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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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賀惜朝回了蕭弘的寢殿,蕭弘便問:“外祖過來說什么?” 賀惜朝將話復(fù)述了一遍, 蕭弘摸了摸下巴, “你覺得可能嗎?” 賀惜朝將椅子上的書本拿開,放在一邊, 重新坐下來說:“我這個祖父呢, 脾氣跟年紀(jì)一樣大,又冷又臭, 說話更不好聽,高高在上像訓(xùn)誡一樣, 還喜歡扮深沉, 讓人猜他的心思,可一旦說了那必須所有人都洗耳恭聽, 而且一廂情愿地以為我們都會按著他說的做。” 蕭弘聽了一耳朵賀惜朝對魏國公的評價, 沒明白重點,“所以,淑妃到底聽不聽?” 賀惜朝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 只是站在淑妃的角度上想, 這剛訓(xùn)完她就出門兒往景安宮這邊來探望你,你說祖父到底支持的是誰?” 蕭弘大概聽出味兒來了, 嘿嘿嘿笑起來:“我那好姨母一定氣瘋了?!?/br> “皇上賞了蕭銘他們各二十大板, 明顯是比照著你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白挨了你一頓打, 還得多抄十遍《孝經(jīng)》, 傷著屁股趴著寫字,想想都老遭罪了。”賀惜朝說得同情,可一臉幸災(zāi)樂禍,那模樣惹得蕭弘哈哈大笑。 “淑妃不會甘心的?!笔捄虢Y(jié)論道。 “只要祖父沒旗幟鮮明地支持誰,勸了也是白勸,還里外不是人。他說的越多,淑妃就越怨他,她跟祖父的心就越遠(yuǎn),我們……喜聞樂見?!?/br> 賀惜朝拉過邊上的水果盆,拿著小刀削蘋果。 蕭弘就看到那雙小手一手捏著個大蘋果,一手刷刷刷地削皮,動作熟練,速度又快,仿佛是練過的,不一會兒老長一條蘋果皮就出來了,而刨了皮光滑的黃白果rou看起來就相當(dāng)美味。 蕭弘美滋滋地等著投喂,卻看到賀惜朝拎著那長長的蘋果皮到了他跟前,“科學(xué)研究表明蘋果的營養(yǎng)成分大多在果皮上,這兒又不打農(nóng)藥,可以放心吃,相比起我,你好像更需要補補,要不,這個給你吃?” 蕭弘聽不懂賀惜朝具體說什么,可大致意思是明白的,他一臉控訴地看著賀惜朝,仿佛在說:良心不痛嗎?我是病人??! 賀惜朝覺得蕭弘要是能動,都想揍一頓自己,忍不住一樂,收回蘋果皮放盤子里,將果rou手起刀落一分為二,遞過去一半,“哎,開玩笑的,別生氣,生活太艱難,得找點樂子,表哥,我喂你吃吧,來,張嘴?!?/br> 沈嬤嬤她們走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丁點大的孩子舉著半個蘋果,艱難地喂著自己的小主子,而蕭弘則張嘴努力地咬著,他不能動彈,可兩人還笑很開心,這副溫馨又令人心酸的畫面讓她們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三人齊齊跪下來,喊道:“殿下?!?/br> 蕭弘聞言驀地轉(zhuǎn)頭,楞住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她們了,此刻他嘴里還含著一口蘋果,目光卻怔怔地望著地上的三人,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哽咽道:“沈嬤嬤……心蕊姑姑……常公公……弘兒很想你們……” 心蕊姑娘端了一盆水進(jìn)來,給蕭弘洗了臉和手。 沈嬤嬤看著蕭弘那正在結(jié)痂的屁股,恨不得那傷落在自個兒身上,念叨著:“皇上怎么能這么狠心,您還那么小,四十仗,就是大人都吃不消,殿下,您可受罪了?!?/br> 蕭弘搖了搖頭,“沈嬤嬤,別怪父皇,也是我自己不懂事?!?/br> “要怪就怪芳華宮里頭的那個,真以為殿下落了難,三皇子就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太子了?三皇子為何會挑釁殿下,不就是跟她學(xué)的嗎?哼,賤人!”心蕊姑娘的火氣大,言語中對淑妃是萬般厭惡,她不客氣道,“耽誤了殿下發(fā)熱診治,皇上居然只是收了她一半的后宮權(quán)力,真是太便宜她了!” 賀惜朝早已讓了位給她們主仆,坐在邊上百無聊賴地削著蘋果,一邊聽她們說話。 此言一出,他抬頭看了這位姑姑一眼,心說看來是個直率暴脾氣。 “你啊,還是沒變,浣衣局那苦日子沒過夠嗎?嘴上沒把門?!背9珖@了一聲,回頭看了賀惜朝一眼,后者揚起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天真爛漫的樣子。 “奴婢也就在這里說說?!毙娜锕媚镟止镜?。 沈嬤嬤不管她,就對蕭弘囑咐道:“殿下,之前怎么樣都不打緊,今后您可得長點心眼,不要再被芳華宮那邊哄騙去,那位看著和藹可親,說話溫聲細(xì)語也好聽,可人都有私心,您啊,絆著三皇子的腳了?!?/br> 這種真心實意的話,蕭弘很久沒聽到了,就是賀惜朝,言語中也是帶著槍棍打醒為主,沈嬤嬤這種溫柔的語氣和勸慰,讓他溫暖。 “嬤嬤放心,經(jīng)過這場大難,誰待我真心,誰裝模作樣,弘兒看得明白?!?/br> 聞言,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浮現(xiàn)喜悅,心蕊姑娘說:“殿下這么想就太好了,今后呀,咱們就在這景安宮,還像以前那樣一心一意服侍殿下。奴婢進(jìn)來的時候粗眼一看,景安宮的宮女實在太沒規(guī)矩,探頭探腦,嘻嘻笑笑,也不知道打哪兒調(diào)來的,怪不得請個太醫(yī)都請不來!” “以后就勞煩姑姑管教了?!?/br> “殿下放心,保管讓她們規(guī)規(guī)矩矩?!?/br> “殿下該換藥了。”忽然邊上的賀惜朝道。 心蕊姑娘說:“奴婢去端。” 賀惜朝將削了皮賣相極佳的蘋果盤放在蕭弘的床頭,說:“我陪姑姑一起去吧,有些藥,還挺講究?!?/br> 常公公看著賀惜朝跟心蕊的背影,問蕭弘:“殿下,這位賀伴讀聽說是舅二老爺?shù)莫氉?,剛認(rèn)回來不久,您怎么會點他為伴讀?” 蕭弘思考了一會兒,便說:“大概是同病相憐吧。” 沈嬤嬤聞言眼里露出憂愁,“魏國公府……怕是……” “母后走了,關(guān)系哪兒還能比芳華宮近呢?賀明睿要是還在我身邊,我反而不踏實。” 蕭弘過分冷靜的話讓沈嬤嬤和常公公眼中露出驚訝來。 沈嬤嬤替他心酸的同時,又欣慰道:“殿下是真的長大了,皇后娘娘在天有靈,指不定多高興?!?/br> 賀惜朝帶著心蕊朝前走,蕭弘不樂意讓其她宮女換藥,所以后續(xù)蕭弘的敷藥都是他親自動手的。 心蕊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心里泛著嘀咕,要說這次蕭弘受罪,也是因為這孩子的緣故,她心里頭也是納悶的,蕭弘怎么賀明睿不要,求著皇上要了這樣的伴讀呢? 不過想到是賀惜朝雨夜狂奔勇敢地求來了皇上,這份忠心她認(rèn)可,接過藥盤子時,便道:“這次是多虧賀少爺機靈,不然殿下怕是危險了。” 賀惜朝乖巧道:“殿下對我恩重如山,惜朝無以回報,那個時候也沒想那么多?!?/br> 心蕊含笑著點了點頭,問:“直接敷傷口上是不是?” “嗯,先用邊上那罐藥水清理一下,再敷上去。”賀惜朝將托盤上的藥的用法都告訴了心蕊,想了想,不經(jīng)意道,“殿下向皇上懇求的時候還在擔(dān)心沈嬤嬤,姑姑你們都已經(jīng)不在宮里了,他連個信任的人都沒有?!?/br> 心蕊愣了愣,忽然眼里泛著淚花道:“殿下真是懂事多了,分得清好壞。” “姑姑為什么不出宮呢,我那天聽到宮女們說到了年紀(jì)就能出宮了。”惜朝好奇地問。 心蕊捧著藥盤往回走,感慨道:“不放心殿下呀,他被芳華宮的那樣哄騙,遲早是要出事的?;屎竽锬锱R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好好照顧殿下,我怎么舍得離宮呢,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么狠心廢太子……實在是愧對娘娘囑托?!?/br> “家人不會擔(dān)心嗎?我娘就常常念叨我。” “家里早就沒人了?!?/br> 心蕊和沈嬤嬤給蕭弘換了藥,常公公見他困頓的模樣便道:“殿下睡會兒吧,有任何事喊一聲便可,今后咱們幾個在景安宮當(dāng)差?!?/br> “嗯。” 等這三人一走,蕭弘便問賀惜朝:“你剛剛問了心蕊姑姑什么?” 賀惜朝笑道:“這么敏銳?” “你向來不做無用之事?!?/br> 賀惜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這三位你全然相信嗎?” 蕭弘斬釘截鐵地回答:“相信?!?/br> “你都三年多沒見到他們了,這么肯定他們的忠心?” 蕭弘問:“你是不是套話去了?!?/br> “是啊?!?/br> 蕭弘枕著手臂輕輕地說:“我不肯定,可她們是母后最后留給我的人,若是連他們都有二心,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可以相信,活著還有何意義。” 賀惜朝嘴角一抵,臉上即將露出熟悉的冷笑時,蕭弘?yún)s轉(zhuǎn)過來看他,目光定定,“惜朝,你也一樣。我很感激你在我身邊,給我出主意,教我如何與父皇相處??墒怯袝r候我躺在床上想著,你這樣聰明的人,為什么要選擇落魄的我呢?你若不想做我的伴讀,肯定有辦法拒絕的。