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叫望遠鏡，有千里眼的能力。用它可以看到千米之外的事物?！?/br>
    墨染流微微仰起臉，“翁主知道這個東西如果制出來，意味著什么嗎？”

    “當(dāng)然知道，”雯蘿微微一笑，“意味著打仗的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里?！?/br>
    墨染流亦微笑，“沒錯。這個東西制出來以后，必須嚴(yán)守它的秘密。因為它一定引起列國之爭?！?/br>
    “這個特殊的玻璃制成后，鉅子可以根據(jù)放大倍數(shù)的原理再制出一些圓形的鏡片。然后做出這個東西?！宾┨}拿出一張自己畫的眼鏡圖紙。這個簡單，就是只有畫長腿太陽能力的她，也可以畫的明白。

    “這又是什么？”墨染流拿起來看。

    “這個是治療眼疾的?？床磺鍠|西的人帶上這個就有可能看得清楚些?！宾┨}道。明末清初的時候，眼鏡就傳進來了。只可惜驗光技術(shù)不完善，只能按照度數(shù)制出很多副眼鏡。購買眼鏡的人就挨個試，直到找到適合自己的那副。

    眼鏡非常貴，康熙年間的時候都需要一副五兩銀子，相當(dāng)于小戶人家大半年的開支。所以，雯蘿想根據(jù)打磨鏡片的速度來決定價格。如果速度很慢，就只能走奢侈品路線了，賣給君王或者大貴族。

    主要這個時代認(rèn)字的都是貴族，百姓也不太需要眼鏡。

    “我們還可以做一些放大字跡兩三倍大的小鏡片，作為閱讀石來販賣。像眼鏡需要一對大鏡片，就很麻煩。閱讀石只需要山楂那么大就夠了。底下裝一個手柄，起到放大字跡的效果就行。這個倒是可以量產(chǎn)?！?/br>
    其實閱讀石就是簡易版放大鏡，在十三世紀(jì)以前，就已經(jīng)風(fēng)靡歐洲了。成為無數(shù)近視患者的好幫手。

    “這也是天書教給翁主的嗎？”墨染流勾一勾唇。

    “對啦，都是天書的功勞。”雯蘿彎彎眉眼，天書就是她以前看過的各種紀(jì)錄片和書籍，合在一起稱為天書也沒錯。

    墨染流沒有再說話，眼簾遮住復(fù)雜的眸光，在這一刻他突然有種特別自私的想法。想動用他的一切力量把她藏起來。藏在只能自己找到的地方。她總把一切推給天書，卻不明白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日漸散發(fā)的光芒。

    許久之后，他輕輕道，“我知道了，請翁主放心?！?/br>
    鉅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牢靠啊，雯蘿開心地想。

    ——

    城墻提前竣工了。原預(yù)計在八月份，但是才剛六月，就蓋好了。但這也差不多有一年了。雯蘿站在新城墻上有些感嘆。壯麗的城郭就像一條盤龍，將原本的小土城圍在其中。

    遠遠眺望，城中的主干道已經(jīng)全部鋪上了青石板。坊市被紅色的磚墻齊齊隔成一百多個豆腐塊，等巷陌間的道路也修好，毛國就是這個時代最整齊最壯觀的國家了。

    “明日就可以開始將原有的土城墻推倒，這些土又是最好的制磚和陶器的材料。”墨染流道。

    雯蘿顧盼間微笑道，“鉅子來毛國也已經(jīng)一年了。”

    墨染流微微一怔，“這么久了？”

    “不久，”雯蘿梨渦輕陷，嗓音輕快，“我希望鉅子永遠留在毛國?！?/br>
    “我從不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墨染流輕笑，眸光里充滿著看不清的欲望，“所以，翁主要想好怎么留我才行?！鼻屣L(fēng)拂過，把他的嗓音扯成呢喃般沙啞。

    怎么留？雯蘿心里立刻出現(xiàn)一堆的天書。鉅子看起來就是抗拒不了知識的力量那種人。當(dāng)然要用一大堆天書留住他了。

    “我自然知道。”她信心十足道。

    “是嗎？”墨染流眸光里有些期待，“那我就等著翁主了?！?/br>
    “好啊?！?/br>
    土城墻很快就在奴隸們的協(xié)作下推倒了。黃土堆積在后山，成為兩座小土山用于日后使用。毛人們自發(fā)拿著工具出來灑掃，恨不得把每一塊青石板沾上的塵土都擦干凈。

    沒有幾日，毛國就像煥發(fā)了勃勃生機的城市，街道平整，圍墻潔凈，處處種植著桑榆。街角擱著木制的垃圾箱。每條巷子里都有一個路廁。主街旁邊還有磚砌的花壇，里面種著山野中常見的小花。但是這些小花在城外看著毫不起眼，為什么種進花壇中就那么高貴？

    毛人們百思不得其解，但無論能不能想明白，他們的笑容都沒有從臉上消失過。一切都越來越好，感覺生活太有盼頭啦。

    他們的國家太漂亮了，這些別的諸侯國視為奢靡的磚頭，在毛國不過是如同泥土一樣的東西。被蓋成城墻保護他們。比起以前風(fēng)一刮就迷人眼的小土城，這個磚砌的城墻實在太有安全感了。又高又大，死勁踹都不掉土渣。

    若不是還有那么多的泥土屋子，雯蘿都快以為到了什么古城了?？磥泶u的燒制還得繼續(xù)，她的目標(biāo)是讓毛人們都住上磚房。

    她乘坐著犢車在大街小巷里緩慢前進，車窗外，毛人們臉上都洋溢著驕傲的笑容，連走路的姿勢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人人昂首挺胸，嘴快咧到了耳邊。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

    ——

    在秦地和毛國的交界處，出現(xiàn)一支數(shù)百人的隊伍。這是秦國的公子魚矯奉命送晉國質(zhì)子閔回晉國看望他父王。因為天色漸晚就準(zhǔn)備歇在毛國。

    魚矯有些不滿，如果不是閔走之前啰里啰嗦打點他那些奴仆，也不會晚到需要在毛國留宿。毛國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個鄉(xiāng)下地方。連秦國最小的城市都比不上。哪里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