根都沒機(jī)會知道,自己之前喝的花正驍給的那碗靈草湯,實際竟是出自季芹藻之手。 畢竟,誰能想到清風(fēng)明月萬事淡雅的瑤光君,平日里仙尊謫仙一般的風(fēng)范,居然愛吃糖,而且愛得簡直不要命。 他這個口味偏好一點(diǎn)也不偽君子,簡直像小孩子。 “瑤光君的廚藝可真是太厲害了!”沾顧采真的光跟著也各蹭了小半碗粥與云吞的柯妙,剛剛嘗了一口,就夸張地贊嘆著。 季芹藻笑了笑,看向明顯進(jìn)食速度b柯妙慢很多的顧采真,“吃得慣嗎?”他問。ρο㈠⑧υ.còм “謝謝師父,很好吃。”顧采真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出了標(biāo)準(zhǔn)回答,作為一個乖巧安馴又知道感恩的徒弟,自然覺得師傅做的吃食怎樣都是佳肴。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師傅會放下身段和架子,給徒弟做吃的呢?也只有季芹藻會這么做,哪怕明知道他這一番做派不過是種根深蒂固的處事習(xí)慣,他不見得多喜歡你這個人,說不定還很討厭,你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不簡單。 顧采真很有自知之明,經(jīng)歷了前世那么多事,她早就明白,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得自己師傅的喜歡。 畢竟,就算季芹藻不顧花正驍與池潤的阻攔收下了她這個徒弟,也并不代表他對她就是平常心以待。 之前隔著門,她聽到季芹藻和花正驍?shù)膶υ?,知曉了一件自己上輩子不知道的事情——季芹藻有個輪回生死劫,“乾為天,yan盛眚兇”。 而她最大的秘密便是,雖為女子,卻有男yan。 他如今對她好,是因為x格使然,也是因為不知道她的秘密。 可等他知道了呢? 現(xiàn)在是不一定喜歡,以后可就是會一定厭惡了。 厭惡到……趕盡殺絕。 她垂眸看著碗中晃晃悠悠的小云吞,一小朵油花綻在湯里,撞到碗壁后又分成了更小的幾朵,在光下漂浮,閃爍著斑斕的顏色,變幻莫測。 她輕聲道了一句,“我吃得慣的?!?/br> 上輩子她吃苦都吃慣了,連口甜的都不喜歡,這家常的小米粥與云吞反倒是稀罕物,嘗個鮮也不錯。 季芹藻聽得她的話,臉上的笑意便深了幾許,又遞給她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白帕子,“有點(diǎn)燙,慢些吃,先擦擦汗?!?/br> 捏著方帕的瑩潤指甲b絲緞還有光澤,帶著一股健康的生機(jī)——上輩子顧采真時常會不自覺地盯著他的手看,這個毛病這一世暫時還沒能改回來。她自問對男子的手足并無太多癖好,但季芹藻的手確實生得漂亮,自從她徹底地占有了這個人之后,以前正經(jīng)當(dāng)他是師傅時她忽略的種種,忽然都鮮明而g人起來。 他的手,從前撫琴吹笛,下棋落子,書法丹青,總是指節(jié)若竹,指尖如玉,端的是十指修長又雅致。但后來,許是因為主人郁結(jié)在心又身體孱弱,這雙手的血色不再,蒼白得像是被寒雪凍徹過。每每被她壓在身下狠c猛撞時,他墨發(fā)披散,隱忍到極致的眼眶紅得幾欲落淚,一雙手或是推著她的肩頭,或是擋著她的腰胯,或是揪緊了羅被錦衾,或是死死摳住自己的手掌心……那會兒,指尖自然又有了些許緋色,交駁著淡白,漂亮脆弱得仿佛被人y生生從枝頭掐下來的桃花蕊。最有趣的,則是鮮少有那么幾回,他已經(jīng)幾次三番泄身,崩潰到神智模糊,被她半誘半b地去用手扶著她還在一下下插弄他的性器,雖然只是指腹與根部和囊袋短暫的接觸,卻也讓她的爽麻直接翻倍。 顧采真接過沾著蓮花香氣的絲帕,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謝謝師傅?!彼钟门磷影戳税搭~角因為吃了熱食而生出的薄汗,雖然只是幾口,但熱騰騰的云吞與小米山藥粥一下肚,她從胃部到全身都舒坦多了。 柯妙x子活潑,安靜不了一會兒,“呀,瑤光君自己還沒吃呢?!彼悬c(diǎn)懊惱,“我是不是把您的份兒給吃了?” 季芹藻擺擺手,“無礙,只是怕采真不夠便多做了些罷了,我不餓?!?