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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點小聰明,自然躲不過時總的眼睛。”喻懷寧并不否認。 “可我有一點想請教喻小少爺。你到底是一直藏拙,等父母親去世后才發(fā)力呢?”時錚頓了頓,眸中暗藏犀利,“還是一覺睡醒后轉(zhuǎn)了性,成了另外一個‘喻小少爺’?” “你說得對,我是查過喻家所有人。所以我很清楚,之前的喻懷寧是絕對的一個草包。” 男人富有深意的話惹得喻懷寧心尖一顫。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揶揄道,“難不成,時總是覺得我被人魂穿取代了?還是覺得我人格分裂,副人格取代了之前的主人格?” 時錚緊緊盯著他,不肯放過他眼中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動。幾秒后,他才緩緩開了口,“我始終想不通,所以才來請教喻小少爺?!?/br> “時總這幅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模樣,我可不覺得是請教?!庇鲬褜幍托Γ焖俾赃^這個話題。 他偏頭貼近男人的耳側(cè),避開兩人間的眼神對視,“坦白來講,我們兩人都不是什么好貨色,只是偽裝得高級罷了。就像時總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背地里卻一心想著對付喻家。也就像我明知道你要對付喻家,還在自家爺爺面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既然如此,喻小少爺又何必帶著文檔來問我?”兩人在相互抵著耳朵說話。 “只是覺得你可以換種方式,不必要把南川牽扯進去?!庇鲬褜幍湍盍艘痪洌私K歸有自己的情感偏向,他也不能免俗。 時錚會錯了意,忽地掰過青年的唇,含咬了一口,“那日在餐廳,我已經(jīng)提早問過你的選擇了,可是你自己親口選擇不管喻氏那堆爛攤子的。怎么?自己不打算管,反倒心疼起你的堂哥南川了?” ‘堂哥’兩字,似乎特意被加重了。 喻懷寧聽見這個稱謂,輕笑一聲,“時總對喻家的關(guān)系譜,理得比我還清楚。也罷,我還是不管閑事了?!?/br> 他只是想確認——親子鑒定這事是男人的手筆。如今,后者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如果兩者間的爭端避免不了,自己一個‘炮灰’還是少管為妙。 喻懷寧勾住男人的臂膀,哼哼兩聲,“時總剛剛也太兇了?!?/br> 時錚聽見青年突然軟化的語氣,并不上當,他輕咬著對方的耳垂,“那也比不上你這只動手掐脖子的小狐貍?!?/br> “小狐貍?” 喻懷寧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形容,詫異了一瞬。 忽然間,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時錚拉得很近,緊接著,后者便強硬地吻上了他的唇。 灼熱的呼吸交融間,徒增迷離。 喻懷寧瞇眼看著停車場周圍的環(huán)境,急忙喊停,“等一下!” 時錚不為所動,快速按下遠程cao控的按鈕,“來不及了。” 無論是喻家真假少爺?shù)纳硎?,還是兩人間即將抵達的興事,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來不及停下了。 車庫的鐵拉門下滑,轟隆隆的機械聲傳了過來。在喻懷寧瞪大眼睛的吃驚中,時錚唇側(cè)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再度將吻落了過來。 一片動情的昏暗中,喻懷寧的腦海中胡亂晃過一個不貼曖昧的想法—— 他真想知道,哪個不幸運的洗車工會洗到這輛車子? …… 孟珍昏睡了近兩個小時,才頭痛欲裂地醒了過來。她看著陌生的醫(yī)院病房,有些發(fā)懵地四處打量。 夕陽的光輝照了進來,喻羨正坐在靠窗的沙發(fā)上,交疊的腳上還放在一個筆記本。他眉頭緊鎖,似乎在處理什么棘手的事務(wù)。 孟珍盯著他的身影,不自覺地淌下眼淚來—— 她該怎么辦?。啃×w和南川,這兩個孩子又該怎么辦??? 南川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孟珍自然是想要讓他回來的。可她同樣把喻羨帶在身邊,費勁心力養(yǎng)了二十多年。 對方在外人眼中一直是紈绔刁蠻的富家子弟??擅险渥鳛槟赣H,心力卻清楚得很——這個孩子,對父母的孝心是絕對赤忱的。 前段時間,喻羨一連犯了兩件錯事,讓喻家平白損失了不少錢。喻老爺子打也打了、罵了也罵了!再加上他們夫妻兩人苦口婆心,喻羨才算是收斂了性子,愿意去公司好好歷練。 孟珍雖然不管公司的閑事,可聽丈夫和熟悉的公司高層說,喻羨這回的確認真花了功夫……她又怎么能不欣慰? 要是真相被揭開,這一切還能和現(xiàn)在一樣嗎? “媽,你醒了?”喻羨瞧見床上人睜眼,立刻放下電腦走去,關(guān)切道,“你渴不渴?我扶你起來,給你倒點溫水。 “好?!?/br> 孟珍打量著四周,欲言又止,“……是誰把我送來的?我怎么暈倒了?” 喻羨倒水的動作一頓,他轉(zhuǎn)過身來,只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媽,你好端端的怎么會氣血虧虛?” “這幾天沒胃口,不愛吃飯?!泵险涮氯艘痪?。連日來,她飽受身世真相的痛苦折磨,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 “我讓家里阿姨給你燉了補氣血的藥膳,你晚上回去多喝一點?!庇髁w‘嘖’了她一聲,“真是的,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讓兒子cao心?” 孟珍聽見這句數(shù)落里的擔憂,勾了勾唇,心態(tài)是難得的平和,“你和醫(yī)生說一句吧,我沒事了,我們回家?!?/br> “好?!?/br> …… 四十分鐘后,母子兩人回到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