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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嬋嬋搖頭:“還有一事。榮國府璉二奶奶在為秦氏送靈到鐵檻寺時,曾在他們家廟饅頭庵,受了一個尼姑的賄賂,要做些什么事。你要是方便,抓了那個最老的尼姑問問就知道了。” 倒不是商嬋嬋含糊其辭,而是她可不是黛玉那種過目不忘的智商,白看了紅樓夢許多遍,但仍然記不清鳳姐包攬的具體是件什么事。 那章她光看秦鐘調(diào)戲小尼姑去了。 當時還道,怪不得呢,原來不是自己親jiejie,不然不能送靈的時候一點不傷心,倒是跟小尼姑分別時很傷心。 這要是親姐弟,真是禽獸不如了。 謝翎點點頭,卻也疑惑:“這等事也可算是榮國府內(nèi)陰私之事,你如何得知的?切莫以身涉險,這些探查之事本就是我們男人該做的。” 商嬋嬋提著燈左顧右盼,笑道:“不危險的?!?/br> 看書有什么危險的。 但口中還是解釋道“你不知道那位璉二奶奶,最是喜攬事辦,顯露才干的。當然她的能為比賈家那批男人們強遠了。而且她膽子大著呢,親口說過她是不怕陰私報應的,什么事她要怎么做就怎么做?!?/br> 之后湊近了謝翎,神神秘秘道:“她還說過一句呢,便是人家告賈家謀反也不怕?!?/br> 光這句話要有心人聽了去也不得了。 謝翎不期然她忽然湊過來,只覺得鼻尖一陣淡淡的香氣,連忙退了一步,生怕讓人聽見他劇烈的心跳。 好在街上行人極稠密,大家都擠在一處走,互相躲避間進退倒也不引人注意。 商嬋嬋沒有在意謝翎的動作,她只是在想鳳姐兒。 其實她是真是很喜歡王熙鳳的,那當真是脂粉隊里的英雄,偏生落在末世的鳳凰鳥。 榮寧二府賈珍賈璉之流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捆在一起也不如她,到后期若不是她百般cao持,榮國府面上的架子只怕都保不住。 只可惜她生作了女兒身,王家又不曾教女兒讀書識字,更何況教導規(guī)矩律法了,只是任意妄為,許多事情走了邪路偏道,才落了個凄涼的下場。 要是她生在現(xiàn)代讀書學習,天下之大任其發(fā)揮,保管是個出類拔萃的女強人。 她想著鳳姐兒,難免有些唏噓。 于是便道:“那位璉二奶奶雖包攬訴訟放印子錢,但也少不了二房王氏的推波助瀾,這就是他們賈家兩房的明爭暗斗了??傊?,若是那位璉二奶奶沒做下什么大的惡事,我倒想請你網(wǎng)開一面,她從前倒是對我與林jiejie還不錯。” 商嬋嬋并不知道她那幾句話真能讓鳳姐兒悟了,雖則從前做下的不能悔改,但如今已經(jīng)不放印子錢了。在府內(nèi)更只服侍賈母,連管家都要扔下了,自然少了許多日后犯錯的機會。 而這里謝翎見她由興致勃勃轉為低落,便勸道:“你身體弱,不要多思憂慮,萬事都有我們呢?!?/br> 商嬋嬋再次頗具深意的打量了他兩眼:他在關心自己?倒是很聰明,知道自己跟林jiejie關系好,于是曲線救國。 這是想讓自己替他說好話? 想起謝翎自幼被當做啞巴那個典故,商嬋嬋心道,如今擠出這么多話也是難為他對林jiejie的一片心了。 于是笑道:“我明白謝家哥哥的意思,你放心便是?!?/br> 我會找機會替你說好話的。 謝翎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分明的笑意:啊,未婚妻聽了我的關心,還叫我放心。 真是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謝翎:原來最可怕的不是追妻火葬場,而是我以為成功了,結果對方發(fā)給我一張好姐夫牌。 第34章 文武燈魁 且說上元佳節(jié), 忠勇王府、承恩公府、保寧侯府三家兒女一同出門賞燈。 一行人在外面逛了小半個時辰,這些向來嬌弱的貴女們便都有些走不動了。尤其黛玉,只覺得支撐不住。 當然, 荔容郡主仍然是神采奕奕,看上去再溜達兩個時辰也沒有問題。 方才她還一陣風一樣去看一只噴火的龍燈,速度之快連她手里牽著的黑犬都險些沒跟上。 這些人中以商馳最為年長,他又素來細心, 見諸女步履都有些遲緩, 便道:“前面有座錦繡樓, 本就是京中第一等的酒樓。每年過了臘月二十三, 他們便歇業(yè)不開,只是細細打掃布置了, 專為上元節(jié)招待官宦人家女眷而設,我們且去歇一歇吧?!?/br> 除了荔容郡主表示她還沒逛夠, 要繼續(xù)遛狗, 然后帶著自家侍衛(wèi)侍女與他們分道揚鑣以外,余下的女兒都愿意入錦繡樓坐著賞燈。 商嬋嬋瞧著那條黑犬一直在吐舌頭,想來平時它在王府里大概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此時大概挺想荔容郡主坐下歇歇的。 然而狗生艱難,原就由不得它,只能隨著荔容郡主走遠了, 還回頭對著商嬋嬋等人“嗚”了兩聲。 自商馳發(fā)話,早有商家的下人提前跑到前面去,進入錦繡樓為諸人打前站。 商馳早知諸女怕是逛不了多久, 于是提前早在錦繡樓定了最頂層的雅間。 掌柜的核實過身份,忙不迭的出來親自迎著這些公侯少爺小姐,團團臉上全是笑。 “承蒙諸位貴人看得上我們錦繡樓,在頂層那間看燈可是最好的,又格外清靜。我這就打發(fā)人去給諸位公子小姐準備茶點——今兒我們這兒特意請了開元樓的點心師傅,專門預備著貴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