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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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謝清清給的線索,白梔當(dāng)即決定找鹿韭幫忙查查侯府往事,轉(zhuǎn)念一想,鹿韭如今調(diào)任在謝暮白的院子,她還沒有沒有做好見他的準(zhǔn)備,在路上散漫行走,不知不覺竟返回丹園。 庭院一花一木俱為眼熟,隨意地替老樹摘枯葉,忽而聽人開口說話,“有些葉子即使枯黃,并不代表它愿意離開樹木隨風(fēng)漂游,例如楓葉與銀杏,就算變了顏色,依然是樹木的屏障?!?/br> 順著說話的方向往庭院看去,立在火紅楓葉下的謝郁離仿若等候多時,白梔久久沒有搭話,他便又接著說話,“難道白姑娘不歡迎在下?在下還以為與你做了幾個月堂兄妹,多少算舊相識?!?/br> “沒有,方才是我見識淺薄,該請四公子不要見怪才是?!闭f罷,白梔將手中老葉輕輕放在老樹根下。 “呵,”謝郁離忽然笑了出來,左右端詳她許久,直把白梔瞧得不知何意,“短短幾天不見,你竟好像換了個人,不如以前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更可愛些?!?/br> “四公子說笑了,我何時牙尖嘴利。”開玩笑吧,自從穿書以來她可是謹(jǐn)小慎微地很,何時有過謝郁離說的樣子,除非他還記掛那夜拔除暗樁的事,可最先開始利用自己的明明是他,付出了生命危險,稍微責(zé)怪一下不過分吧。 當(dāng)下的謝郁離卻很有好心情地牽著楓樹枝頭,感受微風(fēng)里紅楓在指尖摩挲,一如既往見到的謝郁離從來與碧竹白雪為伍,霎時見到這樣的謝郁離,白梔壓根看不明白。 “是么,當(dāng)初你和暗香在書房那番爭論可是精彩地很,倒叫身為世家公子的我汗顏?!?/br> “……”原來謝郁離聽見了,白梔保持面色不變,“那就多謝四公子賜的荷花湯。” 并不在意白梔的‘記仇’,謝郁離緩緩剖白,“你說的不錯,我自四歲啟蒙,家族請的西席皆金榜題名,不必受柴米油鹽困擾,早早甩他人一大截。其實人生最好的年紀(jì)就只那么短短十幾年,貧苦之人用來賣力維持生計,普通人家用來玩鬧肆意成長,還有些情況復(fù)雜的人年華不知作何用途,而我的十幾年都用在了浩如煙海的詩書上。當(dāng)同齡的年輕人想要通過仕途出人頭地,我的十幾年努力就足以將大部分人的開始甩下。世人皆羨慕出身世家之子,卻往往料想不到,他接受的利益越多,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與付出的責(zé)任更多?!?/br> 將謝郁離的言語細(xì)細(xì)咀嚼,白梔向自己當(dāng)日的輕率之語認(rèn)錯:“是白梔自以為是,明明只是管中窺豹卻妄做通透世事,還請謝四公子原諒?!?/br> 謝郁離只拂手,紅葉映照下,清潤的瞳眸反射葉子的光芒,難得帶點溫?zé)幔霸谙轮皇窍胝f,不止和你假設(shè)身份普通的那個我比,就算是其他人來,我也不會遜色?!?/br> 這番話如果換作其他人說,白梔定會覺得輕狂,放在謝郁離身上,并沒有不妥,他生來就有自信的資本,畢竟初遇之時他就能隨口問為何他不像白雪之色而像月色。 “四公子本就為今次解元,白梔自然相信來年的殿試四公子金榜題名。”白梔好聲好氣地恭維。 看來小姑娘還沒有明白他說的意思,謝郁離打算再說幾句讓她轉(zhuǎn)過彎來,正要開口,素客敲了敲門,挪步靠近白梔,似是有話要說,可見到謝郁離在場有些不敢。 白梔立即找個理由請謝郁離離開,“我答應(yīng)了歲歡jiejie要抄一卷佛經(jīng),素客正好來送佛經(jīng)我才想起來,四公子請回吧,關(guān)于表兄的事白梔也所知不多。” “無妨,楓葉開得正好,在下想在這里多觀賞些時候,記得以前的二妹最喜歡紅色,就當(dāng)緬懷她了。白姑娘自行抄寫,懷竹必然不會吵到你們?!敝x郁離不由得苦笑,她倒是能在一瞬之間就想到自己借口來這里的理由。 畢竟是人家名義上meimei的院子,白梔只能算是借住,客人怎么好去拒拂,而且觀察謝郁離的神色是要監(jiān)督她們抄寫完的架勢,看素客膽怯的架勢,錯過這次怕是下次再難和盤托出。 嘆口長氣,白梔道:“既然派了你來,歲歡jiejie是想明白了么?!?/br> 素客極為小聲地應(yīng)答,又瑟縮著看了眼謝郁離。 看懂了素客的小心謹(jǐn)慎,謝郁離帶些少主子的架勢整個人儼然不怒自威,“再怎么說大jiejie都是大房的女兒,我母親待她不差,我亦是真心實意當(dāng)她如同父同母的親人看待。她可以害怕說出難處被長輩責(zé)罰,但也得相信同輩真心想要幫她。