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教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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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拜正年。 魏國公府比任何時(shí)候都熱鬧。 國公府屹立百年, 姻親故友遍地, 魏國公輩分又高,來府里拜年的人絡(luò)繹不絕, 這還只是一些姻親, 下級都還沒來呢。 然而外頭再怎么熱鬧,跟安云軒無關(guān)。 李月嬋看著埋頭搖筆桿的賀惜朝, 嘆道:“惜朝,終究是娘害了你?!?/br>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您對不起誰都沒對不起我過?!辟R惜朝頭也不回道。 真是懂事地讓她又暖又酸。 “對了, 娘,大年初二, 出嫁女回門日, 你要去李府嗎?” 李月嬋一愣,慢慢地垂下頭,苦笑道:“怎么還能回去呢,姨娘早就走了, 夫人定是恨我入骨, 爹……怕是不在意我這個(gè)女兒,惜朝, 娘回不去了, 你注定也沒有一個(gè)外家。” 看李月嬋眼里的愧疚, 和漸紅的眼睛, 賀惜朝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不回去最好,我真是懶得應(yīng)付。咱們?nèi)チ艘仓挥惺馨籽鄣姆?,還不如讓我多看幾頁書?!?/br> 見賀惜朝并沒有難過,還一副如釋重負(fù)的表情,李月嬋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只能囑咐道:“你也要小心身子,用功要緊,可別過了?!?/br> 賀惜朝擺了擺手,“放心,兒子心里清楚。” 他手底下正在批改試卷,是昨晚蕭弘交上來的。 一看那卷子上大片大片的涂抹痕跡,東一顆西一團(tuán)的黑墨,就知道這家伙收到他的大禮后,匆匆忙忙翻回去重新做的。 有的地方已被涂地完全看出清楚,只能另外找一張干凈的紙黏上再寫。 卷面的整潔度差到極致,但是準(zhǔn)備率倒是挺高,五張上百至千的運(yùn)算只錯(cuò)了三道題,兩張加減混合也不過錯(cuò)了五道題。其中兩道還是賀惜朝實(shí)在辨別不出寫的什么玩意兒才打了叉。 總體來說,質(zhì)的飛躍。 “所以,懶驢推磨,抽一鞭才近一步。” 不過從這幾張卷子也大概看出了蕭弘的能力,賀惜朝心里有數(shù)。 正午,賀惜朝被叫去吃了一次席面。 他那桌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以賀明睿地位最高。 這場景有些熟悉,跟上書房一樣,這些孩子也都清楚該跟著誰混,一個(gè)個(gè)看賀惜朝都是鼻孔朝天,恨不得將不屑兩個(gè)字寫在臉上。 可惜全程賀惜朝吃飯,吃菜,只要不是正面來挑釁的,他都采取無視態(tài)度。 然而這年頭,越不想惹事,事兒就越會惹到頭上。 賀惜朝眼睜睜看著送菜的丫鬟被旁邊絆了一腳,菜盤子撒了他前襟,濕噠噠的,還有些黏膩,看他狼狽的模樣瞬間一張桌子哄堂大笑。 賀惜朝看賀明睿就坐在對面,對著他滿臉的嘲弄。 他心里忍不住感慨了一問,是不是七歲,哦,現(xiàn)在八歲的孩子都是這般記吃不記打? 賀惜朝默默地站起來,垂頭看著那還不準(zhǔn)備縮回腳,反而洋洋得意地看著他的不知道哪個(gè)旁系子孫,臉上不禁露出諷刺的笑。 然后端起桌上最大的一個(gè)盤子,眼睛一瞇,使勁全力對著那只腳狠狠地砸下去。 “啊——”殺豬般的慘叫聲蓋過了所有的嬉笑聲,連旁邊幾桌也一同噤了聲,驚悚地望過來。 可賀惜朝砸完之后,云淡風(fēng)輕地?fù)哿藫凼?,看著那不知道是斷了還是怎么的腳,嘆了聲,“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接著他眼神瞬間冷了一下,冰涼地說,“可惜,我是故意的。” 他說完,目光淡淡地掃過這一桌上的其他孩子,只見他們驚恐地下意識地往后閃躲了一下。 賀惜朝挑了挑眉,嗤笑,原來都是一群慫貨。 只有賀明睿立刻站起來,怒瞪賀惜朝質(zhì)問:“你瘋了嗎?” 然而賀惜朝清清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他一眼,看也沒看邊上疼得滿臉是汗,打滾哀嚎的孩子,提醒道:“給你家的狗找個(gè)大夫看看吧,別殘了,呵。” 話說完,招了招自己的小廝,低聲吩咐道:“國公爺問起來,就說我回去換衣服,不用再叫我吃飯了,本少爺心里不高興?!?/br> 阿福咽了咽口水,低頭應(yīng)是。 于是賀惜朝帶著一身湯湯水水,大搖大擺地走了。 魏國公一看到這個(gè)場景,只覺得滿肚子氣蹭蹭蹭往上漲,怒道:“他人呢?” 阿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說:“少爺被淋了一身,回去換衣裳了,還有他說不來用飯了,心里不痛快?!?