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知縣
書迷正在閱讀:寵婚:狼夫調(diào)妻有道、天真、觀月少年、網(wǎng)王之觀月少年、向簡而行、醫(yī)統(tǒng)都市、逍遙陰陽師、都市最強仙王、糟糕!我把校霸渣了、庶女翻身:侯門毒辣六小姐
賀惜朝畢竟是個文弱書生,昨晚一折騰, 就睡得沉。 天亮之后, 見他睡得實在香,蕭弘沒舍得將他叫醒。 阿福放輕了腳步走進里屋探了探, 看賀惜朝依舊未動, 便調(diào)轉(zhuǎn)腳尖,往門口挪。 這細(xì)碎的聲音雖然輕卻還是讓床上的人蹙了眉, 接著睜開眼睛,腦袋一側(cè), 睡眼惺忪地喚道:“阿福?!?/br> “啊呀, 少爺,您醒啦?”阿福驚喜將轉(zhuǎn)回來, 將賀惜朝給扶起床。 “什么時辰了?” “辰時兩刻?!?/br> “人來了嗎?” 阿?;卮穑骸皝砹? 不只洛淄縣令,就是奎梁縣令也一塊兒來了!” 賀惜朝微微一愣,眼神瞬間清明了,“奎梁縣令?” “是, 如今都在拜見英王殿下。” 賀惜朝瞇起眼睛, 下了床,阿福趕緊伺候他洗漱更衣。 奎梁縣令跟洛淄縣令一起來, 不僅賀惜朝感到意外, 就是蕭弘也驚訝。 “這還沒到奎梁縣, 本王也沒召見你, 魯大人, 你擅離職守了呀。 ” 奎梁縣令魯不凡是個頭發(fā)已經(jīng)白兩鬢的老頭,他慌忙告罪道:“殿下,實在是事出緊急,不等多等,下官才冒昧跟著姜大人提前來拜見殿下。” “什么事,難不成決堤了?” 蕭弘不過隨口一說,正要端起茶,沒想到奎梁縣令卻點頭道:“是……” 聞言蕭弘臉色頓時一變,端茶的手一翻便拍在桌子上,“什么!” 他聲音洪亮,雖然年輕,可已經(jīng)得了天乾帝一分不怒自威的真?zhèn)?,再加上拍桌子用了點力,直接震得桌上茶盞跟著發(fā)出磕碰脆響,如此威嚴(yán)之下,將年紀(jì)不小的魯大人嚇了一跳,趕緊一搖頭,變了口風(fēng),“不是,還沒有……” 蕭弘皺眉,不悅道:“到底有沒有?” “殿下,還沒有,但是快了!”魯大人長嘆一聲,這才把話說清楚,“自入夏以來松江水位不斷上漲,昨日暴雨之后,更是升了一大截,怕是再下幾場雨這堤壩就不頂用了。” “昨晚的雨雖然大,可時間卻不長,到了今日早上,難道水位還沒下去?”正說著,一個風(fēng)清俊秀的少年公子走了進來。 蕭弘看見他眼睛便是一亮,上下快速一掃關(guān)切地問:“惜朝,怎么起來的這么早?” “再不起來,怕是要錯過兩位縣令大人了?!?/br> 這位便是名滿天下,大齊第一位三元及第,最年輕的狀元郎,賀惜朝了。 “下官見過賀大人?!眱晌豢h令紛紛起身與他見禮,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艷羨。 都是科舉這么過來的,不說頭發(fā)白了的魯大人,就是洛淄縣令也年過半百,拜了官做縣令不過七品,而賀惜朝翰林院編纂?yún)s是直接從六品。 “兩位大人無需多禮,魯大人,方才賀某的疑問您還沒解釋,說說吧。”賀惜朝在蕭弘下手邊坐了下來。 “這個……”魯大人面露難色,見賀惜朝側(cè)耳恭聽,蕭弘也看過來,便道,“不瞞殿下和賀大人,下官來奎梁縣這已是第三年了,修松江堤壩已經(jīng)是奎梁縣百姓年年要做的事。農(nóng)忙之后,縣里的男丁便聚集起來先修一次,來年春耕結(jié)束,夏天雨季到來之前再固一次,只要不發(fā)生接連幾天的大雨,這堤壩便能牢牢地守住松江。這第一年,老天爺賞臉,堪堪攔住了。然而第二年,就是去年,三天三夜的暴雨??!松江的水根本來不及泄洪,便決了堤,一下子淹了半個縣城,好些田地顆粒無收,百姓們紛紛逃離,全去了洛淄縣,到了那兒,就算有朝廷賑災(zāi),也不想回來了……” 魯大人一說起來便唉聲嘆氣,洛淄縣令跟著戚戚道:“去年下官也是提心吊膽著,那么多流民進來,就怕安頓不下,形成暴民,這就麻煩了?!?/br> 魯大人便抬起手對洛淄縣令拱了拱,“此事還得多謝霍大人,否則這些百姓怕是得遭殃了。” “唉,都是子民,哪能忍心拒之門外,說來幸好城里的富戶良善者多,愿意無償出糧出衣,否則下官也是有心無力呀?!?/br> 魯大人感慨:“正是如此,特別是呂家,若沒有他們帶頭,怕是等不到朝廷賑災(zāi)下來了?!?/br> 這兩個縣令你一言我一語,題偏的不知道往哪兒邊去了。 蕭弘心里掛念,忍不住回過頭低聲問賀惜朝:“你有沒有用過早膳?” 賀惜朝正聽著,冷不防地蕭弘來這么一句,便有些哭笑不得,“待會兒再吃,先聽?!?/br> “那怎么能行,昨晚你沒胃口就喝了一小碗粥,今早再不吃,得餓暈過去?!