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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決沉默了,半晌后他才回:“我本職工作不是演員,論演戲,費徹他比我更在行。只要他想演,他甚至可以騙過他自己?!?/br> 費徹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演戲的人之一,他本可以對著自己的女兒編出最美妙的謊言。可他卻選擇向他們系統(tǒng)求助。 為什么呢? 還需要回答嗎。 “美夢醒來瞬間帶來的失落感,比不曾擁有美夢更難受。做個選擇題,你是愿意接受一個隨時可能破滅的美夢,還是有人在告訴你冷酷的現(xiàn)實后,愿意陪你對抗它?” 系統(tǒng)晉江2333沒有回答。 費決說,“換做是我,我不愿意做虛無縹緲的美夢?!?/br> 兩人無言了一陣。 系統(tǒng)晉江2333的聲音突然又歡脫了起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片新大陸:“你今天說了好多話!靠!你以前和我說話都三兩個字往外蹦的!” 費決:“……”他幾時這么冷酷無情過嗎?倒是系統(tǒng),今天情緒波動得有些異常激烈了吧。 晉江2333重振旗鼓,似乎剛剛萎靡不振的不是他,而是費決:“開心一點!費決!我這次來,是給你帶了個好消息!” “又有新任務(wù)可以做了!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 【費徹個人番外】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 從小就是。 小時候遛出去找隔壁家大哥哥玩,他五歲,哥哥十二歲,正是小升初的年紀,為了升入重點初中,翻來覆去背冗長拗口的詩詞歌賦,計算那些出題刁鉆的奧賽題。 小費徹在旁邊捧著哥哥的本子,念了兩遍《長恨歌》,一字不落地背誦了出來,讓隔壁家小哥哥的mama對自己家兒子直搖頭:“你看看小阿徹,人家五歲,都能背下來,你怎么背大半天還只能背一半?” 小哥哥委屈地頂撞回去:“那也不能只埋怨我啊,媽您看看費叔叔,人還大學教授呢,再看看溫阿姨,長得漂亮脾氣又好。我們家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哎喲,您說話就說話,別動手??!疼!” 都說他以后會有大出息,也許會成為科學家、政治家或是經(jīng)濟學家等等,總之大家都對他未來有數(shù)不清的美好期待。 反而是費徹父母,從未想過這些,只說:“我們家徹兒,不求有什么大出息,這一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已是最美滿?!?/br> 結(jié)果,連這樣平凡的愿望,都落了空。 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小孩子。任何一個力氣大點的成年人都能制住他。 被拐賣的路上,他被打,被罵,差點死掉,但他想,他一定要活下來,他要回到父母身邊。 林家村,是他被拐的最后一站。 這個村子,閉塞、落后,十分封閉。 他記得村子外的世界,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讀書。 在他數(shù)年的努力之下,他終于來到了外面,也輾轉(zhuǎn)得到了父母親人的消息。得知他們?nèi)既ナ赖臅r候,費徹在黑暗中坐了一整夜,決定回到林家村。 再回林家村時,村里已經(jīng)從收買被拐婦女兒童到經(jīng)營拐賣婦女兒童的事業(yè)。費徹知道后,決定從此入手。 那時他已近二十歲,在村里早該成親生子的年紀了。 因為他長得好看,在外面讀過書,村里不少女孩都暗自喜歡他。哪怕知道他們家條件不好,他有個酗酒就愛打人的養(yǎng)父,還有個脾氣暴躁的養(yǎng)母,但,仍擋不住姑娘們前赴后繼愛慕他的心。 其中包括林家村村長的女兒林稚真。 她小他一歲半,從小在村里長大,沒有出過林家村。稚真是村里頂頂漂亮的姑娘,也是林家的小女兒,家里父兄都寵她,不讓她接觸他們所經(jīng)手的那些齟齬骯臟之事。 也不愿讓她和費徹在一起,因為費徹不是村里人,甚至來歷不明,他們始終擔憂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暴露。 偏偏稚真就是喜歡他。 說親那天,雙方長輩談完,留他們二人在室內(nèi)獨處。 既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自我介紹還是很必要的。費徹介紹完自己,拿過桌上的紙筆,將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寫下,遞給林稚真。 林稚真對著那張紙上的字,歪著腦袋看來看去,很是新奇。 待費徹將筆也遞過來,等她在那張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時,她抿著唇,沒說話。 她沒出過村,不會念書識字。 稚真竭力想偽裝,可還是讓費徹看出來了。 他問她:“你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稚真聽出了他話里的鄙夷和不耐,于是嘴唇堅毅地抿緊了,脊背越發(fā)挺直了,似要證明自己一點也不在意他的這點“瞧不起”??煞旁谙ドw上攥緊的一雙手,指節(jié)繃緊到發(fā)白,卻還是泄露了這個沒念過書的農(nóng)村姑娘的傷心。 她喜歡的人,是個讀書人,瞧不上她這個鄉(xiāng)巴佬。 稚真的身體僵直,明明難過得要命,偏偏倔強,嘴硬到底:“不會寫,那又怎么樣。你因為這個不想娶我,我和阿爸說不嫁你就是了?!?/br> 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個聽說他挨打受傷躲在被子里哭腫了眼睛的姑娘不是她,那個為了嫁給他,纏著阿爸苦苦哀求的稚真也是另外一個稚真。 她愛得那樣卑微,可也想留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一點驕傲。 費徹的目光從她繃緊卻忍不住微顫的纖細側(cè)影移到那雙攥得緊緊的小拳頭上,看了一會兒,才道:“不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