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
元旦假期的頭一天,齊銳早早出現在向北家樓下。這幾日齊銳沒來向家打擾,少了一個生物鐘分外正常的人陪伴,向北的熬夜病去而復返。因為和齊銳有約在先,向北強行擰著自己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拎著挎包走出樓道仍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悶悶撞到齊銳身上就想打瞌睡,甚至沒心情留意他究竟和自己說了些什么。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氣味,向北稍微清醒了點,離開了齊銳溫暖的懷抱。她的男人今天打扮的分外正式,藏青色休閑西裝,內搭白色襯衣,領口微敞,配上領帶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感覺,飽滿的胸肌亦隨著呼吸在襯衣的包裹下若隱若現……向北一下精神了。 待他們穿過馬路,一路走到齊銳的公寓樓下,向北已經完全清醒,默不作聲地對著男人揩油。等電梯時,趁四下無人,齊銳悄悄湊在向北耳前,“好歹有叁天假期,你看……我們要不要進行一下情侶的之間更親密的舉動?” 向北眼睛發(fā)亮,又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黯,連連擺手,“不了不了,你太大太粗,我受不了,太疼?!?/br> “我不是指這個!就……你想怎么折騰都行!別考慮我。我是器大無用但不代表就真的百無一用啊。”他撓撓頭,“每次都是你讓我舒服了,但你一直沒怎么滿足。我想這次時間長,我就……”齊銳紅了臉,含義無限地眨眨眼睛,向北的眼神落到他手上,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笑,卻不接他的話茬,“行啊,像以前一樣給我色情表演唄,自產自銷?!?/br> 齊銳裝模作樣地沉吟了一陣,“可以。” 向北舔舔嘴唇,腦海里不禁涌上天花亂墜的猜想,她壓抑著自己的亢奮,一把扯住齊銳的領帶,把他揪進電梯,齊銳被她的這個動作弄得有些呼吸不滯,女人的看他如獵物般的眼神,一下點燃了他的欲望。 向北進了齊銳家,簡單掃視一圈,一股nongnong的德國性冷淡味撲面而來,屋子很大,內里卻空。想自己的公寓雖然保持著雜亂無章的常態(tài),但起碼充斥著nongnong的煙火味,那是她自得的小天地。可齊銳的家,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寂寥。她不由看齊銳隱隱含笑的側顏,在想他有否注意到一個人獨居的清冷?;叵胨麄兤綍r聊天,男人說自己生活的叁點一線,住所不過是個可供人棲居的場所,遠沒有在公司或者健身房來的快活。 向北心里微酸,從背后抱住男人,靜靜聽他呼吸的聲音,不發(fā)一言。 齊銳牽住她的手,轉過身看她,“怎么啦?突然膩膩歪歪的?” 向北踮起腳,吻吻他的鼻尖,還是不說話。 齊銳倒被她這一吻弄得微微紅了臉,臉上隱隱擠出兩個淺淡的笑窩,“好啦,待會兒有的是膩歪的時間,先轉轉整個屋子吧?!?/br> 與齊銳登了好幾次門才擁有自己獨屬家居的待遇不同,齊銳顯然對向北的登門做好了萬全準備。一雙粉嫩的小兔子拖鞋擺在玄關,等待它真正的主人穿上,向北也不和齊銳客套,脫掉短靴換上拖鞋,在齊銳的引領下轉著房子。屋子看著空,卻并不冷,聽不到空調的聲音,倒有種久違的北方室內溫暖,顯然鋪的是地暖,這倒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真金白銀。