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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這世間輪回不爽不錯。 前幾日承恩公府中的謝翎是如何震驚如當頭一棒,現(xiàn)在商嬋嬋也是同樣的感覺。 不過只要無關學問,她腦子向來轉的快,于是只愣了片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了起來,指了謝翎道:“所以是……怪不得……原來如此!” 從前那些微妙的詭異感立刻就得到了解釋。 仿佛一塊放錯了的小小拼圖,在一整張圖中乍一看難以分辨,只覺得有些許別扭。一旦被人糾正了過來,就會立刻明白:原來是這樣。 從前全是自己誤會了!原來謝家是想要與保寧侯府聯(lián)姻! 所以謝翎才對自己剖白謝家的傳承富貴和他本人的志向。 商嬋嬋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么,就這樣盯著謝翎看了片刻。 謝翎見商嬋嬋目光灼灼盯著自己,便低頭錯開了目光,繼續(xù)背自己擬好的腹稿。 “你我對彼此的性情也頗為了解,這些日子以來,也算是……”謝翎頓了頓,才說出青梅竹馬四個字。 他如何不明白,這四個字有些唐突,但今日既然已經(jīng)將事情說破,他便索性也暢所欲言。若是不成,商嬋嬋大約再不肯見他的,那留著這四個字還有什么用。 他這四個字一出。商嬋嬋反而慌了。 自打明白自己回了古代,她第一件說服自己要認命的事情,就是以后大約是盲婚啞嫁的結局,嫁個什么玩意兒全靠運氣。 好在保寧侯府勢大,她安慰自己,未來肯定不至于像迎春那樣凄涼。 正因母家太給力,所以謝羽冊方才的話,她也只當成是兩家預備聯(lián)姻,謝家也如同賢妃娘娘家一般想要拉攏保寧侯府。 可如今青梅竹馬四個字一出,頓時就重了,含了情分在里頭。 前世今生,這些年加起來,她一直是一條快樂的單身狗,對此事毫無經(jīng)驗。與其面對這樣尷尬的情景,她更愿意去面對十個張牙舞爪的周靜然。 因而聽謝翎說出青梅竹馬四個字來,她臉上騰就紅了,下意識反駁道:“什么青梅竹馬,要按照你的理論,彼此了解性情便是青梅竹馬,那……那天下各族還都是一家人了?!?/br> 她本想說:照你這個理論,那真是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 好在話到了嘴邊想起朝代不對,就硬生生扭了過來。 于是說了些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語無倫次,全然亂了方寸。 倒是謝翎忽然眉目一揚,凜然如劍在鞘中欲出,露出寒光冷意來:“你竟拿我與異族相提并論?” “匈奴羌戎自堯舜時便為中華之患,晉唐諸朝深受其害,如今我朝也有許多軍士兒郎常年駐守邊疆,血rou尸骨堆成了山,只為防這些猖獗宵小之族!你如今竟將我比作他們?豈不是將我視為仇寇?!?/br> 商嬋嬋:……??? 這都哪兒跟哪兒。 也怪她,作為一個歷史盲,打錯了比方。 謝家這等累世為將的世家,許多親族命喪沙場,甚至尸骨無存。自然是恨極了那些侵犯疆土的異族。 謝翎正是一腔真心剛捧出來,迎頭叫商嬋嬋說了這樣的話,竟是寧愿認異族是一家,也不肯承認與自己青梅竹馬,如何不痛。 于是第一次對商嬋嬋露出厲色來。 兩人此刻倒是從青梅竹馬這句話帶來的尷尬氣氛中脫身出來,陷入了一種更加奇怪,幾乎可以稱得上劍拔弩張的氛圍。 商嬋嬋從來見謝翎對她都是十分溫和,何曾見過他這樣兇厲,心中就有些委屈:還說青梅竹馬呢,你就是這樣抓我的錯的? 于是商嬋嬋只說:“好,算我錯了行嗎。我們既不是青梅竹馬,也不是敵對仇寇?!?/br> 謝翎蹙眉:“那是什么?” 商嬋嬋先指了指他:“路人甲?!庇种噶酥缸约海骸奥啡艘?。明白了嗎?” 謝翎搖頭:“不明白?!?/br> 商嬋嬋胸口一堵,從前她說話,謝翎都是明白的,怎么今日兩人交流起來這般困難,于是越發(fā)賭氣道:“就是路人,毫無關系萍水相逢的過路人!” 她這樣脫口而出,見謝翎頓時連著唇色都有些泛白,倒覺得不忍起來,低下頭去。 謝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既是陌路人,那我替你去查賢妃娘娘母家之事,你欠我的如何還?何時還?” 商嬋嬋目瞪口呆:……這人當真是翻臉如翻書,上回還道你我之間說不上欠,這會子就開始要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翎:太難了,人生太難了。 第50章 尋機生事 且說商嬋嬋聽謝翎居然翻面就管她要債,也是當場就惱了。 腹內(nèi)有千言萬語想要懟謝翎, 卻一時選擇困難, 只得先擺足了架勢,開始冷笑, 準備在陣仗上就勝人一籌。 正所謂是輸人不輸陣。 況且她人也不會輸, 憑她的口舌, 懟謝翎這樣話都說不全的人還不簡單? 然而謝翎卻只是聲音沉郁繼續(xù)道:“是你先開口的,是你先來找我, 說要與我做交易。你告知我四大家族不法事, 我替你做事。” “那今日, 你怎么又說我們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你現(xiàn)既欠著我的債,我們便不能是陌路人?!?/br> 他的話說的執(zhí)拗, 語氣卻無端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