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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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楓葉颯颯,顧不得欣賞途中美景,打馬揚鞭,一片片楓葉落在白梔的肩頭。 穿過楓林,低矮的草叢中鉆出一群人,擋在馬前。 “各位好漢,在下來得匆忙,帶的過路費不多?!卑讞d知自己遇上了匪盜,人多勢眾不宜硬碰硬,于是把銀錢掛在樹枝上等他們?nèi)ツ谩?/br> “哼哼,兄弟們有門道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車馬在后頭,上面的好東西可比你打發(fā)的這點值錢?!?/br> 車馬笨重,和它們待在一起更會引人注目,沒想到還是被人盯上。 “各位待如何?”白梔面不改色。 “那就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了?!?/br> 看來自己要變成人質(zhì),白梔下馬,拒絕他們接近,“請好漢帶路。” 沒想到白梔如此從容,匪盜愣了下,擔(dān)心有詐。 而白梔牽著快馬,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一處山頂。 白梔毫無疑問地被關(guān)了起來,隨著門外有人落鎖,白梔向里走了幾步,只見還有一個人關(guān)在其中。 房間光線不明,白梔直到走至面前,才發(fā)覺那人是誰。 謝郁離難得地穿了一身白衣,房間里空無一物,他坐在稻草堆上雙眼閉合。 “謝公子?” 隨著幾聲呼喚,謝郁離幽幽轉(zhuǎn)醒,聽到從前熟悉萬分的語調(diào)在耳旁,他下意識以為是夢境。 “倒是見你第一次入夢?!?/br> 除了嗓音沙啞,并無異常。 還好白梔提前在身邊放了水囊,雖說累贅了些,但此時已派上用場,她把水遞上。 謝郁離沒有喝水,雙目聚起精神看著她。 “謝公子是不是想先吃東西?”白梔又找出藏好的零食,古代出行危險,她早就在身上預(yù)備好一些必備用品。 謝郁離抬手,白梔以為他想吃東西又把零食遞進(jìn)些,然而謝郁離偏離方向向另一側(cè)而去,白梔所料不及,冷光乍現(xiàn),謝郁離的手里拿著她藏好的匕首。 謝郁離用頭發(fā)絲試了一下,果然鋒利至極。他把匕首還給白梔,這才笑意緩緩:“藏得好一點,小心他們看見?!?/br> 許是剛才翻找時不小心動了匕首,白梔把它收好,轉(zhuǎn)而問謝郁離為何會在此。謝清清來信曾說謝郁離已經(jīng)入了翰林院,如今他應(yīng)在京中任職。 “齊氏的舊案已有眉目,圣上派我接應(yīng)五堂弟,使辦法捉拿白榆歸案并吐出真相。”謝郁離道。 “朝廷官員失蹤,應(yīng)有下從上報地方官府,相信謝大人不日便可逃出。” 謝郁離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白梔不明所以,“我說得不對?” “對?!彼运庞悬c不舍。 夕陽的余暉從及人高的窗戶斜斜地灑在女子的臉上,一直到她站起身,謝郁離目測半年不見她長高了,心內(nèi)寥落。 白梔趴在窗戶,外面只有零散的幾個人,猜到山匪肯定又去打劫了。 兩人靜默地等待時間流逝。 窗外閃過火把,隨之還有一輛輛車馬上山的拉動響,探頭望去,熟悉的徽記表明正是白梔的車馬。 謝郁離看她神色焦急,隨后也起來看著窗外,他勸解道:“錢財乃身外之物?!?/br> 沒有看見車夫,白梔為難道:“聘請的車夫沒有跟他們一同上山,不知情況如何?!?/br> 要是逃跑了自然萬幸,就怕劫匪認(rèn)為他們沒有價值趕盡殺絕。 想到可能發(fā)生的情況,謝郁離亦沉默,他頓時不知該怎么安慰眼前的人。 一夜無好眠。 第二天直到正午都沒有人送飯菜,饑腸轆轆的二人知道恐怕連續(xù)的幾天也沒人送飯食,于是用零食果腹。 第三天還是一樣的情況,沒有人理他們,仿佛想讓他們自生自滅。 一件坐了兩天,白梔站起來活動筋骨,繞繞酸澀的腦袋,眼角余光瞥見外面,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謝郁離問:“怎么了?” “我一直覺得有點奇怪,既然已經(jīng)吞了貨物,為何還要扣留人質(zhì),直接殺了豈不省事?” 聽到“殺了”那兩個字,謝郁離不自覺地反駁:“不用擔(dān)心,他們不敢?!?/br>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白梔說出自己的推測,又把連日來的觀察與之結(jié)合來得出結(jié)論,“除了那日,他們并沒有再打劫別的車隊,而且也無劫持的人員進(jìn)來,甚至連哭聲都沒有,像是專門抓了我們兩人?!?/br> 經(jīng)她提醒,謝郁離也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常,“這里的地形并不像山匪藏匿之地,山頂雖高,但山路平坦,陽穿云霧。” “我們的共同點是什么?”白梔問。 “謝暮白。”謝郁離簡短地回答了三個字。 想到先前擔(dān)憂的事情,白梔此時翹起嘴角,有些欣慰。 “看來他們還活著?!