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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在喻老爺子聽來,完全是對方將他的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他猛得一拍桌子,沉聲反駁,“笑話!你身上留著的是喻家人的血!不回喻家哪要去哪里!” 南川蹙眉,絲毫不受喻老爺子怒氣的影響,“我不聽話,您就要發(fā)火嗎?喻老爺子,您是希望親孫子回到你的身旁,還是只需要一個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聽命于你的一切安排,用年輕的身體和頭腦,幫你管理你手中的喻氏?” 喻老爺子面色越發(fā)難看。 南川微微搖頭,“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別人,你照樣可以說一樣的話。這個家于我而言,沒有親情可言?!?/br> 喻懷寧聽見這一針見血的話,眼中的不耐煩稍減,多了幾分趣味。 雖然他早就察覺出南川遲疑的態(tài)度,可原書劇情畢竟擺在這兒,他從始至終都以為南川會答應(yīng)喻老爺子回家,只是需要時間。 可現(xiàn)在,事態(tài)的發(fā)展著實超出他的意料。南川是完全沒有回喻家的打算? 另一側(cè)的孟珍難受得緊,“南川……” “我曾經(jīng)作為外人,看透了這個家里的人,太冷血太無情。”南川根本不怕喻老爺子會惱羞成怒,“你們在宴會上污蔑我,木管家對懷寧的態(tài)度,甚至還有這一次……” 南川瞥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喻羨,心里明了,“雖然我不喜歡喻羨,但你們做事情之前,是不是根本沒有考慮到他?” “從你們懷疑,到鑒定,到確認(rèn),前后不過三天,你們給他緩沖的時間了嗎?好歹也是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你們不覺得自己太可怕了嗎?” 沒有親情,沒有溫情,沒有同理心。 沒有尊嚴(yán),沒有自由,全部靠著一個老人的命令過活! 喻羨眼色微凝,自嘲般地低笑一聲。他打死都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在自己立場去想的人,居然是處處看不順眼的南川? “南川!我們覺得虧待你,才想著接你回家補償!這里是喻宅,你不要得寸進尺!”喻老爺子終于爆發(fā)了怒氣。 “因為你自以為的補償,所以我們就要對您感恩戴德嗎?”喻懷寧丟下手中的濕巾,對視而去,“老爺子,不是每一個人,都渴望成為喻家的一份子,至少我不是。喻氏資產(chǎn),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br> 喻懷寧起身,頂頭的燈光照下,仿佛給他的視線帶上了一層致命的穿透力,令對視的人從腳底感到發(fā)寒,“還有一件事……” 喻老爺子被他突然涌出的氣場給晃了神,只能繼續(xù)沉聲喊道,“喻懷寧,你想說什么?” “你口中‘已經(jīng)死去的人’,是我的父母?!庇鲬褜幚渎曁嵝?,“也是你的兒子、兒媳,當(dāng)然你從來都不認(rèn)。” “謝謝今晚的招待,我吃得還不錯?!?/br> 喻懷寧輕飄飄地落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懷寧,你等等我!”南川剛準(zhǔn)備追出去,就被孟珍眼含熱淚地喊住,“南川!你真的不愿意回來嗎?mama知道錯了!” “如果這個家永遠都是這種病態(tài)的話,我永遠不會想著回來?!蹦洗ǔ⑽⒕瞎澳啾V??!?/br> 說完,他便追了出去。 孟珍的眼淚啪嗒掉落,終于幡然醒悟——是啊!這個家是病態(tài)的!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臭沼澤,每個人一旦跨入,就會被慢慢吞噬,成為這腐爛的一份子。 這么多年來,她潛移默化地成了這里的一員!竟還傷害到了自己的孩子! 這個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孟珍抹掉眼淚,再也沒有多余想法,“你們慢慢吃吧,我上樓收拾行李。” “阿珍,你要做什么?”喻衛(wèi)國睜大眼睛。 孟珍知道喻、孟兩家是聯(lián)姻,她想要和和喻衛(wèi)國離婚恐怕沒那么容易,可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家里的氛圍了。 “我回孟家?!?/br> 先想辦法說服自己的父母親,再想辦法和喻衛(wèi)國離婚! 喻衛(wèi)國大驚,連忙跟上去,“阿珍,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喻羨見到這一幕,默默起身。 喻老爺子氣得腦袋發(fā)暈,胸膛起伏得厲害,瞥見他的舉動后,不受控制地發(fā)泄怒火,“你又打算惹什么事?” “我沒打算給你惹事?!庇髁w抿唇,無所謂地解釋,“不該走都走了,我這個該走了,自然不留了。我吃飽了,您老慢吃?!?/br> 第56章 一周后, 喻懷寧洗漱完畢, 走出浴室。 廚房內(nèi)番薯粥的香甜味傳了過來,刺激了他空落落的胃。他加快步子走進餐桌,就見男人將熱粥從廚房端了出來。 “好香。”喻懷寧快步湊近。 時錚看見青年的裝束,眸色微亮。對方少有的穿了一套白色運動裝,完全顯出了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青春肆意。 “怎么了?我臉上沒洗干凈?!庇鲬褜幉煊X到他愣住的視線, 不明所以。 “沒有, 看慣了你穿西裝的樣子,一時半會兒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時錚實話實說,他將手上的東西放在餐桌上,叮囑, “趁熱吃。” 宋坤福老夫婦昨天下午來過了別墅,這鍋番薯粥是陳余音臨走前做出來的。喻懷寧食量不大,又不想著浪費, 所以留到今天當(dāng)早餐。時錚沒有賴床的習(xí)慣, 所以‘加熱’這道簡單工序由他代勞了。 “一起吃點?”喻懷寧坐下,發(fā)問。 “不了?!睍r錚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拿起門柜上的一份快遞文件, 遞給青年,“十幾分鐘前送上門的,我代你接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