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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上啊,太子殿下在線閱讀 - 陰私秘密

陰私秘密

    蕭弘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滿臉賠笑等在屏風(fēng)前,一整個腦門上就寫著兩個字——完了。

    小玄子伺候著賀惜朝在屏風(fēng)后更衣,小墩子則站在一邊,時不時地遞個帕子進(jìn)去,目光幽幽地瞥向自家殿下。

    居然翻船了!

    做了什么事情能鬧得翻船?

    他家殿下不會是霸王硬上弓,惜朝少爺不從,爭執(zhí)之下才翻了船吧?

    故意尋了一艘這么小的船, 船夫也不帶,伺候的人都沒有, 還去荷花叢那看不見的地方, 顯然是要做什么以禮不合的之事。

    雖然小墩子覺得以他家殿下對賀惜朝那狗腿般順從的模樣,是沒那個膽子敢不顧賀惜朝的意愿強(qiáng)上??墒亲隽硕甑耐与u,一直憋到現(xiàn)在的蕭弘, 保不定情不自禁,控制不住,非得要那啥??!

    這樣一想,實在太有可能了!

    小墩子望著蕭弘的眼神瞬間都變了,在后者搓著手轉(zhuǎn)圈圈, 一臉心虛歉意的時候,他已經(jīng)腦補(bǔ)一出霸道太子強(qiáng)取豪奪,柔弱書生以命相抗的戲碼。

    最終他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那也太禽獸了……”

    然而這個屋子沒人說話, 就他這一聲, 瞬間三個人都聽到了。

    連屏風(fēng)后細(xì)細(xì)索索的更衣聲都靜了靜。

    蕭弘直接停下腳步, 一臉莫名地看著小墩子。

    誰禽獸了?

    小墩子和小玄子在蕭弘身邊久了, 不免膽子有點大。

    想想賀惜朝為了蕭弘做了那么多,一個柔弱書生馬上還得離京去風(fēng)沙滿地的西域,而蕭弘?yún)s要留下來求娶郡主……

    這樣的情況下,怎么還能做這種事呢?

    也太不尊重人了!

    小墩子不禁為賀惜朝打抱不平,于是鼓起勇氣控訴地回視他家太子,還道:“殿下,您怎么能亂來呢?還在船上那種地方,傷了惜朝少爺怎么辦?”

    誰亂來了?

    蕭弘瞪圓了眼睛,覺得自己簡直冤死了!

    他就只想親一親,躺一塊兒睡個午覺,沒想敢什么!

    倒是某人……蕭弘一想起來臉都紅了。

    怎么就那么大膽呢?

    “嗤……”屏風(fēng)后忽然傳來一個低笑聲,接著賀惜朝從里面轉(zhuǎn)出來,眼尾瞟著蕭弘:“禽獸哦?”

    蕭弘:“……”他好冤。

    然而在兩個內(nèi)侍齊齊指責(zé)的目光下,他又不能說實話,只能郁悶地點了點頭:“對不住,沒受傷吧?”

    “嗯,我原諒你了?!辟R惜朝笑瞇瞇地說,臉不紅心不跳的。

    此言一出,兩個內(nèi)侍都是一臉感動的模樣。

    惜朝少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其實論臉皮,你們家殿下真的比不過這位柔弱書生。

    雖然過程雞飛狗跳,不過今日下午,賀惜朝還是挺開心的。

    沒在船上曬太陽午覺,他倆就干脆在蕭弘的寢殿里睡了一下午。

    伴著喜歡的人,一覺無夢,醒來卻發(fā)現(xiàn)是掌燈時分了。

    “惜朝,你醒了呀?”蕭弘睜著晶亮的眼睛問,瞧這人的神情怕是已經(jīng)醒來很久了。

    賀惜朝湊上去親了一口問:“什么時辰了?”

    “戌時了?!?/br>
    賀惜朝一驚:“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你睡的香唄,我哪兒舍得?!笔捄胄恼f這睡顏看都看不夠,他能盯上一整天,“你餓嗎,惜朝?”

    “餓!”

    晚膳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過見屋里頭沒有動靜,便一直沒人來打攪。

    如今里頭一召喚,自然齊齊上了桌。

    蕭弘吃啥都香,有賀惜朝陪著,秀色加餐,胃口就更好了。

    他一邊吃一邊往賀惜朝碗里夾菜,嘴里念叨著:“惜朝,你太瘦了,我抱著都沒rou,多吃點?!?/br>
    蕭弘的吃飯速度哪兒是賀惜朝比得上的,后者使勁吃下碗里的一個山尖,很快蕭弘兩筷子下來,又顫顫巍巍地滿了。

    到最后賀惜朝肚子撐圓,他的碗依舊沒見底。

    “夠了,你當(dāng)喂豬呢?”他將筷子一放,不吃了。

    “你胃口也太小了?!?/br>
    不過話雖說著,蕭弘還是盛了一碗湯給他,賀惜朝捧著湯碗一口一口喝著,心滿意足。

    然后他問向邊上伺候的小墩子:“阿福有來過嗎?”

