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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今日又是所有人都不在家,只有她自個兒,難道這些和尚都能掐會算不成? 她扔下手里的花,問道:“還是從前那個癩頭和尚?” 茯苓搖頭:“外頭小子們說,這和尚生的十分干凈清秀,談吐也不俗。雖然年輕但卻有些得道高僧的氣派呢?!?/br> 宰相門前七品官,保寧公府的門子眼睛都毒的很。 見這和尚體面,外面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有了上回的事故,他們也不敢放進(jìn)來,只能來回姑娘。 商嬋嬋還不及疑惑,外面又進(jìn)來一個丫鬟,手里拿了一封信道:“那和尚說是從前大爺跟大奶奶的故交,聽說兩位主子都不在府上,就留下一封書信在門房就走了。” 商馳跟黛玉的故交? 他們兩人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共同的朋友? 商嬋嬋忽然靈光乍現(xiàn):難道是賈寶玉?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家了?! 她連忙接過來,卻見信封上空空無字。她自然也不好擅自打開看。 于是剩下這半天商嬋嬋都在家里打轉(zhuǎn),直到聽說江氏與黛玉回府,這才帶了這封信往東院來。 夏日暑熱,在外又穿的大衣裳,故而黛玉回府便換過了家常衣服。 石榴忙上來伺候:“大奶奶,奴婢早就在井水里湃好了果子,等您歇一歇在吃吧?!?/br> 而葡萄則上來殷勤的打扇,有小心翼翼道:“大奶奶,今兒又有和尚上門來著?!?/br> 她們都是打小服侍商馳的,既然大爺敬重大奶奶,她們自然就盡心服侍,有什么消息也都打聽著來告訴黛玉。 尤其是上回那一僧一道事件后,商嬋嬋因為自己不識東西南北,錯失神仙算命的機(jī)會,哭了一大場,三天緩不過勁來,導(dǎo)致保寧公府上下對僧道都有些過敏。 黛玉一聽,手里的茶就頓住了,她可還記得上次商嬋嬋那頗為慘烈的痛哭。且到底也沒說出為什么來。 于是只問道:“這次可讓那和尚入門?” 葡萄還未及說,就見商嬋嬋自己打簾子進(jìn)來了,臉上還帶著焦急神色,連忙把話咽回去問好:“姑娘來了?!?/br> 商嬋嬋叫她們都出去,然后將信遞給黛玉。 黛玉起先不明所以,然而接過來拆了一看,面色就變了。 哪怕時隔多年,寶玉的字跡她還是認(rèn)的出來的。 起初一張尋常的問安話,黛玉一掠而過,直接看到后面。 “……此生風(fēng)塵碌碌,一事無成。唯念及當(dāng)日所有之女子,其行止見識皆出于我之上,尤以meimei為甚。 今愧則有余,悔又無益。十余年不過大夢一場,將那他鄉(xiāng)反認(rèn)作故鄉(xiāng)。 今已徹悟皈依,就此辭別。” 黛玉震驚之下還來不及傷感,便見自己的淚水不知何時滾滾而下,頃刻打濕了信紙。 仿佛這淚早就該流了,只是到了如今才落下。 痛哭過一場,黛玉卻不覺得悲痛,反覺得格外安寧。 從前種種,終于皆是過往,再不縈懷。 商嬋嬋久不見黛玉如此落淚,不免發(fā)怔,等她怔完了,黛玉也哭完了。 簡直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她試探著問道:“林jiejie?” 黛玉將信擱在桌上,臉上猶自帶著淚痕,如芙蓉泣露。然而神色卻是平和的,對商嬋嬋一笑道:“二表哥他出家了?!?/br> 果然。 商嬋嬋開始遞手帕:“林jiejie別傷心?!?/br> 黛玉想了想,認(rèn)真道:“傷心嗎?嬋嬋,說來也奇怪,我并不傷心。二表哥從前就說過許多與世人不同的話。想來,現(xiàn)在的他應(yīng)當(dāng)更快活些?!?/br> 商嬋嬋細(xì)細(xì)忖度黛玉的神色,果然見她并不是暗藏傷心不提的樣子,這才叫人進(jìn)來打水替她梳洗。 心中卻想著,方才那一場痛哭,不知道算不算林jiejie還盡了眼淚。 至晚間,商馳回府,還沒入東院,就被商嬋嬋攔住了。 夜色深濃,黑咕隆咚里角落里,忽然鉆出來一個紅衣長發(fā)的女子,饒是商馳也嚇了一跳,禁不住退了兩步。 加上當(dāng)年的丑雪人,商馳覺得,自己這一生吃得驚嚇,大約都是meimei給的。 因是夏日,哪怕晚間也十分悶熱。于是商嬋嬋只穿了一件石榴紅的裙子,站在廊下一株銀杏樹下乘涼。 也是為著要跟哥哥私下說句話,所以連下人都沒帶,見到商馳回來便自己走出來。 商馳:……一定要告訴下人,不必思慮燈燭錢,務(wù)必要將角落都點明才好。 定了定神問道:“這樣晚了,你如何在這里?” 商嬋嬋不知道自己紅衣烏發(fā)忽然從廊下溜出來的效果,還笑吟吟道:“來告訴哥哥一件事?!?/br> 說完就將賈寶玉出家一事說了,然后又道:“到底是幾年的兄妹,接了信,林jiejie還哭了一會?!?/br> 她這話也是掂量了一會才敢說,先說下又怕商馳心中吃醋,但不說,以商馳的心細(xì),回去也總會看出端倪,再想多了倒不好。 商馳停下步子,點頭道:“原來玉兒已經(jīng)知道了,也好。我今日在外面聽說此事,還在想怎么告訴她,才能免了她的憂慮?!?/br> 見meimei眼睛睜得圓圓的望著他,商馳不免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多謝你特意來告訴我?!?/br> 商嬋嬋這才將今日之事一一細(xì)細(xì)道來,然后才感嘆道:“哥哥,賈寶玉臨出家了,倒是明白起來。在門房前,也不說自己的身份,只說是兄嫂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