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冠天下[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11
江棲鶴掀眸瞥了眼天穹中的明月,低聲對身后人道:“若我說,其實我就是這個門派的創(chuàng)始人,你相信嗎?” “我信?!标懺粕畹馈?/br> 陸云深怎能不信? 他帶著江棲鶴破碎的魂魄來到那座古塔中后,整個空間,不,整座門派的力量都朝江棲鶴聚攏,傾盡全力替他修補殘魂。 那時整座玉峰山都被觸動,卻不是恐懼與驚慌,而是百鳥齊鳴,滿山奇花爭研——堪稱祥瑞之兆。 若非機緣深厚,怎會異象如斯。 “你真乖。”江棲鶴回頭,伸手揪了一下陸云深臉頰,沖他輕笑。 陸云深順勢握住江棲鶴的手,黑眸微垂,深深凝視他:“你別笑了?!?/br> 江棲鶴立在原處,唇角又往上提了些,但呼吸之后,盡數(shù)褪去。 “黃泉之眼被我毀了,我殺得了連山赫,卻沒法把江眠救回來。”江棲鶴肩膀漸漸垮下,輕垂的手握緊成拳。 兩人飛身躍上屋頂,江棲鶴把陸云深先前給他找到的四壇清音雪花釀都取了出來,再架起一張矮幾,橫在陸云深與他之間。 初春三月才將將過半,夜來宵光泛冷。黃泉被毀,往生之路已塌,七州十二山無處不受波及。 此刻夜未深,但山腳城鎮(zhèn)中千家萬戶燈火已滅,唯皎皎白月一輪懸掛高空。 昔時千燈照夜暖,他日故城孤月寒。 江棲鶴捧起清音雪花釀喝了半壇,面色卻愈發(fā)白皙。他垂眸瞥向江陽城,約莫過了半刻鐘,才抬起手來繼續(xù)往喉嚨里灌酒。 他喝完一壇便砸掉一壇,直到四壇清音雪花釀盡數(shù)飲盡,才發(fā)現(xiàn)陸云深一直看著他,滴酒未沾。 江棲鶴下意識扯了扯唇角,轉(zhuǎn)瞬又抿平嘴唇,掀眸對上陸云深的視線。 陸云深眼眸緩緩一眨,越過擱在兩人間的矮幾,按上江棲鶴肩膀,將吻落在他眼角的淚痣上,再輾轉(zhuǎn)往下,挑開唇縫。 “果然是很特別的味道?!标懺粕钶p聲呢喃。 ☆、春風(fēng)一劍(一) 第六章春風(fēng)一劍(一) 月色漸轉(zhuǎn)晦暗, 被輕紗似的薄云遮擋,往西山落去。長夜將醒未醒,天幕的另一端拉開一條不甚明朗的線,透出幾分灰蒙蒙的白。不多時,第一聲鳥啼從林間傳出,和著微風(fēng)拂動竹海時的沙沙聲,一道鉆進江棲鶴耳中。 成雙對照的燭早已燃盡, 晃蕩了一夜的紅漆雕花木床被月白帷幔遮得嚴實,半絲風(fēng)都透不進,更別說本就昏暗的天光。 江棲鶴忽然醒來,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沒什么焦距地望著前方。 一只手從他背后伸出,越過胸膛斜向上扣住他的肩膀,沒怎么用力地一帶, 就讓他撞進懷里。松垮的衣衫被扯落大片,露出白瓷般皮膚上的點點紅痕, 仿若落在雪地上的梅瓣。 江棲鶴迷迷糊糊地回頭,感覺垂落到臉側(cè)的發(fā)被人撩開,接著唇上一軟。 “不再睡會兒?”陸云深貼在江棲鶴唇上說話,嗓音低沉, 像是酒香彌漫的夜色,惹得江棲鶴耳根直發(fā)軟。 藏在被子里的腳趾輕輕蜷縮,江棲鶴腦袋往后仰了仰,沒好氣地抱怨:“你這樣讓我怎么睡?!?/br> 陸云深低聲一笑:“那就不睡了?!?/br> 江棲鶴:“……”他終于完全掀開眼皮, 為的是沖陸云深翻一對白眼。 陸大莊主把江棲鶴整個兒轉(zhuǎn)過來、面朝自己,為他整理寢衣時掃過那些深深淺淺的印記,不由眸色微暗,但江棲鶴已經(jīng)在他懷里找好了位置,貓似的蹭了兩下后,重新閉好眼睛。 折騰胡鬧了一夜,江棲鶴不僅沒什么精神,還腰酸腿軟。 再度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江棲鶴睜眼便見陸云深半坐著,一手摟著他,一手在懸空的宣紙上寫東西。從他的角度,看見深黑墨水在紙上劃開,落筆猶如游龍走鳳。 “在寫什么?”江棲鶴往上蹭了蹭,沒將視線落到紙上,而是偏頭去看陸云深。 恰巧最后一字收尾,陸云深抬手一拋,便見狼毫筆在空中回旋幾次落入窗邊的筆架上,其間墨汁未滴落分毫;宣紙亦飄過去,被鎮(zhèn)紙壓住下,等候墨跡風(fēng)干。陸云深勾著江棲鶴的腰把人抱起,才道:“給狩魂穿楊、琴魔與巧雀的信。” 江棲鶴若有所思地點頭,眸光在陸云深手指上掃來掃去。這人的手指瘦長,指腹上有厚厚的劍繭,摸起來甚至可以用粗礪形容,江棲鶴卻緩緩壓下腰,將臉埋進他手中。 “懸劍山莊你有聯(lián)系嗎?”江棲鶴輕聲道。 陸云深:“他們派了人來,就在玉峰山外,阿綠在與他們周旋?!?/br> “周旋?”江棲鶴注意到其中一個用詞。 陸云深語氣平平:“他們想讓我早些回去,雖然那日懸劍山莊沒派出幾個長老來黃泉,大部分人仍在垂云島,但島上依舊有些亂。” 江棲鶴算是看出來了,若他一輩子不醒,估計陸云深一輩子不會去管外面的事。 一個全然以他為中心的人。 他心里泛起一絲甜,但又有些惆悵。 過了半晌,江棲鶴道:“神都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陸云深回答他:“我沒去看過,只知道個大概。神都眾弟子拒絕了連山赫的‘好意’,而后者不想與神都撕破臉皮,只得暫且作罷?!?/br> “連山赫是怕旁的還未收入囊中的門派察覺到他心思,想方法把石板藏起來吧。”江棲鶴輕聲一哼,“不過神都弟子為什么要拒絕?” 陸云深沉默片刻,才道:“他們堅信你沒死,在等你回去?!?/br> 這話說完,陸云深察覺江棲鶴眨了一下眼睛,柔軟睫毛掃過掌心,惹得他微微發(fā)癢。 陸云深:“所以神都那塊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