廚房亦是別有洞天,設計考究,各式廚具一應俱全,不外乎他嫌棄自己的簡易小廚房放不開手腳,畢竟她的小廚房只有微波爐和電磁爐,和這種怎么看都是大廚的私人廚房比不了。 繞到了齊銳的臥房,向北驚訝地挑起眉毛。齊銳自詡準備的萬事俱全,將房子打掃的干干凈凈,定然讓小向北挑不出任何缺處。哪想向北站在床前比劃了半天,狂笑著直拍他后背,“你這床,也太小了吧?還沒我的床大呢!這么一大個,這么好一身rou,縮這么一又窄又小的床上 ,老齊,你不委屈?。课叶伎粗婺惚餁??!?/br> “嗨,這不睡慣了宿舍的臭毛病嗎,我在老家也是睡個小木板床,這床睡著挺好的,一倒就著,而且我昨天試了,能躺下兩個人?!?/br> 向北連連擺手,“免了免了。這跟你躺上去,沒等干啥呢,您先給我擠下去了。” “哪兒能??!你不要瞎說!”齊銳一下急了,轉而又小心起來,“真有那么小嗎?” “哎,姑奶奶今天發(fā)善心,勉為其難跟你擠一擠。真要塞不下,你就麻溜打地鋪?!饼R銳悶頭悶腦地噢了一聲,被向北捧著腦袋連親了好幾口,“傻子,說啥都信。”向北捶了捶他,齊銳被她捶得眉開眼笑,才明白向北是和自己開玩笑。 他美滋滋地從衣柜里掏出給事先向北準備好的居家服——粉粉嫩嫩,上面印著可愛的小兔子,和她的拖鞋是一套。向北看這種粉嫩就想笑,年少最嫉恨粉色,認為膚淺且蠢,暗黑才是真拉風??傻搅丝煲┎涣朔凵哪昙o,才漸漸與當初的偏見和解,雖然穿這么一套家居服不免感到幼齒,但她很佩服齊銳對她心里的拿捏,恰到好處戳到了她心里一處柔軟的點,讓她忍不住拋棄矜持,釋放一點自己壓抑了一路的本能。 向北拉上窗簾,打開臥室燈,毫不避諱地迎著齊銳的目光換衣服,因為今天是難得來齊銳家,向北很自覺地穿上了一套相對成熟的蕾絲內衣,雖然不是她習慣的款式,但近期健身有了成效,配上這么一身,勉強有一點性感的風韻。 果不其然,男人明顯呼吸急促了,向北笑嘻嘻地問他:“居家服里,還需要套著胸罩嗎?” “不,不用……” 她背對著他,慢慢地解著自己的內衣搭扣,一個,兩個,叁個。 齊銳的喘息聲已經無法克制,向北優(yōu)雅地轉過身,胸罩精準拋到齊銳臉上,齊銳被遮蔽住視線,摘下胸罩又忍不住聞了聞上面的香味,再一抬頭,向北已經換好了家居服,從一個勾引他的成熟女性,變成一個看起來似乎很天真無邪的小女生。 她從他手里奪回胸罩,在他胯下狠狠捏了一把,很自然地將自己的衣物掛在他的衣柜里,然后又慢悠悠地轉回來,繼續(xù)揉搓他的身體。 “黑驢蹄子今天很興奮嘛?!?/br> “因為今天領導檢閱,所以一定好好表現?!?/br> “嘿,我又不用你?!?/br> “沒讓你用?!饼R銳老臉一紅,“你拿著玩就行。不想玩把它當個吉祥物不理睬也沒問題?!?/br> 向北趁機揶揄,“嘖,這是我所知道的下半身動物嗎?明擺著男性失格啊?!?/br> 齊銳順勢親了她一口,“我說過的,今天怎么弄,都是你做主,我不反對。” 向北的眼睛瞇起來,兩手不老實地在齊銳身上亂摸,頭在他懷里蹭了又蹭,直到把自己蹭成一個瘋婆子,她才悠哉開了口,“我這次也不是空著手來的,給你帶了小禮物呢。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齊銳連著提了幾個猜想,都不對,向北從挎包里獻寶似的變出一個小包裹,齊銳接過一看,竟是一件牛仔質地的圍裙。向北一臉得意,“所謂‘寶劍贈英雄’,正好你也從事餐飲業(yè),我這怎么著也算投其所好吧?別看它看起來不太起眼,海外直郵呢!我日思夜想了好幾個月才到貨,正好找到這個機會送你?!?/br> “合著你這是預謀已久啊?”齊銳忍不住彈了一下依然很得意的女人,女人趁勢死死攬住他臂膀,膩著聲撒嬌,“老齊,我餓了,煮碗粉給我吃好不好?!?/br> 齊銳繾綣地捋順她的發(fā),“好?!?