яoяo.oяɡ 第六十七章囚禁第1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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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予陽神情恍惚地回到房間,她愣愣地看著蹲在身邊的程一清,冷不丁地喊出,“小安?!?/br> 程一清心痛不比調(diào)教室里那位少多少,他沉默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我是一清。程一清?!?/br> “嗯,你是一清。”夏予陽機械地重復了一遍。 不過心里卻是巨大的疑惑,一清是誰? 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醫(yī)生和精神病人的對話。 精神病人神秘地告訴醫(yī)生,“你知道嗎?其實我們現(xiàn)在都是在夢里?!?/br> 醫(yī)生鎮(zhèn)定地回復道,“不,這是現(xiàn)實世界?!苯又依碛蓙碜糇C,“夢境是不合理的,比如太陽有可能是綠色?比如從一個地方打開門就突然到了另一個地方?但現(xiàn)實世界一切都是有邏輯可尋的?!?/br> 精神病人不慌不忙道,“那你仔細回想一下,當你身處夢境的時候,會感覺到這一切的不合理嗎?” 看著瞬間陷入自我懷疑的醫(yī)生,精神病人又補充,“是吧?當你置身其中,每個細節(jié)都很完美,你并不會感覺到水往高處流有什么不對勁。” 精神病人氣定神閑地總結(jié)道,“你并區(qū)分不了現(xiàn)實和夢境,因為一切感知都來自大腦。它騙不騙你——你根本就不知道!甚至于你現(xiàn)在的懷疑都是大腦告訴你的?!?/br> 會不會現(xiàn)在、此時此刻,都是一場夢境。 所以夏予陽不會給安旭烙下那樣可怕的印記,她不可能折磨著他令他死去活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當她這樣想著的時候,血rou模糊的手腕鮮活地掠過她的腦海。 不不不!這不可能,這都是假的。 夏予陽受了驚嚇一樣尖叫,程一清跪在床邊緊緊擁抱 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著她。 對!都是假的。 這都是夢境,對!都是夢境! 她和安旭怎么會這樣!他們一起在山頂?shù)乃聫R祈福,他們一起在淺海區(qū)潛泳,他們躺在沙灘上喝著椰子汁曬太陽。 他們那么美好!她怎么可能這樣對他!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努力想,大腦卻一片空白。 夏予陽推開了抱住自己的什么東西,嗯?是個男人?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約莫二十五六的年紀,光潔白皙的臉龐、軟萌萌的頭發(fā)、還有一雙亮如繁星的眼睛,她脫口而出道,“你的眼睛真好看?!?/br> 程一清簡直要被嚇死了! 先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予陽晚歸,又是看到安旭那個樣子,現(xiàn)在夏予陽又變成這樣——一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全是陌生!這句話,這句話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候說的! 這!這是什么情況!不能再這樣!不能這樣! 程一清慌了神地從柜子里翻出來安眠藥——這還是石頭之前留下來的,顫抖著拿分藥器切成了兩半,喂進夏予陽嘴里,不住念叨著“睡一覺就好了,睡吧睡吧?!鄙踔了疾幻靼鬃约簽槭裁磿@樣做! 夏予陽沒有反抗,任由他給自己喂了不知名的藥物,似乎潛意識里對這個人很信任。 陷入昏睡之前最后一個念頭是,他的眼睛真好看。 程一清幾乎是沖進廚房從冰柜里拿出冰袋敷在臉上,強迫地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拿著手機撥號的時候都拿不穩(wěn),他跪在地上從沙發(fā)底下摸索出手機,強壓住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撥號給石頭。 那邊接得很快,程一清幾乎是吼出來,“你過來!你快過來!” 很多年以后,石頭才和鳳凰說了當時的場景。 “我沒去過地獄。不過,我想,當時予陽的家里可能就是那樣了。” 石頭舍近求遠地開車去了精神衛(wèi)生醫(yī)院,主治醫(yī)生是他大學同學,簡單查看了夏予陽的情況,選擇了——電休克療法。 你怎么能想象?你怎么能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看著喜歡的女孩子在床上停止自主呼吸,看著她全身肌rou強直和痙攣,看著她驚恐和無助的掙扎。 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夏予陽像是經(jīng)過一場噩夢,“石頭?”開口才覺得聲音嘶啞得厲害,停頓了一下,“這是哪里?” 葉醫(yī)生站在床邊,“你不要急,聽我的?!贬t(yī)生的聲音很輕柔,“你回憶一下,能想起來的最近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夏予陽頭疼欲裂,“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紅歌泡溫泉?” 身邊的石頭劇烈地抖動著身體,葉醫(yī)生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道,“嗯,你在這里先休息一下?!?/br> 夏予陽很疲憊,沒有力氣再去想什么就再次睡著。 葉醫(yī)生的辦公室里,石頭要了一支煙好半天都沒點著,在治療之前就已經(jīng)被告知了可能存在的后遺癥,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事實真的發(fā)生的時候…… 他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 紅歌度假村是三年前的事情! “這也許只是暫時的?!比~醫(yī)生勸慰著,看慣了病人家屬如此,可這個人是同窗四年的好兄弟。 “你說實話吧,我想聽實話。能不能恢復?多久恢復?” 葉醫(yī)生沉默了,很久以后才拍了拍石頭的肩膀什么都沒說。 ——也許永遠都不會恢復。也許永遠都不會好起來。 大多數(shù)抑郁患者終其一生都在與病魔纏斗,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他們就會突然地崩潰,自殘、自殺都是普遍會發(fā)生的行為。 最可怕的是,他們沒法向別人求助,這是只屬于一個人的戰(zhàn)斗。 葉醫(yī)生想說,選擇性失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唉。 淚如刀割。 石頭緊緊握住方向盤,副駕駛上是仍在睡覺的夏予陽。 他連夜趕往紅歌,沒關(guān)系,就從三年前再重新開始。沒關(guān)系的,我為你補上這三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