/br> 就知道這臭小子一旦受了委屈,那必定要討回來的,魏國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著氣道:“讓他閉門思過,這五日哪兒都不許去!” 就這樣? 所有的人臉色頓時(shí)一變,這懲罰也未免太輕了吧。 特別是被匆匆抱走就醫(yī)的孩子父親,臉上更是不忿。 魏國公見此冷冷一笑,這里可是魏國公府,他們以為是誰? 可接著目光一轉(zhuǎn)盯著賀明睿便問:“明睿,惜朝的身上湯水怎么來的?” 賀明睿不滿的表情頓時(shí)一僵,他看了看自己的小伙伴,猶豫起來,“是……”他心里發(fā)虛,一看便知。 魏國公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今日場面,有點(diǎn)閱歷的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這跟宮里上書房的那出太像了。 只是那時(shí)候有蕭弘為賀惜朝出頭,而這里,賀惜朝自己直接上場干了,一干就干翻了全場,鬧大了局面。 賀明睿不說,魏國公一轉(zhuǎn)頭便問:“誰上的菜?” 一個(gè)丫鬟跪到魏國公的面前,“是……是奴婢?!?/br> “怎么回事?” 丫鬟心里叫苦不迭,可是她知道絕對不能說是自己不小心,否則一切的因果便是由她而起。于是她定了定神道:“回稟國公爺,奴婢上著菜,卻沒想到忽然惜朝少爺邊上的那位少爺伸出腳來,絆了奴婢一下,奴婢拿不穩(wěn),這菜便都淋到惜朝少爺身上了。惜朝少爺起身,見那位少爺依舊沒縮回腳,于是二話不說便拿起盤子砸了下來……” 那位家長瞬間表情愣住了,臉色一紅一白。 就算賀惜朝只是個(gè)妾身子,可他也是魏國公的孫子,今日祭了祖,祖先承認(rèn)的賀家嫡枝血脈,受了這樣的侮辱,忍下倒是無事,一旦攤開放明面處,簡直是在對魏國公的不敬。 不管究其原因是誰的恩怨,受的傷有多嚴(yán)重,就是自作自受,還得……賠禮道歉。 那人忍下心中怨懟,躬身道:“堂叔,皆是信兒不是,回去侄兒定好好管教?!?/br> 魏國公沒有為難,反而好言道:“找個(gè)大夫,好好看一看,別落下病根?!?/br> “多謝堂叔?!?/br> 他雖說叫著堂叔,可跟魏國公的血緣有些遠(yuǎn)了,身份不高,今日能在這里,也是托了族兄的面子,所以他的兒子會巴結(jié)著賀明睿踩賀惜朝,估計(jì)以前沒少這么干,可惜這次踩到了深坑,斷了腳。 賀明睿當(dāng)天在客人全部離場之后,被魏國公送進(jìn)了祠堂,面對著祖宗罰跪。 老夫人求情,二夫人哭泣都沒有。 安云軒 賀惜朝吃著春香做的面,聽著阿福繪聲繪色地說那時(shí)情景。 “少爺,您真厲害,小的看您就那么‘啪’一下,心都要跳出來了。那位信少爺聽大夫說都裂了骨頭,得床上躺好幾天,要是修養(yǎng)不好,還得落下病根呢。這么嚴(yán)重國公爺就罰您呆在院里里,可您本來就不出院子,這罰的跟沒罰都一樣?!卑⒏Y潎@道。 賀惜朝哼哼了兩聲,心說那不是廢話,他是魏國公府的少爺,那幫子看國公府臉色的旁系算什么東西,羞辱他,不就是給國公府沒臉嗎?他要是默默吃下這個(gè)虧,才是丟份行為。 “還有大少爺被關(guān)祠堂里了,國公爺很生氣,估摸著得跪一個(gè)晚上。”阿福說不上幸災(zāi)樂禍,可他是賀惜朝的人,瞧著賀明??v容著那些孩子欺負(fù)賀惜朝,他也生氣。 賀明睿啊……賀惜朝挑起面條,嘖了嘖,真是個(gè)天真又單蠢的孩子。 上書房他親自上場,被蕭弘揍了一次,皇上打了一次,學(xué)乖了。于是這次他就擺了個(gè)態(tài)度,笑看著底下的那幫狗腿子刁難賀惜朝。 可這有區(qū)別嗎? 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是他的意思。 縱容著外人刁難親堂弟,知道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揚(yáng)嗎? 賀惜朝都為魏國公頭疼。 “放心吧,咱們的國公爺會好好去上一堂思想課的?!?/br> 當(dāng)夜,魏國公打開祠堂門。 賀明睿看到他,慌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倔強(qiáng)地將腦袋一撇,沒去看他。 魏國公問:“覺得委屈了?” “不是我讓賀信伸的腳,您為什么罰我,連下重手砸人腳的賀惜朝都好好的,您……太偏心了?!辟R明睿才剛八歲,跪在牌位前,又害怕又委屈,整個(gè)人都散發(fā)著小可憐的氣息,哪兒有今日那不可一世的氣派。 魏國公走到賀明睿面前,彎下腰,伸手擦了擦他的臉,緩聲又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明睿,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子,是我屬意的公府繼承人,我對你寄予厚望,賀惜朝如何能跟你比?” 賀明睿呆了呆,有些不信,“可是……” “可是什么?”魏國公道:“可是他讓你受到了威脅,嗯?” “是,您昨日還讓他祭祖?!辟R明睿氣憤地說。 “他是賀家子孫,認(rèn)祖歸宗本就是常理,在他回府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了。” 賀明睿立刻反駁:“我不愿意。” 魏國公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這就是我擔(dān)心你的,也是我對你猶豫的地方。賀惜朝存不存在無關(guān)緊要,而是你,是否符合一個(gè)公府掌權(quán)人的樣子。” “什么樣的?” 魏國公道:“不說別的,至少敢作敢當(dāng),今日賀信為何讓惜朝出丑,就算不是你的意思,也是你縱容且樂意見到的。老夫問你賀惜朝身上的湯水怎么來的,為何不直說?” 賀明睿咬了咬唇,“孫兒是怕……” “怕什么,怕人說都是你的意思?怕別人怪你?怕我責(zé)罰你?” 賀明睿眼里噙了淚,輕輕地點(diǎn)了頭。 “可那又如何呢?你就是明著欺負(fù)惜朝,既然做了,大膽承認(rèn)了又能如何?最多遭老夫一頓訓(xùn)斥,罵你一頓不顧全大局罷了。這樣吞吞吐吐,沒擔(dān)當(dāng)?shù)臉幼痈屛沂?!?/br> 賀明睿聽此瞬間怔住了。 只見魏國公道:“你年紀(jì)還小,任性一些,無妨,執(zhí)拗一些,也可,等長大了總是會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墒侨羰亲鍪虏桓耶?dāng),退縮逃避,這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心將來將權(quán)柄交給你。想想,那些本來以你馬首是瞻的孩子接下來可還愿意為你驅(qū)使?你都不敢替他們承擔(dān)后果,他們敢嗎?” 賀明睿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心里后悔。 “接下來細(xì)說,那些孩子不過只是旁系子弟,他們現(xiàn)在依附你為何?不過是因?yàn)槟闶俏簢笊贍斄T了,利益取舍可與你自己有半分關(guān)系?真正與你同枝同脈的卻是惜朝,不管你再怎么厭惡他,他就是你親堂弟。你私下里如何看他不順眼,無妨。可外人面前,你就是做不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也得給他一份體面?!?/br> 賀明睿聽了咬了咬唇。 “心里不痛快?” “嗯……” “那也得學(xué)會憋著。保全顏面,一致對外也是我對繼承人的要求?!?/br> 魏國公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燈光下,賀明睿靜默半晌,接著緩緩點(diǎn)頭。 魏國公內(nèi)心微微一松,繼續(xù)道:“接下來再說賀、惜朝,跪了那么久,你可想過為何今日他砸斷了賀信的腿,我也沒怎么罰他?” 賀明睿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過,可是不明白。”他搖的頭忽然一頓,不太情愿道,“現(xiàn)在孫兒知道了,他保全了國公府的顏面。” “沒錯(cuò)?!蔽簢娝_竅,心底稍微安慰,“惜朝出身如何,你再怎么討厭他,他也是魏國公府的少爺,他們怎敢侮辱他?砸斷只腳,已經(jīng)是輕的了。說起上書房的那件事,也是一樣,皇上為何事后那么震怒,明白了?” 賀明睿沉默下來,若有所思。 “明睿,你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惜朝沒有你們想象中的膽小無知,他心里比誰都敞亮,行事很有章法,所以你們每次交鋒,都是你吃虧,為何?” 賀明睿不得不承認(rèn),“他占著理?!?/br> “是啊,他總是被逼無奈才下此手。所以他每次都以這個(gè)理由,他沒招惹別人,都是別人招惹他來回我,明睿,我能怎么罰他?要說偏心,我也是偏心你呀!你找他麻煩我可曾真的狠狠懲罰過你?可他若是找你麻煩,老夫卻不會輕松放下了?!?/br> 賀明睿吸吸鼻子,喊了一聲,“祖父……” “哎。”魏國公拍了拍賀明睿的肩膀,“所以,明睿,你得將目光放遠(yuǎn)一些,心胸開闊一些,別總盯著他。賀惜朝不是你的敵人,有祖父在,他動搖不了你的地位,相反,你若是能籠絡(luò)住他,卻是將來你的助力,你的本事?!?/br> 賀明睿亮起了眼睛,“明睿,明睿明白了?!?/br> “好好地給三皇子做伴讀,輔佐他,認(rèn)真讀書,快快長大,這便是你的任務(wù),也是祖父對你的期望。” “明睿謹(jǐn)遵祖父教誨?!?/br> “好,既然想通了就跟祖父出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還得隨你母親回外祖家,可不要腫著眼睛去??!” “嗯?!?/br> ※※※※※※※※※※※※※※※※※※※※ 遙:看到那余下的20%在哪兒了嗎? 賀惜朝:意料中的事。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srl、壹柒柒 10瓶;進(jìn)擊的鏟屎官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