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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懷寧快速抽過紙條,將上面的內(nèi)容掃了一遍,冷笑道,“林老頭,你也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可是我們和你兒子親自簽訂的抵押合同!白紙黑字的,也有手??!” 剛剛對方的強詞奪理,他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你!”林老頭怒目相對。 “老爹!是他們強制性讓我畫押的!你不知道這事你別認!”林倫喊道。喻懷寧余光下垂,一腳踢在了林倫的口鼻上,惡狠狠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林倫爆出鼻血,慘叫連天。 “阿倫!”林老婆娘焦心不已,卻依舊怕死地不敢上前。 “不知情又怎么樣?我外公當初難道知情嗎!老林頭,你可別忘了!剛剛可是你當著大家的面說——就因為宋忻是我外公的女兒,所以這個抵押字條,宋家必須認?!?/br> 喻懷寧揚了揚手中字條,一步一步地走近,發(fā)問,“現(xiàn)在輪到你了!我問你,林倫是你的兒子吧?那他替你買賣房子,你認嗎?” 老林頭啞然,半天說不出話。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如果老林頭不認這個抵押紙條,那么喻懷寧和宋家的兩位老人同樣可以不認當初的字條!如果老林頭認下了這事,他就必須從這洋房里幫出去……橫豎都是理虧!占不到半點便宜! 青年預判得當,用同樣‘蠻橫’的邏輯堵住了大家的嘴。 時錚不著痕跡地松動了唇角,暗忖—— 小狐貍這刁鉆狡猾的心思,真是無人能及。 喻懷寧的視線往下一瞥,林倫的鼻血已經(jīng)流了滿面,顯得又痛苦又狼狽。他彎下腰,扯住對方的衣領往上猛力一提,狠厲質(zhì)問道,“放火好玩嗎?” 原本還處在痛苦中的林倫瞬間打了個冷顫,他本能性地仰頭止血,還不忘裝表面功夫,否認道,“……你說什么屁話,我都聽不懂!喻懷寧,你識相的話現(xiàn)在就把我松開!” “聽不懂?那我就說清楚一點!讓你好好聽懂!” 喻懷寧勒緊他的衣領,一字一句揚聲吐露,“你對我懷恨在心想著報復,但你又慫得要死,深怕吃虧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兩個多小時前,你趁老屋子沒人偷偷摸摸取了引火用的稻草穗,然后放在了老房子的左側(cè)角落點燃……” 著火點和引火可燃物都是系統(tǒng)分析后得出的。 喻懷寧了準林倫的性子,編出這一段話。后者做賊心虛,眼珠子慌亂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底氣不足地吱吱唔唔,“我、我沒有!” “沒有?”喻懷寧眼中透出一抹狠決,他偏過頭刻意道,“我在老屋子邊上放的監(jiān)控,可把你的行為都錄下了。你盡管逞能好了,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等證據(jù)交到警察面前,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喻懷寧玩味一笑,可眼中的冷意并沒有減少分毫,“故意放火損害他人財產(chǎn),情節(jié)嚴重者,要判多少年來著?十年?二十年?” 林倫在鄉(xiāng)里再厲害逞能,可和喻懷寧比起來,始終是井底之蛙。后者即便是扯著謊,也能說得一板一眼,十分真實。 林倫被這些詞給唬住,下意識地推脫道,“我怎么知道老房子燒得這么快!” 老房子久置的木板最容易著火,順風一刮火勢頃刻就加劇。林倫原本想著簡單燒毀一些財物,給青年和宋家一個警告,哪里知道一不小心就玩大了。 喻懷寧聽見他的說辭,一把將他踹回在地上,沖著眾人喊道,“大家都聽見了?” “居然是他放的火?真是歹毒!” “這林家做人簡直沒良心?!?/br> “林光明!當年你家窮成什么樣,你都忘了嗎?”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走了上來,指著老林頭嘶聲怒罵,“我還記得,是宋坤福拿食物救濟著你家!你這兩年是突然發(fā)達了!可也不能教唆兒子恩將仇報!良心被狗吃了嗎?” 這位老人原先擔任過鄉(xiāng)長,最開始的山路就是他帶領著開拓出來的。所以,他在鄉(xiāng)里的威望一直很高。 林光明被他指著鼻子罵,老臉頓時生出幾分羞惱,“我良心被狗吃了?那你們又算什么東西!你們可別忘了,這兩年鄉(xiāng)里種出來的葡萄,可都是靠我們家阿倫冒著山路威脅往外送的!”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林家靠這事?lián)频糜退€少嗎?”喻懷寧打斷他的話,果斷說出事實,“陶溪葡萄你們賣四十一箱,林倫轉(zhuǎn)手就往外賣出七十元的價格!每箱多出來三十塊的利潤,都揣進他們父子兩人的口袋了!” 這話一落地,驚起滔天巨浪。 “宋家小外孫,你說的是真的嗎?” “一箱葡萄賣出七十塊?我滴個親娘?。∵@價格賣得出去嗎?” “胡扯!”被迫趴在地上的林倫聲嘶力竭地反駁,“他一個才來沒幾天的外人,根本就是在說謊!” 喻懷寧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準確又迅速報出幾個水果店的地址和名字。 林倫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他慌忙給自己的父親睇去眼神,想讓對方趕緊想辦法。 老林頭見一直以來的隱秘被揭穿,心中發(fā)緊,他下意識地捏住了還燃著煙草的桿頭,瞬間被燙了個徹底。 喻懷寧看著父子兩人心虛的樣子,不由嗤笑。他信誓旦旦地和圍觀的鄉(xiāng)民說道,“我有沒有說謊,你們派個人去瑞城查查就清楚!大家想想,同樣都是種植葡萄,怎么林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萬塊買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