你放心,今日之日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謝懷竹說到做到。” 聽到謝郁離的承諾,素客這才忍不住眼中蓄滿淚水,她本就是謝歲歡身邊之人,謝歲歡平日從不苛待下人,時常替下人說話,對于謝歲歡的遭遇素客感同身受。 事情要從謝老太爺和謝暮白聯(lián)手安排白梔成為侯府姑娘說起,那時大房二房著急與白梔結(jié)交,接連安排合適的公子哥見面,永安侯為了不打草驚蛇沒有動作,暗地里將那些人員打發(fā)走了,他親孫子看上的人怎么容得下他人覬覦。 然而侯府適齡女子不止一個,其中謝歲歡最為年長,為了公平起見少不得一起見客。偏偏就是白梔去了二房的那一天,獨留謝歲歡,她遇到了一位青年公子,自然而然地便以為是來會面的相親對象。 此人說自己出身微寒,比不上別人天潢貴胄,原是來此做個陪襯的,謝歲歡不由想到自己,便安慰了幾句,他們由此相識。 聽到這里,貌似是個郎有情妾有意又礙于家世無法在一起的愛情故事,可素客接下來的話讓兩人一驚。 “后來,后來大公子回府,大姑娘親眼見此人進(jìn)了觀魚院?!?/br> 觀魚院,那不是謝家祖籍的親戚住的地方?古代習(xí)俗根深蒂固,其中就有一條同姓不婚,難怪謝歲歡如此模樣,這比單單的家世之隔閡還要困難,要突破世人偏見。 思考得略深了些,連謝郁離叫她都沒有聽見,看白梔臉上只略微帶點驚訝,他有點無法理解,“你難道沒有覺得大為不妥?” “???不就是同了一個姓么?”白梔呆了一下,古人對于同姓姻緣不至于大到如此反應(yīng)吧。 “此人即為謝家祖籍的公子,那么與大jiejie便是本家宗祠族譜上正兒八經(jīng)記載的兄妹,根出同源怎能生情。”謝郁離強調(diào)。 現(xiàn)代思維難以更改,白梔是以一家三代的計量單位算的,沒有意識到古代宗族是一大家子一大家子聯(lián)合在一起的,而且謝歲歡與此人的關(guān)系肯定不是三代以內(nèi)旁系血親,在現(xiàn)代來看完全沒有問題。 她打了個哈哈,做了個比喻隱藏自己與古人思想不同的異處。 “依我薄見,四公子與蘇秀姑娘成親的話還真不如歲歡jiejie與那位公子成親穩(wěn)妥,四公子與蘇秀姑娘的血脈上只隔了上一代的血脈,可那位公子就算祖籍同為謝氏,中間也不知稀薄了多少代血緣??v使名為堂兄妹,就算不容于世,并不見得不可以在一起?!?/br> “你真是這樣想的嗎?”謝郁離眼神略微放光,立即反問。 白梔不知他什么意思,一頭霧水地點頭。 “我亦覺得你這番了解新鮮?!敝x郁離不再有反駁之意,唇邊欣然笑意。 從兩個人的談話已然得到理解,素客繼續(xù)為謝歲歡捍璇,“大姑娘自從知道此人是她本家堂兄后就再也沒與他見過面,自覺無顏面見大家,決意剃度出家了此殘念。” 謝郁離思索許久,邊思索著邊在楓樹旁踱步,又問了素客一句,“既然那是她的堂兄,何妨放下執(zhí)念?大jiejie年華正好大可另覓良人,懷竹自會向父親母親言明是自己舍不得jiejie,求他們多留大jiejie幾年,足夠她忘情重新開始。” “這個還得等奴婢回去問過大姑娘才知曉,但依奴婢對大姑娘的了解,如果她愿意放下此情就不會選擇另一條等同決裂的道路?!彼乜涂嘈u頭,滿是對謝歲歡的理解。 “有些東西往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白梔隨口感嘆,繼而打起精神,道:“此事到如今,只有歲歡jiejie一個人在這神傷,渾然不見另一個人的身影,又不是在這做施粥設(shè)宴不留姓名的大善事,不留姓氏不求回報,就算是個石頭,被動著踢了一腳也該滾一滾。我不信歲歡jiejie出家的事他沒有絲毫消息?!?/br> 聽到暗示,素客糾結(jié)著該不該告訴他們。 謝郁離跟著表示:“如若他有情,就該出面與大jiejie一起面對,如若他無情,還請早日斷了大jiejie念想,將一個女孩子扔在一旁獨自面對豈是大丈夫所為。” 不再猶豫不定,素客將自己在觀魚院偷聽到的名字告知,暗暗將名字記下,又囑咐了素客幾句,素客千恩萬謝總算離去。 “萬一他們倆真有情打算在一起呢?難道你真打算幫助他們擺脫身份然后光明正大地結(jié)璃?”謝郁離似是在笑白梔的不自量力,可聽起來卻沒有絲毫笑意,甚至隱隱帶憂慮。 “歲歡jiejie待我如同親姐妹,就算不能解決困難,我也得與她站在一起,”白梔笑著回答,“何況有個人肯定會幫我。” 看來有借口去找謝暮白了,她微壓嘴角弧度忍住笑。 “這次不是丫鬟間的小打小鬧,凡事應(yīng)該量力而行?!敝x郁離眼神微暗。 “我曉得,身處內(nèi)院不好插手,所以才要拜托四公子幫忙查查那人究竟是誰,弄清楚底細(xì)?!?/br> “就算再怎么查,他都是謝家本家的孩子,大jiejie的堂兄?!?/br> “是么,我看不見得?!卑讞d稍稍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