/br>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br> 齊銳繼續(xù)彈她,“讓別人給你做飯,你還提要求,你不用說,我知道,我會穿的?!?/br> 向北搖搖頭,“不止是這樣哦。” 男人笑著挑眉,“你又有什么鬼花樣?” 女人朝他勾勾手,笑逐顏開,“裸體圍裙。” 齊銳一聽“裸體圍裙”四個字,愣在當場,連續(xù)問了叁遍“你來真的?”向北笑嘻嘻的,并不讓步。這圍裙的官網宣傳便是裸體男模,十分吸睛,男模的身材略遜齊銳一籌,從下單之后向北就琢磨著這一天,機會來了,她自然不會錯過。 齊銳也犯了難。要說自己這段時日基本每天都會被色女按在床上吃豆腐,他還沒怎么琢磨透她的身體,她倒是把自己研究透了,反正早就被她看光了,他還真沒必要害羞,但只要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就忍不住面紅耳赤。 搞餐飲自然把下廚看得大過天,即便是日常下廚也分外有儀式感,向北卻偏偏要將他的神圣與色情相連,倒像是自己玷污了烹飪。 他抱著圍裙,半晌沒有動作,向北忍不住往下看了看他的要害部位,西褲明顯被挺立的性器支起了一頂帳篷,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看著齊銳,許是她眼中的揶揄深深刺激到他,齊銳面不改色,大義凜然解著襯衣的扣子,倒有一副即將英勇就義的悲壯,向北一臉好笑地按住他,“脫個衣服又不是讓你上刑場,至于嚴肅成這樣?再者說,你身上什么樣我還能不知道?這樣,帥哥,賞個臉,給我跳個脫衣舞,好不好?” 齊銳躲閃地嘟囔道:“小色情狂?!?/br> 向北依然是笑瞇瞇地湊上前,細細噬咬他的胸膛,力道時深時淺,這明顯刺痛了他,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又無處可逃,女人抓著他的手,一路將他抵到墻角,抬起一條腿,膝蓋正抵著他的堅挺,她別有用心地摩挲。上下開工片刻,嘴里不斷泄出呻吟的齊銳一聲低吼,向北乖乖抽手。沒事兒人一般吹起口哨。而兩腿不停哆嗦的齊銳卻像被抽空了全身的氣力,身體竟軟軟地癱下去。他兩眼失焦,大口喘著粗氣,沒想到自己的高潮會來的這么快。先前的幾番接觸已經讓向北獲悉自己的胸口是敏感點,這些日子托她終日把玩的福,他的敏感指數與日俱增,而她玩弄他的功力也日漸增長,只是這么片刻功夫,那種羞赧不甘又無力阻止的快感襲來,一下激得他不知所措。 就這種情況還說要給女人跳脫衣舞?只怕自己怎么被她玩死都不知道。 齊銳有些吃力地站起身,狼狽地扒掉自己的衣物,在向北的審視下赤著身體,蹣跚離開臥室。盥洗室自來水冰涼,也沒能將他從適才的狀態(tài)里拉回,將內褲擰干掛好,齊銳在臥室門前悄悄探出頭,眼眶還有些泛紅,他啞著嗓子問她,“那我現在換上圍裙?” 向北正把玩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拍立得,看他的神情很玩味,“說起來……”她突然拉長聲調,“以前看你總是在大晚上,白天其實還真沒怎么好好欣賞你的身體。” 齊銳硬著頭皮站在臥室門前,“你又要干什么?” 說時遲那時快,向北舉起手機,趁著齊銳猝不及防,火速拍了一張猛男裸體。 齊銳苦笑著大步走到她身旁,“刪掉?!?/br> 向北搖頭,“不刪?!彼戳丝醋约哼m才的抓拍成果,心滿意足地把照片展示給他看,“你看,你的身體,多好看?!?/br> “變態(tài)!” 向北鉆在他懷里,把適才的抓拍設置成屏保,還在很得意地沖他賣弄。他對她沒轍,只得低聲求她,“好啦,照片也照了,圍裙該給我了,再這么玩下去,就該到下午啦?!?/br> “再答應我最后一個小要求,好不好?” “你說。” “一天能見你的時候很少,白天也忍不住會偷偷想你,而你的身體又那么好看。