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追驚局_分節(jié)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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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風無奈:“你不回去,你在這兒做什么?” 蕊娘依然身著男服,颯爽英姿地拍拍桌子:“幫你鑄劍!” “你這不是胡鬧么?” “我怎么胡鬧了?我的技藝你還信不過?!” 棠溪城有個女魔頭,此人名為蕊娘。大膽潑辣,性情直爽,全然沒有閨中小姐的扭捏之態(tài)。 她是江湖兒女,是全家上下的掌中寶,更是人們口中的鑄劍鬼才。 蕊娘常年混跡作坊之內,對鑄劍之事頗有見解。有她配合鍛造出的名劍,是能與當年安如風一比高下的。 安如風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只得搖搖頭,隨她去了。 然而這可苦了蘇穆煜和連鳴,本來作坊這邊就只有一張床,現(xiàn)在來了大小姐,床榻是定要貢獻出去的。 毫無辦法,“三人行”的床榻之誼,輾轉到了草席之上。 是夜,三個男人平躺在一起數(shù)山羊。 蘇穆煜道:“如風,你去跟蕊娘睡好不好?!?/br> 安如風閉著要氣死了:“說的什么話!不要臉。” 連鳴道:“如風,你去吧,這草席太擠了?!?/br> 蘇穆煜往連鳴身上蹭:“就是,如風,你看,我只能這樣了?!?/br> 安如風唰得睜了從鳴哥身上下來!” —— 接下來的日子,安如風便徹底沉醉到鑄劍之中。 燃燒的冶爐,日夜火光映天。安如風時常在爐火前,敲敲打打,一站便是一天。 鑄劍過程相當繁復,耐心與毅力缺一不可。從熔煉到澆灌再到修冶,一步一步,都需耗費大量心神。 反復冶煉,折疊鍛打,嵌鋼冶燒,刀劍淬火。五十湅為上乘,后世所謂“百煉鋼”。 蕊娘較起真來,也不是虛的。他倆站在冶爐邊,同是眉心一擰,神色嚴肅,不分男兒郎與女中杰。 蘇穆煜和連鳴去觀摩過一次,最后耐不住炎熱退了出來。安如風時常熱得汗流不止,蕊娘便叫他脫了上衣。 安如風搖頭:“哪有光天化日在姑娘面前脫衣的道理,這不是登徒子么?!?/br> 蕊娘盯著他如瀑飛汗,薄薄的衣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你不是從不把我當女子?矯情什么。” 安如風斗嘴斗不過,只得埋頭打鐵。 當世界只?;禅Q的錘音與燒到刺眼的紅鐵時,他就能將一切置之度外。 這是天才的境界,別人不懂的。 就像,可能永遠也沒有人,能順著少年淡青的血脈,順著他白山黑水的根落,直達他縱死猶聞俠骨香的劍魂之里。 而發(fā)覺這一切頗有蹊蹺的,是連鳴。 連鳴從來都不聲不響,他更愿意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事情變得詭異莫測,是從他接連不斷地撞見安如風與一只信鴿接洽開始。 好幾次,安如風偷偷在后院執(zhí)筆寫信,寫完后再由信鴿傳出。這只信鴿三天往來一次,連鳴數(shù)了數(shù),往來信件約莫五六封。 連鳴不知給安如風傳信之人是誰,他也不便告訴蕊娘。姑娘家心思細膩,誤會了什么可不好。 連鳴轉頭告訴蘇穆煜,不料蘇老板只是點點頭,一副“我全明白”的模樣。 “我知道這件事,小屁孩兒的心思你就別猜了。猜也猜不到的?!?/br> 連鳴挑眉:“不礙事?” 蘇穆煜盯著他瞇了瞇眼,最后展顏一笑:“不礙事。” 事實證明,紙保不住火,東窗事發(fā)也就在朝夕之間。 蕊娘作為安如風最合格的跟屁蟲,就差出恭等茅房外邊了。安如風想要事事躲過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蕊娘豪爽歸豪爽,對這種三天五頭一封信的行為還是會存疑。萬一安如風不娶自己的原因,是他在外邊有了人? 要知道,正是她及笄那年,安如風便執(zhí)劍遠走了。 幾年后,安如風幾乎是鎩羽歸來,默默重新鑄劍。這期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安如風為什么回來?他遇到了什么?他還會不會走? 蕊娘憋不住,主動找上安如風。 “你告訴我,昨天你放的那只信鴿!給誰的?” 蕊娘雖然嘴上不說,心里早把自己當作了安如風的人。此時盤問起來,底氣也有三四分。 安如風知道被發(fā)現(xiàn)是早晚的事,他沒打算死瞞,也沒打算和盤托出:“蕊娘,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多問?!?/br> “我怎么就不能多問?你是不是闖禍了?” 安如風繞開她,往冶爐走去。今日任務還未完成,他的速度不夠快,根據(jù)信上的消息推測,時間不多了。 “我沒闖禍,就是一個江湖筆友而已?!?/br> “既是筆友,那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