    小墩子道:“半個時辰前來過,不過您和殿下在休息,便沒讓他打攪。”

    “把他叫過來?!?/br>
    蕭弘納悶地看著賀惜朝,后者喝湯沒說話。

    阿福來了之后道:“少爺,酉時剛過的時候,賀府來人稟告明睿少爺尋過你?!?/br>
    蕭弘驚訝:“賀明睿?”

    “是,他還問了少爺什么時候回府,今日會不會回去?!?/br>
    賀惜朝點點頭:“繼續(xù)。”

    阿福道:“按著您的交代,門房說您明日要上早朝,一般不會留宿外頭,不過太子殿下召見,今日怕是會晚些時候回去,說不準(zhǔn),問明睿少爺要不要在府里等,可以先見見夫人?!?/br>
    “他這是來干什么?”蕭弘問道。

    賀惜朝說:“自是來求和的。”

    “不是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

    “我要他大庭廣眾之下跪下賠罪,他自是不愿,可又怕我真對他下手,所以只好私下來找我,看看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保留那點可憐的自尊心?!?/br>
    賀惜朝說著問阿福:“那現(xiàn)在人呢?”

    阿福道:“明睿少爺猶豫了一會兒,就走了。不過他沒有直接回魏國公府,也沒去公主府,而是尋了一家酒樓,喝悶酒去了?!?/br>
    蕭弘一聽,頓時驚疑道:“惜朝,你派人跟蹤他?”

    “是啊?!辟R惜朝大大方方得承認(rèn)了,“說好弄死他的,我自然得掌握他的行蹤?!?/br>
    似乎有點道理,不過,蕭弘有些納悶:“我一直想問來著,只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你究竟打算如何對付他?用西山圍場嗎?”

    “陳年舊事能頂什么用?”賀惜朝白了他一眼,“人都娶公主了,求個情,什么事都沒有?!?/br>
    “那你打算怎么辦,你有他其他把柄?”

    “我給他挖了一個坑?!辟R惜朝將最后一口湯喝下道,“其實他下不下跪,賠不賠罪我無所謂,若真有心悔過,這個坑他就不會跳下去,那么我就饒他一命。否則……”他說到這里眼神一暗,“誰也救不了他?!?/br>
    *

    賀明睿非常清楚,他這輩子已經(jīng)差不多毀了。

    可這不是毀在自己手里,而是因為一個人。

    他恨賀惜朝,憎恨到了骨髓中,小時候還能憑借著出身打壓,然而隨著年歲越來越大,他越發(fā)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有能力與此人抗衡了。

    上天給予的智慧沒按在他身上,而是讓賀惜朝如雨后春筍一般,不管是地位還是名望節(jié)節(jié)攀升,到了一個不論他如何使勁都夠不到的高度。

    嫉妒在煎熬下,使他變得面目全非。

    可冷酷的現(xiàn)實,又讓他不得不低頭。

    兩廂權(quán)衡之下,最終他還是逼迫著自己前去賀府,向賀惜朝低頭,求他。

    內(nèi)心深處還是期望著賀惜朝能高抬貴手,像以前一樣看不起他,也懶得針對他。

    他痛苦地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螻蟻尚且茍活,更何況是他呢?

    二夫人派人給他傳了一件噩耗,魏國公已經(jīng)知道西山圍場之事,如今就在府里等著他。

    賀明睿從來沒想今日那么茫然,仿佛天地間沒有他一處的容身之所。

    回魏國公府,等著他的怕是冰冷的祠堂和一頓怒罵吧。

    而這次,哪怕是他的妻子,丹陽公主也不愿意接二連三地來替他求情。

    皇家的公主,身份尊貴,卻難伺候,就是面對自己的丈夫,即使不是頤指氣使,言語之中也帶著高高在上。

    賀明睿小心哄了多次,也不樂意了。

    他在酒樓里借酒消愁,一直到了夜深人靜,掌柜小心地來示意了幾次要打烊了,這才暈暈乎乎地從里面出來。

    此刻街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影。

    小廝捧硯攙扶著他問:“少爺,回府嗎?”