所以能不能盡可能地向我打開你的身體,再多讓我拍幾張照片,這樣想你的時候,我就可以看照片?!?/br> “人家別的情侶是拍情侶照,怎么到你這兒就成拍男人的裸照了?” 向北柳眉一豎:“不行?” 齊銳一下嚇得噤了聲,扣著手擺弄許久,他苦笑,“好吧,我拍,告訴我該怎么做,怎么打開身體,類似有些AV那種?” 頭上挨了向北不輕不重的一擊,她悠悠開了口,“不是那種色情展示,而是你要把你全身最好的地方自信地展開給我看,我要看的是你的身體,你的肌rou,不是你的生殖器。倒不如說,我拍的照片里,最沒地位的,就是它。” 齊銳紅著臉想了一陣,咬咬牙,當著向北的面直挺挺跪了下來。他的兩腿自然分開,雙手搭在小腿上,身體微微后傾。他直視著向北的眼睛,明明是赤身裸體的跪在她面前,反倒生出幾分器宇軒昂的氣概。 向北心臟緊縮,手機連續(xù)幾個角度拍完不滿足,她還要用拍立得。無比難得的美妙機會,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齊銳的姿勢是在SM里比較常見的“展示”姿態(tài),此前的了解已經獲悉男人對BDSM一問叁不知,可這姿態(tài)居然被他這么輕而易舉地摸索出來,非但沒有任何滯澀,還自信坦蕩的給她,這唯一的觀眾來表演。 雖說齊銳同她相逢的第一面就被她強行按著當著她的面手yin,可隨著兩人的關系親厚,她的部分行為其實已經在挑戰(zhàn)著直男尊嚴的承受點,而眼前他們也并沒有發(fā)展到意亂情迷足以答應一個人任何需求的情境,他的行為,必然是出自……向北紅了臉,不愿意想了。走上前去,她將自己的大狗攬入懷中,他實在是太高,即便是跪在自己面前,半拉腦袋也埋進了她的胸口。 我真愛他啊。向北迷迷糊糊地想著,扶起了男人。手指在他胸前的兩個小凸起上打轉,她又忍不住嗷嗚嘬了好幾口,才騰出心思看適才拍出的拍立得照片,照片上男人的rou體有種yin靡的rou感,她很小心地用手機存影留念,卻把照片遞給齊銳,“留著它吧,算是咱倆獨特的戀愛的紀念,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給你搞什么艷照門事件來敗壞你的名聲,我只是覺得……你的身體太美好,我總要用些方式去紀錄它,好彰顯我也擁有過。” 向北突然的柔情讓齊銳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太好意思看盯著自己的裸體看,匆忙收過照片放到床頭柜上,他小心翼翼地問向北要圍裙,向北卻瞇起眼睛,“等你去了廚房在圍上也不遲,現在嘛……” 齊銳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可能連圍裙都討要不過來,但已經接近正午,他只能硬著頭皮坦蛋露鳥先去廚房忙碌,沒走兩步,向北叫住他,“你洗內褲的時候,我已經把家里的窗簾都拉好了,你不用這么畏畏縮縮。光著又怎么啦?怎么頭都抬不起來了。這樣,反正離吃飯還有段時間,你當過兵,要不要給我擺幾個軍人的儀態(tài),再讓我拍幾張照片?” 齊銳繃緊了腰板,兩手不自覺背到身后,自然而然形成一個跨立的樣子,臉上還是抹不去的尷尬,“我覺得這種還是怪怪的……雖然你見過我的身體,但……” 他不自覺顫抖起來,吸了一上午陽光的的屋子變得幽暗,在這遮天蔽日的環(huán)境中,羞恥心似乎也隨著整間房屋一般,一并隱藏在陽光之下。 沒關系,這是他一眼就相中的女朋友。 他們盡可以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里放肆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