/br> “哦。”柯妙看看顧采真,吃了一口云吞,又看看顧采真。 “……”顧采真有些頭痛,妙妙習(xí)慣把人想得太好,此時估計已經(jīng)認(rèn)為季芹藻怕不是天下最好的師傅了,那眼神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是讓她這個深受瑤光君喜愛與照顧的弟子趕緊表示表示。 她有些煩躁,這有什么好表示的。剛剛她說好吃什么的,不過是因勢利導(dǎo)地隨口一答,她壓根不是想討好季芹藻。但她也不可能讓柯妙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在她全身而退地離開歸元城之前,她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她的念頭。 她忽然想到季芹藻愛潔,頓時有了主意。 她就是挺想,惡心他一下的。 顧采真忽然扶著桌沿站起身來,柯妙正好朝她看來,見她站得有些吃力,立刻要伸手去扶,一雙如竹若玉的手已經(jīng)先她一步托住了顧采真的手臂,妥帖卻又不突兀地分擔(dān)了她起身的大部分力量。 這雙手的主人自然是季芹藻??旅羁粗∶篮脱诺哪觊L男子側(cè)頭關(guān)切地問顧采真:“怎么不吃了?哪兒不舒服?” 顧采真搖搖頭,“不是?!?/br> 柯妙捏著筷子心塞得不行。她高不懂,為什么真真姐明明這么有意思的一個人,與她一塊兒時有說有笑,偏偏在別人面前特別悶,就連與她師傅和師兄都沒什么話。看看,瑤光君對她多溫柔多好啊,她起碼朝人家笑一笑說幾句好話嘛。方才自己拼命給她使眼色,她分明看見了卻還裝沒看見,哎…… 顧采真不著痕跡地掙開季芹藻的手,“師傅,我自己可以走的?!彼霗蛔呷?,拿了一副g凈的碗筷調(diào)羹來。 “師傅,云吞和粥我都還沒怎么動,這么多我也吃不下,不如勻一些給您,我們一起吃?!彼袷菧喨粵]想到,把自己吃過的東西與師長分而食之是多么無禮的事情,尤其季芹藻還有些潔癖。她只是神態(tài)自若地拿了調(diào)羹便開始分。 柯妙頓時有點(diǎn)傻眼,真真姐在想什么呢,這不是弄巧成拙嘛!這要換成花師兄,估計當(dāng)場就要生氣的!也不是,他們都親過嘴了,花師兄應(yīng)該不會嫌棄真真姐吃過的東西……不對不對,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朝顧采真眨眼眨得眼皮都要抽筋了,后者也沒分出一絲目光給她,她急得偷偷在桌下踢了顧采真一腳。 顧采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茫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的示意像是半點(diǎn)都沒接收到,然后又仿佛恍然大悟般“順便”似地看了一眼季芹藻,“師傅,您不會介意的吧?” 她盼著季芹藻裝不下去包容溫柔的樣子,最好是神色不自然地找個托詞直接離開,也讓她吃得舒心自在點(diǎn)。 雖然她還挺愿意吃他做的這些東西的,但并不想他杵在旁邊影響她的心情和胃口。 柯妙簡直要拿起一旁的絲帕蓋住自己的臉了,如今的局面簡直慘不忍睹——當(dāng)然她只是想想,絲帕是瑤光君的,他是真真姐的師傅,真真姐能拿來擦汗那是因為他愿意給真真姐用,她哪能隨隨便便用。 但是!天啊,她要看不下去了!真真姐是不是還在發(fā)燒,這是在說胡話吧?什么叫“不會介意的吧”,這能直接問出來嗎?!讓瑤光君怎么答?! 柯妙開始懊悔,還不如就讓真真姐跟個啞巴似的吃完東西了事呢,總b她明里暗里把她師傅給得罪了好。 顧采真也有點(diǎn)期待季芹藻的反應(yīng),也不知他會拿什么托詞來借口離開,大概就是“忽然想起一事需要去辦”云云吧。 誰知,季芹藻只是蜻蜓點(diǎn)水般輕輕按住她的手背,“我來分?!闭f著,他從她手中抽走了調(diào)羹。 什么?顧采真有些意外,他還真愿意與她分吃一碗食物?她沒聽錯吧。想當(dāng)初不論她是幻化成少年,還是后來恢復(fù)自己的面貌身份,若想季芹藻與她吃同一碗東西,都得使點(diǎn)非常手段。 “瑤光君,是不是我剛剛喂飽了你下邊那張嘴,你上面這張嘴便不想吃東西了。讓我看看,下邊兒是滿了嗎?我?guī)湍闩鰜戆?,別動……反正你也不想吃東西,乖?!?/br> “芹藻,你若是不吃,我會心疼的。你也知道,我一心疼,就想好好疼你,疼到你渾身發(fā)軟地哭出來才行?!?/br> “師傅,這筷子喂的您不想吃,莫不是想我嘴對嘴喂您?是不是還沒有被我c夠,所以你才有力氣鬧?張嘴,你若是敢咬我,可以試試看?!?/br> “季芹藻,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你若是不吃,就滾回床上躺著張開腿,好好行你的侍君之責(zé)!” 捏緊的五指,咬緊的雙唇,隱忍的表情,泛紅的眼眶,顫抖的身軀,崩潰的呻吟……記憶一幕幕閃過,顧采真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強(qiáng)迫他吃東西是一件不愉快,但最終會讓她享受到愉悅的事情。 她神色難辨地看著季芹藻將碗里面上層的小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地舀出來,云吞也是挑的上面一層漂著的,和著湯不緊不慢勻了半許到新的碗里。等他將這兩個碗放到她面前,她哪里還不明白他的用意??磥?,他是既不想破壞自己和善親近的虛偽面具,又有些嫌棄她,這才將她碰了的部分都弄給了她吃。 她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故意抬頭看向他,“師傅,那兩個碗才是我之前吃過的,新碗給您用吧?!?/br> “上頭的沒那么燙,你吃這些?!奔厩墼鍖⑹O碌膬蓚€碗拿到自己面前,朝她笑了笑,囑咐了一句,“慢點(diǎn)吃,你身體虛弱,藥浴后十二個時辰內(nèi)是不可沐浴的,且你背上又有傷口,還是少出汗為妙?!?/br> 顧采真一怔,聽著之前花正驍已經(jīng)轉(zhuǎn)述過一回的話,握著勺子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瓷勺柄,“是,師傅?!?/br> 季芹藻看著顧采真悶頭吃東西的模樣,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她這x子確實得改改,也不知是不是年幼時被拘束得太厲害,如今拗不過來了。還好,她交的朋友倒是個活潑的,希望能帶得她也開朗些。自己日后教導(dǎo)她時,也需得再多些細(xì)致耐心,回頭要再囑咐一下正驍,門派內(nèi)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走動時,也可帶著采真一起去處理,多多與人打交道,于她的x格也有益。 雖然她如今這般安安靜靜不惹是非,也是很好的;但他更希望她能張揚(yáng)恣意一些,他季芹藻的徒弟只要品x是好的,平日行事有禮有節(jié)便可,出了什么岔子都有他這個師傅兜底——他想告訴顧采真這些,但現(xiàn)在的時機(jī)并不合適,總要先引導(dǎo)她一番,免得她傷勢未愈,又添心事。 嗯?這云吞雖然出鍋好一會兒了,倒還是挺可口的,季芹藻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其實甚少下廚,除了烹制甜品,其余一應(yīng)不會,沒成想頭一次做云吞,居然像模像樣。就是時間倉促,沒有準(zhǔn)備食譜里說的大骨湯做湯頭,下次他再改良一下,想必滋味會更好。 他一邊想著,一邊又抬頭去看顧采真吃得如何,恰逢后者因為看到他居然真的吃了她原先碗里的東西而怔然放下了筷子,他不由一笑,眉眼如同煙云出岫,目光仿佛暖yan下的清潭,伸手用指節(jié)輕輕碰了碰顧采真的碗外壁,“怎么,還燙?” 白凈而修長的手指彎折亦好看,與瓷碗的淡淡光澤相映相配,顧采真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在其上頓了一下,才斂目繼續(xù)看回自己的碗里,“不燙,暖的,正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