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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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所有事后,謝郁離不再如往常一樣寵信白梔,將三個大丫鬟同等看之,不少人都討論白梔是顆棄子,不足為慮。 只有白梔沒心沒肺地,整日完成自己職責(zé)后照常吃吃睡睡,讓看笑話的人得了個沒趣。 倒是沉得住氣,謝郁離想。 因著暗香的事,大太太覺得對不住謝郁離,這是她親自挑選給兒子的人,模樣倒是不差,只是心性不穩(wěn)定,姨娘的事還沒影呢,就想著陷害其他競爭者,做事起來拖泥帶水,稍稍審問就全抖落出來,不堪大用。 謝郁離與大太太畢竟是骨rou至親,拿好話寬慰了大太太,又說看在她的面上會放暗香一條活路,大太太知道兒子向來寬和待人,但此次有點(diǎn)異議,“瓊枝也就罷了,暗香畢竟與冬苑的人生了嫌隙,傳出去也不好聽,你大事化小平息戰(zhàn)火,既讓被陷害的丫鬟心寒,又讓有賊心沒賊膽的奴仆覺得你有失威望,難以服眾?!?/br> 略略苦笑,他何嘗不知如此做得不償失。 “竹哥兒,我與你說認(rèn)真的,別當(dāng)耳旁風(fēng)。你是男子,不懂內(nèi)宅的陰私?!?/br> “但聽母親詳解?!?/br> “此事傳出去是丫鬟們爭風(fēng)吃醋,可這比不得歲歡幾個姑娘似的在老太太面前爭寵,瓊枝之所以教唆暗香幾個,為的就是攪亂你的院子。你想想,適齡的閨秀家門派人打聽屬意的公子品性,卻打聽到那個公子的丫鬟們連姨娘還沒當(dāng)上就互相內(nèi)斗,這會如何想?你可想過。” 謝郁離沉默不言。 心念忽動,謝大太太提議:“這么著吧,由我做主給你的奴婢開臉,你也老大不小,房里也該放個可心人?!?/br> 這種事堵不如疏,待竹哥兒試過后才會動心忍性,還好瓊枝及時被拔了出來,不然讓她爬到高枝頭入了兒子的眼,為娘的趕走那些小妖精不對留下她們更不對。 謝郁離沉吟,方道:“再過不久即要科考,郁離想專心學(xué)業(yè),不勞母親費(fèi)心?!?/br> “話可不能這樣說,以前是你還小,看看你二哥,他也要開始議親,雖然靜客還沒提拔身份,可哪個不明白她早就是二公子的人?!?/br> 若沒有出陸家退親這一檔子事,大太太不見得如此關(guān)心,為表誠意還得嚴(yán)防死守,做足臉面。既然陸家不打算要臉了,她要這個干什么? “母親?!敝x郁離想要勸說。 “不必勸阻,你先回去考慮好,若實(shí)在不想碰她們,我也認(rèn)了。若真的有屬意的人,就別藏著掖著,早點(diǎn)將她納入懷中,到時候給你找個大方和氣的妻子,小日子和和美美的?!?/br> 又說了一些家常話,大太太才放了謝郁離回去,望著兒子逐年長高的背影,她感嘆:“兒大不由娘啊,我真是越來越猜不透竹哥兒的心思了?!?/br> 在旁邊靜靜打著扇子的書客聞言停下?lián)u扇,捂嘴偷偷笑,“太太這就不懂啦,少年人都是這樣,嘴上說著不喜歡,內(nèi)里啊早就樂開花了。” 面對打趣大太太亦向后躺在軟榻,點(diǎn)頭稱是:“是我糊涂了,想當(dāng)年,我的表現(xiàn)還不如他哩?!?/br> 誰沒有過少年時,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是滿腹陰謀算計的中年婦人,她也曾天真浪漫過,在少郎上門提親的那個下午,她偷偷笑彎了眼。又在父母問她意愿時粉面含嗔,羞答答透過屏風(fēng)大聲喊:“打出去,打出去!” 屏風(fēng)外的小郎君亦不惱怒,甚至發(fā)出輕快的笑聲,輕聲道下次再來拜訪。 獨(dú)留她在屏風(fēng)內(nèi)糾結(jié)地擰著帕子。 如今回想,時光里的少年面目早已模糊,她甚至忘了那日向她提親的人是誰。 可這些有什么要緊。 若是身側(cè)是她眼里心里之人,柴米油鹽醬醋茶早已將那層濾鏡扯下,再濃的情感,互相磨合不過極具煙火氣五個字:搭伙過日子。 若身邊之人不是他,又有什么要緊,都說男人得權(quán)勢會變心,可男人沒有權(quán)勢就一定會保持初心?對比當(dāng)時十幾歲的自己,一樣自慚形愧。 也許后來的少年與后來的少女沒有開花結(jié)果,才是最美好的結(jié)局。 “太太?” “嗯?”聲音帶些倦懶。 “您屬意給竹哥兒的是何人?奴婢也好巴結(jié)巴結(jié)?!?/br> “依我看疏影、寒客都不錯?!?/br> 書客遲疑著不說話。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地不是好孩子。” “既然是給竹哥兒的人,自然要他自己喜歡才行,一條溪水還只挑一瓢飲哩。” “如此說來,疏影得力了這么多年也沒見竹哥兒有所動作,寒客又太小還沒長開,平時沒見與她多親近?!