還有……”蕭弘眼里閃過猶豫,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說,“那片林子,你出現(xiàn)的那個地方,也太巧了……” 賀惜朝在蕭弘那仿佛洞察的目光下,第一次詞窮了。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在宮里能平安活到九歲的蕭弘,心思其實很透亮。 蕭弘看到賀惜朝的模樣,眼神暗了暗,接著又似不在意道:“惜朝,你為我做的那些,我心里都記得,所以我也不懷疑你,同樣的,沈嬤嬤他們,我也愿意相信,你們都是為了我?!?/br> 賀惜朝慢慢地收了笑容,抿著唇就這么看著他,神色有些復(fù)雜。 孩子畢竟是孩子,哪怕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還帶著些天真,所謂那顆赤子之心。 對天乾帝有用,那對他這個新漆老樹呢? 蕭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氣氛凝滯下,忽而他抬頭一笑,“真難得,有把你說住的時候。” 他抬起手,對著賀惜朝的圓臉捏下去。 賀惜朝第一次沒有一把打開他的手,而是看著他,接著緩聲道:“我爹走了,我娘養(yǎng)不活我,就把我送進(jìn)魏國公府。二夫人掌家,逼著要將我娘趕出去。正好那個時候,你的太子位被廢,賀明睿死活不想給你做伴讀。我就想著,這是個機會。于是我想辦法說服祖父,把我送到你身邊,順了魏國公府上下的心,也可以替他看著你,條件是我娘還能安穩(wěn)地呆在府里,衣食無憂。所以那天我是事先知道你的行蹤,故意在那片林子里等著你?!?/br> 臉上的手收回去了,賀惜朝看著蕭弘不發(fā)一言,問道:“還想聽嗎?” 蕭弘不想聽,他能夠感覺到賀惜朝到他身邊并非偶然,可那份刻意安排,連同自己的舉動被算計在內(nèi),這種感覺讓他心里實在不好受。這份難過甚至不比丟了太子身份少,因為那是他重新站起來的希望呀! “聽嗎?”賀惜朝又問了一遍。 蕭弘紅著眼睛,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聽?!?/br> 賀惜朝繼續(xù)道:“我雖刻意接近你,不過幫你卻是真心實意。你覺得是我給了你希望,可何曾不是你給我?guī)砹藴嘏?。自從到了京,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帶著鄙夷,輕視,而母親只懂得讓我忍讓,唯有你把我當(dāng)個寶貝一樣護(hù)在身后,那四十杖,對這里真的震撼?!?/br>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窩,“我賀惜朝的心不是鋼澆鐵鑄,和你一樣是軟的。那一刻,我一直記在心里,也永遠(yuǎn)不會忘記。” 賀惜朝個子矮,身量與床差不多高,他站在床邊,稚嫩的手捧住蕭弘的臉,貼近,眼睛直視著,用軟糯的聲音說出最真摯動聽的話,“表哥,哥哥,惜朝很幸運能夠遇見你,也永遠(yuǎn)不后悔等在那片樹林里。我希望你堅強、勇敢、果斷、明辨、無畏……任何一個男子漢該有的閃光品質(zhì)都能出現(xiàn)在你身上。我想輔佐你,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哪怕到最后功成身退,退隱鄉(xiāng)野那也是開心的?!?/br> 湊得實在太近了,蕭弘能從賀惜朝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澈清晰,滿滿的都是自己。 那顆酸楚的心被填了蜜,沖了溫水,化開來,“我……你真厲害,惜朝,你真厲害,我現(xiàn)在居然一點也不怪你。” 賀惜朝彎起眉眼,笑問:“為什么要怪我?我自始至終都是跟你一根繩上的,將來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還記得第一天我說過的話嗎?” 君若不離,我定不棄。 蕭弘心里默念著,他沒有像此刻那樣覺得,賀惜朝是狐貍精變的,三言兩語,加上一副純潔無害的面孔,將他的最后一絲怨懟也消除了。 ※※※※※※※※※※※※※※※※※※※※ 遙:你知道你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嗎? 賀惜朝:他不會再對我有疑惑,將來也沒人可以用這件事離間我和他之間的信任。 遙:不,是青梅那個竹馬呀~你逃不掉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追文 20瓶;枝有木兮木有山 5瓶;呦呦 3瓶;quee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