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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緩過勁來,感恩戴德的磕頭謝恩,他偷瞄了一眼裴玉歡,心里止不住的感激,發(fā)誓著要好好報答。 在裴家,每個家丁都是如此,裴文峰粗暴無禮,可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被賣到這里就是受苦來的,他能離開裴家,真是三生有幸。 他又看了看裴文峰,“老爺,我……” 裴文峰笑嘻嘻的看他,“郡主看你機靈賞你吃肖家飯,你就好好的去吧!在那邊要好好表現(xiàn),不然,就辜負了郡主的一片好心?!?/br> 小二神情凝重,再次磕頭,“謝謝郡主!謝謝老爺!” 裴玉歡看在眼里,輕輕點頭,“起來吧!裴老板,我聽說令郎才貌雙全,我爹爹怕是會喜歡,擇日讓他到府上走走,可好?” “是肖府,還是恭親王府?”裴文峰立馬笑起來,臉上的褶子一層疊一層,猥瑣至極。 “當(dāng)然是肖府了!”裴玉歡說完,冷漠的甩了甩袖子,從沉香閣走了出去。 而后嘴里吐出一句話,“恭親王府也是什么玩意兒都可以進的!” 這一步踏的極其沉重,生平第一次在自己的爹爹面前,她仗著欒凰郡主的身份,硬氣了一回。她也終于明白,如果想要改變命運,光有善良是不夠的。 如今世道變了,她有這身份,含著金湯匙出身,被寵了半輩子,接下里,只要不露出這身份,還是會如此光耀一世。 她不僅要活著,她還要活得更通透,更灑脫,比婆婆更加顯貴,比婆婆更有權(quán)勢,比婆婆更加聰慧。 回了肖府,裴玉歡無力去理會旁的事情,她吩咐肖老伯將從前的賬拿出來,她睡完覺就起來撿撿賬,每筆賬務(wù)都認真核實。 這一核實,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枝枝手上去打理。肖灃百自覺地府里沒地位,也借口出門去辦事一天兩天的不回家。 孩子們?nèi)槟笌е?,裴玉歡落得個清靜。 * 春日尚好,府內(nèi)染著清幽的香氣,裴玉歡加了些新鮮的梨花瓣一起焚燒,味道獨具優(yōu)雅,她在窗前伏案看賬目,忽然有些不明白,這肖灃百每隔月中都會出一筆錢出去,算日子,現(xiàn)在就是三月中,巧合的說起來,剛好人又不見,唯獨是這次沒拿銀兩出門。 這也算是裴玉歡對肖灃百的一大了解,他從不好酒色,不至于在外面尋花問柳,可每次拿的銀兩也不在少數(shù)。 這錢去了哪里? 她按了按額頭,半只手撐著腦袋,賬目上沒有記錄,要是問肖灃百又顯得她小氣,可不問,這錢又不知去向,著實讓她為難。 肖府家大財大,其實背后支撐的并非是肖府,就憑肖灃百的那幾兩官俸,不足以養(yǎng)活秦子艾。 錢財源于恭親王的支持。 恭親王見多識廣,認識的朋友極多,他一直從事的是軍火販賣生意,家里的錢財既沒人敢動,也保障了恭親王的不朽地位。只可惜恭親王一生愛妻,早年喪妻,只有一個女兒,無兒繼承。 縱使秦子艾知道肖灃百也是因為看中這家大業(yè)大,才甘于在她面前低頭,被愛沖昏頭腦的人還是義無反顧的為他生下倆孩子。 這人心隔肚皮,誰知肖灃百的心思? 也許秦子艾從未真正被肖灃百愛過吧。 想起來裴玉歡還挺像心疼她的婆婆,難怪后來要將這個男人送去邊關(guān)戰(zhàn)斗,她寧愿毀掉這個男人,也不愿意便宜他那個自此消失的青梅。 算起日子,正好是三個月之后的事情,朝堂選青年才俊為官其實是幌子,讓其帶兵圍剿沛水國才是真。 裴玉歡悲哀起來,想起來早年,倆夫妻之間還是有些情分的。至少秦子艾是真心愛著相公,可最后親手葬送他的性命。 到底心狠還是女人的心狠,裴玉歡挑了挑眉,繼續(xù)翻賬目,盡力將這件事翻篇。 “夫人!夫人!”小河突然沖了進來,直接跪倒在裴玉歡的面前,“夫人,不好了!” “……”裴玉歡內(nèi)心長嘆一口氣,小河出現(xiàn)不是死人就是在死人的路上。 心里的白眼都要翻上。 一個郡主要有郡主的儀態(tài),她抖了抖自己寬大的袖子,“何事慌張,慢慢說!” “三,三皇子來了,還有公主也到了!”小河嚇得腿哆嗦,“他們,是悄悄的來的,在前廳呢!此刻被閔總管攔下了,讓我速速來報。夫人去接客嗎?” “他們來這里做什么?”裴玉歡站起來要出去。 忽然覺得不妥,她這個樣子出去見客不禮貌。 這倆兄妹是秦子艾的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從前他們一起騎馬射箭,可自從秦子艾嫁人了,就很少來往了,突然間他們來了,倒是讓裴玉歡吃了一驚。 小時候不懂事不知道偷跑出皇宮的概念,可現(xiàn)在長大了,她不能裝作不知道吧。 這是欺君之罪。 她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 在房內(nèi)思量了下吩咐道,“你去回稟,就說我不在家?!?/br> “什么不在家呀?心不在,還是人不在?”這聲音還是從前那么熟悉,婉轉(zhuǎn)動聽,看到人的時候還是那般嬌柔俏皮。 來人正是四公主文西雙,一張俊俏的臉隨了她母親寧貴妃,她大眼睛提溜的轉(zhuǎn),黑葡萄似的水靈。 裴玉歡看著眼前的人,立刻上前行禮,“公主殿下,好些日子不走動,還是從前那般明艷動人,怎么沒見哪位公子好福氣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