笔捄胍贿呧止?,一邊朝門邊打了個眼色。 小墩子正守在門口,一見主子的意思,頓時一溜煙地跑了。 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來了,萬事隨意的蕭弘唯一較真的地方就在賀惜朝身上,后者冷了熱了渴了累了餓了……臉上的表情稍微一變化,蕭弘都能敏感地發(fā)覺,阿福都沒他細(xì)心。 只要伺候好了賀少爺,蕭弘就好說話的很,可若是這位少爺身體有那么一絲抱恙,那完了,所有的人都會被英王殿下折騰一遍。 那意思就是他家惜朝都那么難受,你們還想舒坦? 昨日書生們跟公子哥之間差點鬧起來,可不就被狠狠地訓(xùn)了一頓嗎? 今日天蒙蒙亮的時候,那四個屋子的燈火才熄滅,現(xiàn)在正睡得天昏地暗呢! 是以今早賀少爺沒吃早飯,小墩子早就命灶上溫著了,就等一聲令下,左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立刻端進了茶點,堂而皇之地擱在賀惜朝的手邊。 一時間將兩個縣令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趕緊的,趁熱吃?!笔捄牒敛辉谝?,抓起包子便塞進賀惜朝的手里,生怕這人講究,不肯吃。 “別鬧?!辟R惜朝瞥了兩眼目瞪口呆的魯大人跟霍大人,不過未免蕭弘再做出格的事,便接了包子沒放回去。 蕭弘滿意了,然后笑容一收,瞬間換了一張表情,沉下臉頗為威嚴(yán)地問道:“魯大人,說了那么多,究竟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還沒到點子上,本王看你是一點都不著急?!?/br> 蕭弘嚴(yán)肅地一問,兩個縣令哪兒還有心思看賀惜朝,魯大人連忙起身對著蕭弘彎腰叩首:“殿下,去年這堤壩因為沒多少男丁修得有些簡陋,今年春耕結(jié)束,更沒人加固,開春以來就接連下雨,水位已經(jīng)較去年高了一節(jié),眼看著入夏雨水不見減少,這堤壩,根本挨不了多久?。 ?/br> 賀惜朝手上撕開包子,慢條斯理地吃下,接著喝了一口豆花,便擦了手指,算是給蕭弘面子。 此時聽著魯大人那聲情真意切,動容不忍的模樣,賀惜朝掀了掀眼皮,說:“所以,魯大人的意思是因為去年沒好好修堤壩,今年更沒人加固,所以才容易決堤?” 魯大人無可奈何道:“賀大人,今年雨水太豐富,松江水流湍急的很,下官實在沒有辦法!” 賀惜朝將帕子放下,輕輕沉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那么魯大人急急忙忙趕來,除了稟告堤壩即將決堤一事,是覺得殿下還能幫到些什么?” 魯大人精神一震,“下官聽聞英王殿下向皇上請命來修奎梁縣堤壩,已經(jīng)到了洛淄縣,殿下舟車勞頓才,按理應(yīng)該休整一番,可如今時間不等人,大雨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到了!下官……”他說著便掀起官袍下擺,跪下磕頭道,“下官懇請殿下看在奎梁縣百姓的份上,立刻組織修建堤壩!” 魯大人這么一跪,霍大人也不能干站著,也跟著跪下來說:“殿下,洛淄縣已經(jīng)安置不下更多流民了,請殿下務(wù)必大施援手,讓兩縣百姓安穩(wěn)度過這一年?!?/br> 蕭弘站起來,背著手人五人六地說:“兩位大人真是為民請命的好官啊!” 兩位大人異口同聲道:“分內(nèi)之事,下官不敢當(dāng)?!?/br> 蕭弘笑了一聲,點點頭,“不過本王有個疑惑,還請兩位解答?!?/br> “殿下請問,下官知無不言?!?/br> “是,知無不言?!?/br> “今年修了堤壩,是挨過去了,那明年呢,又該怎么辦?本王總不能年年盯著這里修堤壩吧?” 他身量高,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眼中沒帶一絲笑意,反而瞇起眼睛,高深莫測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大人瞬間感覺到了這股高高在上的壓迫:告訴他們,別看英王從京城而來,年紀(jì)還輕,可他并不好糊弄。 “這……” 兩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魯大人說:“回稟殿下,洛淄縣再好,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百姓們只要有口飯吃,有條活路,都不愿背井離鄉(xiāng),只要今年能挨過去,他們能喘口氣,是愿意回來的?!?