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李珺焱眼皮一跳,“你是說……” “對,你猜的不錯(cuò)?!?/br> “怎么可能,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br> 靜靈站起身,雙手負(fù)在身后,“這世上,沒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夠的威脅,足夠的利益,很多人都會做出不可思議的事來。” 李珺焱沉吟片刻,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言之有理,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做?本王會竭盡全力助你?!?/br> 靜靈嘆了口氣,“派出去尋念歡兒的人,都叫回來吧,以我對李言之的了解,念歡兒若是落在他手上,活不了?!?/br> 李珺焱眼眸陰沉,頷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完了正事,靜靈瞟了一眼立在前方的李珺焱。 一身白衣雖如月上真君,但她要睡了,看見未免也有些礙眼。 “王爺,你看這窗外月亮,大不大?” 李珺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瞄了一眼天邊銀盤,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是難得一見的好景?!?/br> 誰跟他賞月論景了? 靜靈白眼一翻,“王爺,我要睡了,麻煩你回自己房間可好?” 李珺焱收回視線,定在她臉上,迫上前一步,雙手一伸,將她身子固定在自己與床頭之間。 淡淡的檀木香氣從四面八方將她圍攏,熏染的她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對上那雙墨如深淵的黑眸,險(xiǎn)些一個(gè)不小心彌足深陷。 “本王先前不是說了,那是更衣的場所嗎?”他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身后床鋪,“本王今夜睡這?!?/br> “成,”靜靈如同一條靈活的小魚,從他腋下穿過,大步走向門口,“王爺今夜睡這,我去王爺更衣的場所將就一晚。” 李珺焱一張臉頓時(shí)垮下。 早知道先前不搬出去了,鬧得現(xiàn)在想回來都沒法回來。 “本王去,你留著吧?!?/br> 看著他黑著一張臉,靜靈心里暗笑了一聲,繞過他歡喜的跑上床睡了。 天空一縷烏云緩緩飄來,掩了月光幾分,地面瞬間黯淡了不少。 幾道黑影在街道上漫步前行,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閃身入了一處民宅。 反手關(guān)上門的一剎那,里面有人點(diǎn)燃了油燈。 橘色的燭光將四周照亮,幾個(gè)人圍著破木桌子坐了一圈,目光齊齊的看向正前方隱于黑暗中的男人。 黑暗中,只看得見他一雙眼眸,狹長而精明,宛若盤踞在暗處的毒蛇,讓人止不住的心底發(fā)毛。 他抬手,將兜帽掀開,兩手臂擺在桌上,竟然不見左手。 “把她弄醒吧,我有話問她。” 左手邊的女子起身,從腰間摸出來一個(gè)瓷瓶,放在昏迷中的女子鼻尖晃了晃。 沒過一會兒,那女子便清醒了過來,迷糊中望了一圈四周,視線掃過中央男子時(shí),兩眼中頓時(shí)涌出類來,掙扎著起身要往他身上撲。 “言之……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跟孩兒的,你果然來找我了。” 被她緊緊擁抱住的男人,嘴角泛著冰冷的笑意,在看著他的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念歡兒的后背。 “歡兒乖,讓你受苦了,你有沒有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去啊?” 念歡兒松開他,眼中還噙著淚,拼命搖頭,“沒有,奴家裝瘋賣傻,總算是挺了過來,還有……唔!” 她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小腹一涼,李言之正沖著她獰笑著。 “沒說出去就好,若是說出去了,本王還得再殺幾人滅口?!?/br> 噗嗤—— 他毫不留情的將匕首抽了出來,將那女人一腳踹翻在地,“若不是看在念坤那老東西對本王還有點(diǎn)用的份上,本王早都了結(jié)你了?!?/br> “言……言之,我還懷著你的孩子……”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冰冷凍人的眼神,曾經(jīng)對尹靜靈也曾展現(xiàn)過,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在她身上。 “你不是說,你對我是不一樣的嗎?為何……” 第259章 預(yù)謀的大禮 “為何?”李言之冷笑一聲,陰鶩的雙眼被橘色的燈光映照的越發(fā)慎人,“都現(xiàn)在了,你還是那么愚蠢……” 他俯下身,輕輕拍打她的面容,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醒醒吧,這世上哪兒來的那么多的愛情?” 伴隨著腿間一陣熱流涌出,念歡兒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號。 “李言之!我?guī)湍阕隽四敲炊鄦时M天良的事,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她放聲大笑了起來,捂著傷口的手遮擋住雙眼,粘膩溫?zé)岬难喉樦种冈谒骖a上流淌。 