敝x大太太逐個頗析,“你說,竹哥兒想要的會是誰呢?” “奴婢倒是想到了一個。” “誰?” “奴婢去送徽墨時偶然看見四公子讀書,可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書里夾了一支簽子,是雪白的梔子花,四公子在對著它笑哩,見著奴婢來,他就收起來了?!?/br> “你是說……”謝大太太不由自主想到許久未見的二姑娘,謝暮白身邊似乎就有個梔子花兒苞似的小丫頭。 “太太覺得如何?”書客坐在踏板給大太太打扇。 “你這鬼精的丫頭,”謝大太太啐了她一下,沒有生氣的跡象,甚至語氣帶了幾分親昵,“只要竹哥兒喜歡,我把你送過去都行?!?/br> 挽住大太太的手,書客撒嬌:“奴婢是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別說奴婢舍不得走,您也狠不下心送走我?!?/br> 庭院深深,暑氣被一場傾盆大雨消失殆盡,自從入夏,難得享受到如此清涼的溫度,連帶著呼吸的空氣都帶了足夠的水份,雨后的花朵肆意盛開。 回來時的謝郁離心神恍惚,院子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大家見到他都噤若寒蟬,即使他是謝府最不起眼亦是脾性最好的主子。 有些無趣地坐在庭院,疏影將桌椅擦擦,然后退下,不讓人打擾到自己。 冷金把頭埋起不敢看他,雙手奉來熱茶。 “我很可怕么?”他忽然問。 冷金不敢出聲,瑟縮著身子。 “罷了。”揮手叫她下去。 寂靜是漫長而無聊的,無聊到自己在聽著滴漏細(xì)數(shù)每一分每一秒。 有腳步緩緩而來,打破水滴韻律。 梅子青的少女夏衫淺薄,微屈膝向他拜禮,他忍不住問:“去哪了?” 白梔有些意外,因為謝郁離從不管這些事,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去了佛堂,我的經(jīng)書還沒抄完呢。” 回想一下,確實(shí)有這么回事,她掉井遇險之后便說肯定是佛經(jīng)保佑護(hù)她安穩(wěn),如今想來,志愿手抄佛經(jīng)以感深恩,并言在佛前抄寫更有誠心。 謝郁離哪里不知她變著法找借口,從前以為她是探望丹園故友,如今看來是去看顧二姑娘了。 好心計,我竟被你擺了一道。 “既然如此,我忙著學(xué)業(yè),竟把母親說的求神拜佛給忘了,不如你一并幫我抄些經(jīng)文帶了去,日夜放在神像供奉。” 一下子多了另一個人的工作,白梔苦惱地應(yīng)下,回道:“那奴婢提前祝二公子金榜題名,馬到成功?!?/br> “去吧?!?/br> 呵,表面上雖然乖乖巧巧的,內(nèi)里卻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心性,這漫長而無聊的年歲,有那么些許意思。 棋坪之上黑白兩子交錯,白方在明,黑方在暗,謝郁離伸手將那枚誘敵深入的白棋收入盒中。 臥房之內(nèi),漏永千重,白梔卻不得休息,經(jīng)文晦澀難懂,而且篇幅動輒字?jǐn)?shù)過長,她夜間加班也只抄到三分之一。 抄到最后只感覺整個人頭暈眼花,她終忍不住睡了過去。 熬夜的代價就是睡眠質(zhì)量差,白梔醒來時天色還是蒙蒙亮,距離天光大白還有半個時辰。 露水沾襟,打濕衣裳。白梔卻顧不得太多,早上的空氣清新潔凈,伴隨花香入鼻,叫人心情愉悅。 游走花叢撞上一人,只見謝郁離端坐花間,片葉不沾,正遙遙與她對看。 難得這么巧又在同一個時間碰上同一個人,謝郁離說了聲:“好巧”。 白梔點(diǎn)頭應(yīng)付。 “你怎么這么早起了?”謝郁離問。 “奴婢特意早起來采花露?!?/br> “既如此,那花呢?”謝郁離端詳她空空如也的手中。 當(dāng)即向前摘了一朵木香,白梔將它指著,“奴婢還沒開始摘呢?!?/br> “籃子呢?” 聞言,白梔將木香放在衣擺,你看,這不就是了么。 淺淺一笑,少年指著她的小拇指,“昨晚抄了多久?” 翻過手一看,小拇指外側(cè)有許多黑墨,想要擦干凈它,露水卻將墨水暈染得到處都是。 她帶點(diǎn)羞赫地微笑。 “好了,想去就去吧,以后不用稟告?!敝x郁離開懷大笑。 “???” 觀察她慢半拍的反應(yīng),郁離將她的小謊言置之腦后,從容不迫地將石青色靴子脫下,赤足站在地面,短短幾步路被他走得氣定神閑,恍若□□于青云之間。 面對少女悠然而笑,謝郁離重新回座位穿回鞋襪。 而白梔有些不為人知的心情復(fù)雜,只能保持著不被看穿的笑意。 ※※※※※※※※※※※※※※※※※※※※ 今天的小離子有點(diǎn)撩,給他點(diǎn)播一首《一直很安靜》。 ps:明天520,放小暮子出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