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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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來得很快,開門見山要請白梔過去調(diào)查案情。謝郁離微微皺起眉頭,難得地帶了不悅,審訊歷來規(guī)矩,被審問的若是有身份的女子,還未定罪之時,應當羈押在別院或者寺廟由年長老婦看守,如今捕快直接要求眾目睽睽之下對簿公堂,實在欺人太甚。 “此事關乎侯府顏面,不管今后,四妹現(xiàn)在終究還是侯府的人,若是如此隨你們出去,豈不證明堂堂的永安侯府無人為幼妹做主,軟弱可欺至極?”語氣已隱隱地帶著怒意。 捕頭瞬間有點慌神,賠著笑臉解釋:“對不住啊,謝四公子,實實在在是上面的命令,咱們這班兄弟不得不聽從?!?/br> 他轉(zhuǎn)而壓低聲音:“事情鬧得大,皇宮里的人知曉了,專門點了房公公來旁聽,還下令大理寺三日內(nèi)查清,如今房公公怕是已在去大理寺的途中了?!?/br> 宮內(nèi)說起的房公公只有一個,就是太后身側得寵的那個,仔細說來,當今太后與西域都護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二十多年前新帝登基,冊立太后的侄女為淑妃,也算承寵了幾年,可惜好景不長,西域都護府一朝打入地牢,連同都護的親妹淑妃亦被牽連。 此后,太后不知何因由,一直針對永安侯府,宮宴上時常數(shù)落謝家?guī)讉€姐妹武將世家出身絲毫無溫柔婉靜之范,謝暮白由于避免露餡從不出席宴會,也被太后批評不懂規(guī)矩粗野不堪。 此去定是兇險萬分,謝郁離還欲阻攔,嘗試與捕快溝通,一個女聲忽而傳來。 “既然是宮里的命令,說明是對小女子的賞識,卻之不恭?!?/br> “這位?” “謝梔顏,身份存疑的謝二姑娘便是我?!毕崎_遮擋身影的珠鏈,細碎的珠子在手間流連忘返,白梔毫不留戀地伸回手,雙掌交疊在腰間,輕輕頷首表示見禮,態(tài)度卻不卑不亢,神色從容。 “不要去!”謝郁離情急之下,破天荒地失了態(tài)地叫住她。 白梔回過頭,粲然而笑:“不必擔心,我自問問心無愧,縱然刀山火海,心內(nèi)平海無波,去闖它一次又何妨。再者說,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孫姑娘能夠去官府對證的底氣是什么?!?/br> “謝二姑娘,戴上這個吧?!辈额^拿來一頂錐帽,由竹篾編成的帽沿下是黑色的布巾。 捕快們都是些大老粗,平時便粗心大意,聽聞女子此言心下多了點敬意,特地尋了一只帽子權給怕羞的女兒家出門避人目光用。 凝視帽子幾秒,白梔淡淡地平移視線,只搖了搖頭,她不用這個。 領頭的以為她嫌棄這個,想吩咐謝府的下人弄個新的來,白梔卻先行出了府門,步伐輕盈不見拖沓。 “本就光明正大,又何懼于光下行走?!?/br> 眼前的人瀟灑而去,謝郁離猶豫著探手觸碰從檐角折射的光線,光線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將他整個自封閉的屋中拉出,細密的陽光拋灑在臉上,毛孔吸收著熱度,連同身體有了熱度,謝郁離突然一時之間下了決定,拔步奔向深深庭院的門口。 聽見腳步聲,白梔有些訝異,而謝郁離早已平復表情,說出編造好的理由:“我是她的四哥,于情于理,都有身份與理由陪她走這一趟?!?/br> “四公子你可知,若親朋自愿陪案情女子審訊,查出無罪自然皆大歡喜,要是查出有罪,陪同者減三等同罰。若是擔心謝二姑娘的清白,大可放心,太后還指了一位老嬤嬤暫時照顧食宿,平常人等也見不到她?!?/br> “我知,”謝郁離一笑了之,“所以才要去,我知道她不怕懲罰,但為兄長者愿與她同行,共罰。” “二位果真是兄妹情深?!逼匠H思倚值芏嗟纳星乙治⒈〉募耶a(chǎn),未曾想到隔了一房的堂兄堂妹竟能如此仁義,世家高門的教育法子果然不一般。 捕快頭子一廂情愿地猜測,而如他想象的同氣連枝兄友弟恭的永安侯府中,坐懷不亂的謝大老爺氣沖沖地摔碎了一只茶碗,幸災樂禍的謝二老爺在暗自祈禱兩個小輩罰死在外面,素來氣度不動如山的謝四老爺望著墻上謝三的畫像暗自沉默。 “謝懷竹,你不必如此?!?/br> 敏感地察覺到了白梔換了稱呼,謝郁離牽起一抹笑容,“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br> “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br> “我從不開玩笑,”謝郁離故意將視線移開,不與女子對面交流,“剛剛我總覺得,你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想了想,要說的話就得好好說清楚,要做的事就得從心去做,要走的路就該好好走。腳下無避足之物,擇荊棘編織而踏,頭上無遮雨之具,塑風雪堆積而蓋,日月明光青山碧海,即是我錦繡衣斕?!?/br> 他輕聲開口,輕到只有他自己聽清。 “你可以是例外的一個?!?