她奪人妻位,害人流產(chǎn),眼睜睜看著別人被火燒死! 現(xiàn)在她也落得如此下場…… “報(bào)應(yīng)……這就是我的報(bào)應(yīng)啊!哈哈哈哈!” 笑聲似是尖銳的指甲扣在青石板上一般刺耳,李言之眉心蹙起一陣厭惡,抬手打翻了桌上油燈,火勢瞬間開始蔓延。 “三哥,你這么做未免太殘忍了吧!” 旁邊一女子驚呼了一聲,卻被李言之一眼瞪了回去,“閉嘴,你利用李珺焱的事,又比本王好的到哪里去?” 方才拿出瓷瓶的粉衣女子雙手環(huán)胸冷哼一聲,“沒想到睿王疼愛的meimei,竟然只是為了利用他才與為伍,當(dāng)真叫人寒心啊?!?/br> 女子一把摘下黑色兜帽,臉頰漲得通紅,“羅珊娜,本公主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gè)西域的外人插嘴!” 羅珊娜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本公主?都現(xiàn)在這時(shí)候了,還口口聲聲本公主?真是笑死人了?!?/br> “你們?nèi)羰窍肓粼谶@里陪這賤人一起被活活燒死,那就在這里繼續(xù)斗嘴吧,本王要走了?!?/br> 李言之重新帶起兜帽,打開門警惕的左右望了一眼,抬腳跨出門去。 “李言之!我念歡兒瞎了眼,今生才會為你雙手沾滿血腥!我肚子里的孩兒還給你!我這雙眼,也還給你!” 她擋在額前的手,驀地緊繃,化為勾爪,狠狠的刺入雙眼! 一股血箭剎那從眼眶中迸射而出! 常樂嚇得面色慘白,尖叫一聲飛奔而出。 羅珊娜有些反胃的皺了皺眉,退到了門口,“你這又是何苦呢?反正都要死了,挖了雙眼又能怎樣?” 念歡兒臉頰順流而下兩道血痕,似是血淚一般,在燃燒起來的大火中越發(fā)顯得猙獰如惡鬼。 她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指著李言之方向,忽然露出白慘慘的牙咧嘴一笑,“我的報(bào)應(yīng)來了,李言之,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 “報(bào)應(yīng)?”李言之面露譏誚,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左袖,眼中淌過一道陰狠的暗流,“報(bào)應(yīng)來了正好,本王臨走之前,還要給她準(zhǔn)備一份大禮呢!” 念歡兒慘笑聲不止,猛地拔出插在腰腹上的匕首,朝李言之用力投擲,卻被后者輕松避開,咣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 他徹底不耐煩了,看著黑暗角落中的身影,“還愣著作甚,再加把火,毀個(gè)干凈?!?/br> 黑暗中隱匿的那道身影紋絲不動(dòng),聲音幽幽傳來,“這女人遲早會死,倒是你,再不走,李珺焱的爪牙就要找來了,我出來時(shí),可是見洪林去了神機(jī)營。” 李言之眼底一抹忌憚一閃而逝,盯著黑暗中的人影道,“記著你跟本王的約定,若是讓本王發(fā)現(xiàn)你有二心,你應(yīng)該清楚本王會如何……” “知道了,煩不煩?”黑暗中的那道身影站直了身子,語氣中帶了幾分火氣,“你要是再啰嗦兩句,咱們不妨一起死在這里吧。” 李言之冷哼一聲,“我們走?!?/br> 身后兩個(gè)女人抬腳跟上。 走出了沒多遠(yuǎn),這民房忽然火光大起,不久就驚醒了四周的民眾,紛紛前來滅火。 不多時(shí),便聽到一聲尖叫,“這有個(gè)尸體!” 李言之駐足片刻,回頭望著黑煙方向,眼底一片冰涼。 “三哥,你方才說,臨走之前要送一份大禮……送誰什么大禮?” “很快,你就知道了?!?/br> 一夜漫長,喧囂不斷。 靜靈被謝芳兒催醒,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xue,不情不愿的穿衣洗漱。 一腳踏出門,便見李珺焱今日依舊一襲月牙白長袍立在院內(nèi),正與洪林交談著什么,眉心緊蹙。 眼角余風(fēng)掃到靜靈,一抬手,揮退洪林,舉步朝她走來。 “我可有打擾到王爺議事?” 李珺焱搖了搖頭,“昨天夜里,有處民房著火,百姓滅火之后,翻出來一具尸體?!?/br> “是念歡兒吧?!膘o靈面色清淡。 李珺焱沉吟片刻道,“尸體被燒的面目全非,分不清是誰,但看殘留下來的衣著布料,是念歡兒無疑?!?/br> 靜靈一聲冷笑,“那個(gè)男人,果真不會手下留情?!?/br> “皇上下令全國搜捕,他怕是在昨夜已經(jīng)離開華夏,最后一絲線索斷了,我們該如何?” “他是要離開華夏,但走之前,他還有一個(gè)地方要去?!?/br> “哪里?” 靜靈斂起眸中深邃冷光,“這個(gè),等去謝府回來之后再說?!?/br> “也好?!?/br> “jiejie,”謝芳兒驚喜的喚了一聲,從遠(yuǎn)處快步走來,“jiejie昨天夜里可睡好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靜靈面容,不見黑眼圈,想必昨夜睡得很早,并沒有與睿王發(fā)生那事,她笑的更開心了。 “托meimei洪福,睡得還算可以,”靜靈斜了一眼李珺焱,“現(xiàn)在出發(fā)吧?!?/br> “好!”謝芳兒親昵的挽住靜靈胳膊,拉著她率先走在前頭,將李珺焱撂在身后,“昨天芳兒還擔(dān)心jiejie介意爹爹之前做的事,不愿回謝府呢,現(xiàn)在看來,倒是芳兒多心了。” 靜靈抿笑不語,看著停在府門口的兩輛馬車,頓了腳。 跟謝芳兒同乘一輛馬車,那她這路上定然要被聒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