    “回哪個府???”

    “國公府”

    賀明睿一甩手道:“不回去!”

    “那要不去丹陽公主府?”

    賀明睿歪著頭似乎想了想,接著笑起來,對著捧硯噴酒氣:“讓我去看她的臉色,聽她的奚落?你好大的膽子!”

    捧硯心里暗暗叫苦,卻沒辦法只能陪著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正在此時,身后傳來馬蹄和車輪聲,捧硯連忙帶著他往邊上躲了躲。

    馬車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車窗忽然打開,露出里面坐著的人。

    “少爺,好像是小賀大人?!?/br>
    聞言,賀明睿抬起頭來,他甩了甩頭,將重影去了,果然看到了賀惜朝的臉。

    初夏的夜晚還微微帶著一絲涼意,讓他漿糊般的腦袋稍稍冷卻下來。

    賀惜朝似乎也瞧見他了,不過卻沒讓馬車停下來,直接漠然地將車簾放下。

    賀明睿就那么呆呆地看著,直到馬車漸漸離去。

    只聽到捧硯感慨道:“太子殿下對小賀大人真的很重視,還派了黃副統(tǒng)領(lǐng)護(hù)送他回來?!?/br>
    太子府的府兵統(tǒng)領(lǐng)也是正四品的官職,黃啟不過低了半階而已,平時都是跟隨蕭弘左右進(jìn)出,一般的大臣巴結(jié)都來不及,更逞論深夜護(hù)送個官員回家。

    賀明睿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一把推開捧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少爺,您去哪兒?”

    捧硯驚呼了一聲,待要跟上去,就聽到賀明睿吼道:“滾,別跟著我!”

    一個是太子寵臣,深夜回府統(tǒng)領(lǐng)護(hù)送,一個是無家可歸,隨時能把命丟了的醉鬼。

    賀明睿望著那馬車,心中頓時無限悲涼,凄惶慘淡。

    他還有什么資格跟賀惜朝討價還價,對方捏死他真的跟捏死螞蟻一樣!

    罷了,跪就跪吧,如今連魏國公都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他還有什么可怕的?

    這樣想著,賀明睿突然心生巨大的勇氣,他要去告訴賀惜朝,他同意這個條件!

    他想要活著!

    賀明睿眼睛帶著光,一路跌跌撞撞地跟過去。

    這里離賀府并不遠(yuǎn),賀明睿到的時候,馬車正好在大門口停下來。

    他正想過去,卻忽然發(fā)現(xiàn)從馬車?yán)镒呦聛淼娜司尤徊皇琴R惜朝,而是……蕭弘。

    頓時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只見蕭弘跳下馬車之后,又回身伸出手,將文弱的賀惜朝攙扶下,動作輕柔極了。

    而賀惜朝的小廝阿福就站在旁邊,沒有忐忑,沒有局促,就那么理所當(dāng)然地讓堂堂太子做了他的分內(nèi)之事。

    邊上的侍衛(wèi),乃至車夫,連那位黃副統(tǒng)領(lǐng)都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自覺地等在一旁。

    這么晚了,派了黃啟護(hù)送也就罷了,蕭弘居然親自來,還如此殷勤!

    不知為何,見到此情此景賀明睿心里突然有些古怪。

    鬼使神差地,他下意識地躲進(jìn)了邊上巷口,藏在拐角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賀惜朝和蕭弘。

    心跳越來越快,連他自己也說不準(zhǔn)在期待著什么。

    他看著賀惜朝和蕭弘站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接著賀惜朝順手抬起替蕭弘拉了拉衣襟。

    那動作看得賀明睿睜了睜眼睛,然而接下來,蕭弘則是一把握住賀惜朝的手,放到了嘴邊……親了親……

    那一刻,賀明睿的腦海里簡直一片空白,而臉卻漲得通紅。

    他靠在墻上,大大地喘息,慢慢的他神色間帶著接近癲狂的喜悅。

    他覺得老天爺果然開眼了一次,讓他發(fā)現(xiàn)了如此大的一個秘密。

    他捂住嘴,防止激動地笑出聲來。

    什么賠罪,什么求饒,都去見鬼吧!

    西山圍場要不了他的命,可是這件陰私卻能讓賀惜朝直接下地獄!

    究竟誰該饒了誰呢?

    “少爺,你在這里干什么……唔……”

    賀明睿一把捂住捧硯的嘴,示意他不許出聲。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此刻蕭弘已經(jīng)跟賀惜朝依依惜別,上了馬車。

    “走,回府去。”賀明睿冷冷一笑,在馬車朝這里來之前便快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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