币驗榘阉P(guān)起來的這些人需要別人通風(fēng)報信。 “打劫為假,人質(zhì)為真?!敝x郁離沉聲。 天邊月牙光華淡如不見,趁夜色昏暗之際,兩人破壞門鎖逃出山頂,白梔的快馬在烏壘城飼養(yǎng)許久早已認(rèn)主,她拍拍馬匹的頭顱,馬兒乖巧地沒有嘶鳴,白梔在馬上伸出手,謝郁離猶豫片刻,一同與她上馬遠(yuǎn)行。 一刻鐘后,山頂亮起火光,一行人舉起火把騎馬下山,山路火光蔓延。 關(guān)外快馬可以日行千里,“劫匪”看出此乃難得一見的寶馬,索性把它養(yǎng)在馬廄,每日精細(xì)飼料伺候,此時倒是便宜了白梔,快馬飛快地把所有人甩在身后,沒有火把追蹤,他們的身影隱入深林。 霜寒露重,層林白茫茫的一片,為了躲避追捕來不及辨認(rèn)周遭路線,待得發(fā)覺已經(jīng)圍繞一顆參天大樹轉(zhuǎn)了三圈,寶馬已經(jīng)精疲力盡,只好停下休息。 恐火光乍現(xiàn)泄露蹤跡,故而沒有生火,秋風(fēng)寒涼,白梔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謝郁離見狀,除卻外衣披在白梔身上,猝不及防有人靠近,白梔幾乎是下意識地退開,還沒蓋上肩頭的衣服瞬時落下。 兩個人都愣在原地,靜默幾瞬后,白梔撿起掉落的外衣,拍去灰塵還給謝郁離。 “我不冷?!?/br> “何必撒謊?!敝x郁離淡然一笑。 白梔默言。 謝郁離又把外衣送了過來勸解,“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就算你刻意保持距離,外界只要知道了照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惡意揣測。” 坐在樹根下,白梔靠著大樹與謝郁離一人坐了一個方向,她笑著搖頭,“我不擔(dān)心這個?!?/br> 意想之中的回答,謝郁離又換了個問題:“那他呢?” 就算謝郁離不說,白梔猜到了他說誰,油然散發(fā)出信任感,“對他來說,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算歷經(jīng)千辛萬苦我也會回到他身邊?!?/br> “他一向沒有安全感?!敝x郁離突如其來道了一句。 “我知道?!卑讞d跟著點頭,情不自禁一笑,“就是這樣自己的安全感不足的人,偏偏給足了我安全感?!?/br> 白梔抬頭,彎月一弦烏云籠罩,星光黯淡,明明沒有什么好看的,她卻看的津津有味,心中有感而發(fā)。 “人的一生就如同經(jīng)商,一邊支付報酬,一邊獲得收益。他就像被劫匪擄掠財物的落難商人,所有人都以為他吝嗇小氣,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總是他最先付出不顧代價,不明真相的旁人批他冷酷無情,可只有被他在乎的人明白,謝暮白已經(jīng)把自己的熱情與執(zhí)著都投資在他們身上,不論輸贏?!?/br> 一幕幕回憶上心頭,謝暮白做局讓白梔與自己交換身份,他早就知道白氏這趟混水深不可測,并不像口中所說是為了補償白梔做奴婢的辛苦。假如沒有齊榭出現(xiàn),謝暮白的計劃完美進(jìn)行,她還在侯府當(dāng)著二姑娘,那么他將會以白氏子弟的身份接近白榆,獨自一人面對豺狼虎豹。 還有一點,謝暮白肯定是想在邊境找到白夫人下落的,為此可以舍下京中繁華選擇外任。 “就算月暗星稀,它們依然在夜晚散發(fā)光芒,望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若是黑夜真的無光,應(yīng)當(dāng)漆黑一片伸不見指。我能看到老樹垂下的枝葉,自己的手指,還有天上的星星?!?/br> 不知何時,星星沖破層云,星光灑在細(xì)碎的秋葉,樹葉離開樹枝落在白梔的衣裙,裙角亦染上微光。 謝郁離側(cè)身,看得到白梔淡淡的輪廓,樹葉細(xì)細(xì)密密落在她身邊,白梔以樹根為枕,樹葉安靜地為她作一床被褥。 凝視著她安靜的睡顏,謝郁離有些失神,他輕聲對閉目的人說藏在心里的想法。 “我從不曾把你當(dāng)成二妹?!?/br> 為你趕走居心叵測的追求者不是憐惜幼妹,與你結(jié)盟不是為了三叔的人脈關(guān)系。 他看穿了侯府真假千金根本就是謝暮白的一場局,明明沒有身份阻礙,可想要的開場已經(jīng)有他人上演,謝郁離很想告訴白梔,只要她再往前看看,那些情感不是親情,謝暮白沒有替她做到的,他替她做到了。 落葉如飛花,紛紛揚揚,謝郁離坐回原地,雙目閉合,只剩聽覺感受到上方有輕飄飄的東西飄灑,恍恍惚惚之中,他聽到了雪子灑落的聲音。 置身于亭臺之上,謝郁離見天地一片潔白不見其他顏色,隨口讓貼身的人采來梅花。不出一會,假山之下出現(xiàn)了一個小姑娘,那位小姑娘墊腳,認(rèn)認(rèn)真真地收集梅上雪花,又連跳幾步想要攀折一簇開得極別致的梅花,居然大膽地爬到假山之上,隨著她腳下一滑,謝郁離也微抬手想要幫她一把,后知后覺自己是在亭臺。 一旁侍候的疏影有些訝異,“公子笑什么?” 謝郁離笑道:“梅花快到了,替你跑腿的姑娘怕是打濕了衣裳,去接一接吧。” 長風(fēng)帶來細(xì)雪,亦帶來一個手執(zhí)花枝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