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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寧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枕玉姑娘,我有些不舒服?!?/br> 枕玉蹙了下眉,扭頭就對裴行越稟告道:“緹寧姑娘說她不舒服?!?/br> 裴行越摘下院墻里的一朵薔薇花,輕輕嗅了嗅,又隨手將它扔到地上,漫不經(jīng)心地踩上去:“她已經(jīng)整整三天不舒服了?!?/br> 他看向緹寧的房間,緹寧就住在她的隔壁,可三日,他就沒瞧見過她一面。 裴行越伸了伸懶腰,他抬腳朝著緹寧的房間走了進去。 緹寧正蜷縮在被子里,她以為是這幾天伺候她的小丫頭,往門口看去,緹寧微微瞪圓了眼睛,她現(xiàn)在也放棄了單純靠演技欺騙裴行越。所以她不舒服是下了苦功夫的,她熬了幾天的夜,眼睛里都有血絲,再加上睡眠不夠,整個人看著都疲倦的很,再加上她裝出來的無力和病弱,應(yīng)該很容易讓人相信她不舒服。 可瞧見裴行越,緹寧擔(dān)心起來。 裴行越朝著緹寧走近,緹寧往床內(nèi)側(cè)躲了躲:“四爺怎么來了?” “不想我來?”裴行越坐在緹寧床邊,聲音很輕。 緹寧干巴巴地笑了下:“妾身不舒服,容貌不佳,怕?lián)p了您的眼睛?!?/br> 裴行越笑聲低低的,他手朝著被窩里摸去,緹寧臉色一變,裴行越在被窩里捉住緹寧的手:“別動,爺給你把把脈。” 緹寧咬著牙不讓她抖:“爺還會把脈?”原書里沒有這個設(shè)定啊。 裴行越把緹寧的手拉出來食指中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動作熟稔,緹寧忽然相信他可能會把脈了,畢竟原文中也沒寫她穿書這么神奇的劇情呀。 裴行越的手蓋在脈上良久,溫和的神色突然奇怪起來:“這幾天是不是心跳失控,頭昏腦漲,情緒紊亂?” 緹寧想了下,點頭,她好像的確有這些癥狀,不過這應(yīng)該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裴行越松開她的手腕:“你中毒了?!?/br> “不可能?!本煂帞蒯斀罔F道。 裴行越又突然靠近緹寧,他高挺的鼻梁幾乎滑過緹寧的臉頰,緹寧無意識往后躺去,她剛剛是上半身是靠在床板上的,現(xiàn)在變成了平躺,裴行越的頭埋在她上方,他的嘴唇距離她的很近,就是半根手指的距離。 他想要干什么? 這個念頭剛閃過,緹寧就感覺自己的眼皮被用手微微掀開,裴行越聲音堅定:“你的眼睛里血絲密布,紅點斑駁,這就是中毒的癥狀?!?/br> 緹寧慌了下,她雖然努力熬夜,可她也不想猝死,便會在白天睡了兩個小時。但她發(fā)現(xiàn)這個身體一天就留了很多紅血絲,她本以為是體質(zhì)的原因,可難道是中毒嗎? 不不,不能相信裴行越,說不定他是騙她的。 裴行越此時卻站起了身,頗為遺憾地看了緹寧身上的雪膚一眼:“可惜了?!?/br> 他沒對著她這個人說可惜,而是她的皮膚,緹寧忽然想起他在她身上做畫時的滿意之色。 “阿寧,你這個毒死時極其痛苦,渾身抽搐,宛若刀割,不如我給你個痛快,順便把你的皮剝下來,也不枉你來這個世間一趟。”他有商有量道。 緹寧一抖:“你的醫(yī)術(shù)很好嗎?”言下之意,你沒有誤診嗎。 裴行越卻看向緹寧放在榻邊的裝著傷藥的銀制雕花小圓盒,他揭開蓋子,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裴行越又問:“手肘傷處是不是發(fā)癢泛紅,每次涂抹它時都發(fā)熱感覺辛辣。” 癥狀全對,緹寧臉白了下。 裴行越將銀制雕花小圓盒扔進緹寧懷里,緹寧險險接住,就聽他道:“毒就是下在這里的,估計本來是想害我,沒成想我這么疼愛你,將這傷藥賞給了你?!?/br> 她不想相信裴行越說的話,可是他能看病把脈不似作假,將她的癥狀也說的有理有據(jù),甚至還找到了下毒的東西,最后還琢磨了下毒的原因。 緹寧握緊手中小圓盒,心懷希望道:“真的嗎?” 裴行越點了點頭。 緹寧舔了舔唇:“什么毒,能解嗎?” 裴行越站在床榻邊,緹寧的目光緊緊鎖住他,裴行越嘆了口氣,緹寧的心情跟著他的嘆氣提了起來。 “很……難嗎?”緹寧聲音澀澀的。 裴行越無奈道:“沒有解藥?!?/br> 緹寧的臉都白了,她低下頭,半晌都沒表情。 她一想到自己這么努力地活下去,可竟然還是落得這么慘的下場,就忍不住難過。 片刻后,她垂下頭,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地聚集,她抹了把眼淚,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裴行越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復(fù)又坐在床邊抬起袖子想給她擦眼淚。低頭見淡紫色的袖子干干凈凈,他轉(zhuǎn)頭拿起被褥,用力在她臉上擦拭,緹寧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搞的情緒一斷,都哭不出來了。 裴行越放下被褥,茶色的眸子有笑意。 緹寧敏銳地覺得不對,她抓緊了被褥:“你騙我?” 裴行越摸了摸她的臉,失落道:“阿寧也沒我想的那般愚不可及?!?/br> 緹寧蒙了,這下她反應(yīng)過來,“我的確沒中毒?!?/br> 說完,她登時惱怒起來,“你騙我?” 裴行越毫無心虛的點點頭。 緹寧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是憤怒的小鳥。 裴行越伸手捏了捏緹寧憤怒的面頰,毫不顧忌地笑了起來:“快起來,跟我出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