/br> 賀惜朝搖了搖頭:“那不還是老樣子,若是哪年雨水更多一些,連續(xù)下個幾日暴雨,豈不是還得遭難?” “不,不會。這次由殿下主持,定然能修一個最為穩(wěn)固的堤壩?!?/br> 蕭弘簡直笑了,“你的意思,以前修的都是粗制濫造?那就有意思了,本王得上奏父皇,好好查一查這十多年來派了多少人來修,大筆的銀子花下去,卻不見成效,看來這銀子沒落到實處??!” 蕭弘這么一說,魯大人頓時急了,連忙否認(rèn)道:“殿下,下官失言,可下官實在不知還有什么好法子,只知道如今決堤在即,不能再等了,懇請殿下不管如何先修吧!” 他一說完,頭磕到了地上,看起來實在著急。 蕭弘眉頭緊皺,待要再問,卻被暗中拉了拉袖子,便只好罷了。 只聽到賀惜朝說:“殿下,魯大人為一方父母,心系百姓,可畢竟不懂水利,您實在強人所難了些,不如先去看看,再做計較。” 蕭弘思忖了片刻,點頭,“也好?!?/br> “可是殿下……”魯大人還要再請求,蕭弘便不悅道,“沒說不修,可本王連堤壩長什么模樣都沒見過,怎么修?” 此言一出,兩個大人頓時驚了,忙阻止道:“殿下乃千金之軀,怎么能親自前去?” 蕭弘“嘿”了一聲,“奇了怪了,本王不去,怎么知道該不該修?” “您可派人……” 蕭弘嗤笑一聲,“要是派人能解決問題,我離京來這里干嘛?” “這實在太危險了,萬一突然大雨,可如何是好?” “是啊,到時怎向皇上交代?” 兩人還要再勸,便讓蕭弘嚴(yán)厲地一瞪,“你倆可真有意思,方才火急火燎求著本王修堤壩,如今倒是不著急了。再廢話說下去,本王可就得懷疑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br> 這下,兩人頓時住了嘴,見蕭弘一意孤行,魯大人心知無法再勸,便道:“殿下能不畏艱苦險阻,真乃萬民之幸,是下官偏頗了?!?/br> 霍大人也跟著恭維著:“正是,我等代兩縣百姓謝殿下恩典?!?/br> “行了,事不宜遲,你們先回去,我們休整一番,稍后立刻出發(fā)。” 蕭弘擺了擺手,兩個縣令前后退下。 蕭弘見人一離開,連忙端起碗,忍不住埋怨道:“那兩人廢話真是多,一點事兜來轉(zhuǎn)去說不清楚,簡直浪費時間?!彼嗣氡冢查g換了一個口吻,溫柔地哄著,“還溫的,惜朝再吃一些吧,就一個包子,真不頂用?!?/br> “你啊,人前能不能注意一點,很打眼呀?!辟R惜朝雖提醒著,卻并不嚴(yán)厲,甚至帶著一抹嗔笑之意,最終還是接過碗來,又喝了好幾口。 “好?!贝说刃∈率捄胧菑牟环瘩g的,他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問道,“方才你為何不讓我繼續(xù)問?” “昨日師傅們討論的很清楚,堤壩決堤,說白一點便是上游而下的水量超過了堤壩的高度,或者直接沖毀所致??嚎h能造成這么大面積的受災(zāi),顯然是直接毀了,這么多年一直修,怕是不能無限制地再修高加固,其實疏通是最好的方法,不管是疏通上游,還是分流下游。可他們聯(lián)袂而來,絕口不提,只催促著修堤壩,有沒有目的不知道,但是沒打算好好地解決這個問題,卻是真的。” 蕭弘冷笑道:“本王親自來治水,治好了只會對他們有利,不好好配合,只想糊弄,不是別有目的,我不信?!?/br> “不管什么目的,總得去現(xiàn)場看看,那我們就去吧?!?/br>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對了,惜朝?!?/br> “嗯?” 蕭弘展開笑容,懇求著:“再吃一個包子吧,你胃口也太小了!” 賀惜朝毫不猶豫地將頭一扭,轉(zhuǎn)身出了門,留下兩個字:“不吃?!?/br> 待會兒還得再坐馬車,他如今有陰影了,萬一再失態(tài)多不好。 ※※※※※※※※※※※※※※※※※※※※ 小紅:心思都放敞亮一些,得罪我沒什么,我家惜朝要事不高興,都把皮給我繃緊了!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ey~y、略略略~、紳士的迷妹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紳士的迷妹 74瓶;愛_#大姨媽 47瓶;王珂 35瓶;穎寶、立青 30瓶;蘭閣香庭、云弄影 10瓶;月上海棠慢 8瓶;陳彩云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