/br> 馬車里的人沒有發(fā)聲,謝郁離以為他說的話不小心被聽到了,不由查看她的神色,卻見她的眸光定格在前方某處,謝郁離在外騎著馬匹,比她看到的視野更遠,那里寂靜空蕩什么也沒有。 “怎么了?” “今天不是貢士游街的日子么,為何那邊沒有什么人?!?/br> “看熱鬧的人都隨著貢士匯集,貢士們現(xiàn)下怕是快到城西的文曲街了,自然這里人就少了?!?/br> 從小到大,謝郁離每逢三年便出去看新科試子游街,對于這些流程早已熟記于心,甚至早已安排妥當自己中舉后該如何騎馬排列在隊伍里既不突兀扎眼又不使人小看。 “怎么就到城西了?!卑讞d有些恍惚。 “他們騎馬。”明明是常識,謝郁離依舊耐心地在慢慢解釋。 “原來如此。” 原來今日她與謝暮白之間的距離是從城東到城西,或許正所謂天意弄人,她還以為今天最遠的距離或許就是一條街的寬度,少年錦衣玉袍,風神俊朗地從她身前晃過,緊接著便從人群里一眼發(fā)現(xiàn)了她,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等他。不對,愛作怪的少年肯定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故意躲起來觀察自己找他的癡傻模樣,約莫縮在貢士中不被發(fā)現(xiàn),約莫戴了只面具故意為了嚇她一嚇。 是啊,今日本該等他的。 緩緩閉目,風送淺淺丹桂芳香,如同一劑安神藥入腦海,她的耳中隱約傳起馬蹄起落之聲。 接著的是拔刀之聲,捕快頭大聲發(fā)問。 “前面之人因何攔路?” “我來赴約。” 匆匆而來的少年駕馬同馬車并行,與車內(nèi)的人四目相對,說好了的今天見面,你不來見我,那我便趕來見你。 “謝二姑娘,這?”捕快頭子小聲詢問,未婚女子與外男同行好像不妥。 “別廢話了,親朋同行者減三等罰對吧,第一,我是她的表兄,我有資格管她,第二,車里的那個,你敢自己獨自應付,可千萬小心表兄的馬鞭?!?/br> 語氣明顯帶著威脅,謝暮白故意揮了揮手中馬鞭,眼光快速地掃了下身邊最近的兩個捕快,意思不言而喻。白梔相信他做的出來打傷府衙人員這種事,一旦抗下重則罪名就是藐視官府,忙點頭應允謝暮白留下。 將刀收鞘,捕頭擦了擦額頭的汗,謝姑娘的表兄實在彪悍,那么可人的女孩子家也敢抽她馬鞭,看樣子好似郎有情妾有意,這表兄可要收收脾氣,提防女孩子被別人拐跑。 重逢那天,白梔曾聽茶客提及,白亞元出自敦煌白氏,而謝三夫人亦姓白,可三夫人嫁給謝三之前家族應該還沒困頓,為何一個大家族出來的女子竟然成了歌姬,真相越來越撲朔迷離,可又有些什么在逐漸清晰。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他能赴約見她,早就是最好的歡喜。 “表兄?!卑讞d干干脆脆地稱呼了一聲。 “表妹好。”謝暮白好心情地應答。 謝郁離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察覺到了謝郁離的狀態(tài)不對,白梔明白他不是蠢人,定然知道謝暮白乃是男扮女裝,而且改頭換面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肯定有所圖謀。現(xiàn)在棋錯一著滿盤皆落索,他選擇暫時按兵不動沒有予以揭穿,只是心里早已洞悉自己與謝暮白關系匪淺,畢竟自己并未對男子的他感到一絲一毫的意外。 白梔忍不住小小聲詢問:“你真的要放棄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切和我同行?” 不明所以的聽眾即使聽到了也只會以為她問的是功名利祿。 “怎么可能,”謝暮白哼了一聲,滿是不屑,他長笑出聲:“小爺可是將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麻煩表妹一會到了公堂上好好為自己辯解,我相信你是世間最最善良的好姑娘。不管你是謝家的二姑娘,還是哪里來的傻姑娘,從始至終,只有你有資格當我的表妹?!?/br> “好?!卑讞d亦信他。 一路上的歡快與喜悅,終究要被越發(fā)靠近的府衙吞沒,捕頭先請謝暮白與謝郁離進書房驗明身份,白梔則在外等候片刻,目地是為了防止親友串通為作假。 “好好待著,不要亂跑亂想?!敝x暮白叮囑一番,先一步進了書房。 待他走后,謝郁離帶著沉重的臉色對白梔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不知道你們究竟在弄什么把戲,但這次不是游戲,稍有答錯便是萬劫不復,皇宮里的那位虎視眈眈,府里的人狼狽為jian,你若三番兩次改變身份,早晚引起他們注意?!?/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注意到了啊?!?/br> “還不晚,只要你聽我的,認死了你就是永安侯府二姑娘,一切有我?!敝x郁離勉強扯出笑容,安慰白梔,“聽好了,小姑娘。” ※※※※※※※※※※※※※※※※※※※※ 我應該暗示地很明顯了,其實謝郁離與女主不是堂兄妹,審核菌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