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一別多年
龍征元帥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雖然他臉上表現(xiàn)得猶豫萬分,又顯得糾結痛苦,但是行為卻很誠實——他選擇了班摩,班鈺軒被迫退位。 江沐雅和班摩走出審判大廳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龍凱臉上掛著狂喜的笑容,阿塵終于不必走了,看來父親還沒有昏庸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江翊被龍征元帥強行留了下來,說是他們兄弟二人一定要共進午餐,一起敘敘舊,但他也已經同意了江翊把江家主的位置傳給江沐雅。江沐雅成為江家繼位最快的一位家主,從她回到江家,成為江家繼承人,到如今成為江家主,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班璐和蘇栗被元帥府的人押了下去,她們將在大牢里度過半年的時間,蘇老佝僂著身體,在保鏢的攙扶下才能行走,他很快就離開了元帥府。 “你不走了,真是太好了?!饼垊P對班摩說道,“還算我父親腦子清楚了一點?!?/br> 班摩還沒來得及開口,班家主陰沉著臉色從后面跟了上來,語氣嘲諷的說道:“好啊,好得很,班家主,江家主,二位年輕人真是好威風??!祝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到老啊!” 班家主恨恨的盯著班摩,他的這個兒子,終于還是篡了他的位,如今班摩是班家主了,而他這個父親,再也無權在班家發(fā)號施令。 班摩什么話也沒說,就像是沒聽到一般,班家主心中不由得更加生氣,轉而看向江沐雅冷嘲熱諷:“江總……不對,應該是江家主了,江家主如今可以明目張膽的在班家耀武揚威了,啊,班家和江家都是你的天下了,誰也不敢惹江家主了不是?你們兩結合在一起,真是最完美的一對。” 江沐雅一句話也沒回,似乎懶得回,但她往前走了兩步,暈了過去。 班摩眼疾手快扶住江沐雅,大驚失色,抱起江沐雅就往外走,龍凱也緊張的跟了上去。他剛剛太興奮了,這才想起江沐雅受了重傷,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醫(yī)治,她能撐這么久,已經完全是靠著毅力在支撐了。 班家主愣在原地,老天連讓他呈最后的口舌之快都不準嗎?班家主乖乖閉上了嘴,灰頭土臉的回了班家。 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無論是在班家,還是江家,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在這之前,班家很多人暗中投靠了班炎,如今班炎被流放火巖荒島,他們便也不敢再吭聲。 如今,班家的勢力已經重新洗牌,班炎勢力不復存在了,班摩成為了新的班家主,手中握著獨一無二的權利,很多人都對這位嚴肅冰冷的新家主感到害怕。但他們發(fā)現(xiàn)這位新家主并沒做什么清除異己的事情,似乎一切還和以前一樣,但又不一樣了,班家主下令班家人應該團結一致,誰敢生出叛逆之心,不會饒恕。 而江家人在得到江霆被判死刑,江家主江翊退位給自己女兒江沐雅的消息之后,更是大為震驚,但他們之中很多人隨即便見風轉舵,暗中思忖著要投靠江沐雅這位新家主,不過關于這些事情,江沐雅目前還沒有心思管。 江沐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但她這中間又迷迷糊糊的發(fā)了幾天高燒,等她頭腦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后了。 江沐雅在一個清晨醒來,外面的晨光散發(fā)著五彩的顏色,空氣異常清新,似乎夾雜著春天的味道,她在一處很高的城堡醒來,從窗戶一眼就可以看到遠處高聳的絕美雪山,但她首先看到了師兄的身影。 師兄一如她上一次受傷昏迷,孤獨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時常就這么站著,一站就是很久,但這一次,江沐雅感覺他渾身散發(fā)的冰冷氣息消失了。 江沐雅輕輕從床上坐起,讓自己身體靠在床頭,班摩聽到動靜立馬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江沐雅亦對師兄微微一笑,她渾身的疼痛已經減了不少,但傷口依然痛得嚴重。 江沐雅輕輕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纏著厚重的紗布,事實上,她身上還有很多地方都綁著繃帶和紗布。 “我找來了全球最厲害的美容醫(yī)師,她給你做了手術,臉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卑嗄υ诖策呑?,神色溫柔的說。 此時此刻,江沐雅覺得面前的師兄竟溫柔得如奕誠,她不禁想起西奕誠,對男人的思念瞬間如止不住的潮水一般涌起。 江沐雅微弱一笑,對師兄說道:“其實我倒是想留著這個疤,作為慘痛經驗的教訓。”隨后,她問道,“師兄,我睡了多久?!?/br> “剛好半個月了?!卑嗄θ鐚嵏嬖V她,江沐雅愣了一下,不曾想她已經睡了這么長的時間。“奕誠怎么樣了?”她開口問道,“師兄,有沒有奕誠的消息?卿卿和森云呢?” “他們都沒事,都已經安全的回z國了?!卑嗄μ暨x了自己認為最安全的信息來說,他沒說的是,他們都安全的回去了,但都受了不小的傷。 “他們傷得怎么樣?”江沐雅立即問道。 班摩說:“雷子卿沒多大事,只是她逃跑的時候從森林斜坡之中滾了下去,身上摔了不少傷,但這也幫她躲過了敵人的追蹤,她現(xiàn)在沒有大礙。傅森云和西奕誠都受了槍傷,但是你別擔心,他們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們傷在哪里?”江沐雅焦急的追問道。 “傅森云傷在胳膊,西奕誠傷了兩處,大腿和腹部?!卑嗄]說的是,西奕誠在受到槍傷之前,身上還有很多撞擊的傷,他的頭部也受傷了。 但他不說江沐雅也知道,西奕誠正是因為保護江沐雅,所以在他們的車從空中摔下來的時候就受傷了。江沐雅眼睛頓時就紅了,但她忍住沒哭,過了許久之后,她平靜下來,對師兄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師兄,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你生活的環(huán)境是怎樣的一個環(huán)境了?!?/br> “很糟糕是吧?每一步都是步履維艱。”班摩笑了笑,輕輕揉著她的頭發(fā)說,“但是,小丫頭,你相信我,當你從這個位置走下去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下坡的路更加難走,因為無形之中,我們已經得罪了太多的敵人,一旦我們走上下坡路,所有的敵人都會來找我們?!?/br> “我已經明白了,所以,我沒有拒絕父親把家主之位傳給我?!苯逖劈c了點頭,眸光冷凝而堅定,但她又看著師兄說,“但師兄昨天晚上卻說要離開了,師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br> 班摩微微一笑:“如果審判的那天我們失敗了,師兄絕不會任由他們處置你,師兄會帶著你走,也許我們會成為逃亡者,但師兄永遠都會保護你?!?/br> 班摩當時根本沒想到他們會有證據(jù),沒想到小雅的銀絲卷尺記錄了班炎和江霆的罪行,他當時已經準備好了要和龍征元帥翻臉,若是雙方一起沖突,他就只能強行帶著小雅突圍出去。 江沐雅苦笑一聲,有些歉意的說道:“因為我的到來,把事情搞糟糕了?!?/br> 班摩搖了搖頭:“不,你的到來,讓yi國局勢更加穩(wěn)定了,否則,我們可能還會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而且,你用生命換來了師兄的生命?!?/br> “師兄,我現(xiàn)在只想回到z國?!苯逖耪f。 江沐雅想起了自己對西奕誠的承諾,她說等這邊的事情一結束后他們就回z國,他們應該一起回去的,他們應該好好的一起回到z國,但現(xiàn)在卻是奕誠他們受了傷先回去了。 江沐雅想到這些,心中一陣難受,但無論如何,這邊的事情總算是結束了。 等她的傷一好,她就要立馬回z國,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她瘋狂的思念著他,想要撲入他的懷抱。江沐雅心中只覺得難受無比,如今還不知道奕誠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班摩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柔和的說道:“丫頭,你當然可以回去,你現(xiàn)在已經是江家主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沒有人敢攔你?!?/br> 班摩眼底有著無人察覺的孤獨和落寞,但他又深深的掩埋起來,小雅終究還是要離開他的,他一直都知道,她屬于西奕誠,但不會改變的是,她也一直是他的師妹。 江沐雅輕輕看了師兄一眼,忽視掉他眼底的情緒,轉開話題問道:“師兄,我爸呢?我親生父親?!?/br> “白老師說他以后就是你的屬下了,當然,前提是他在江家的時候,有很多時候,他可能都不在江家?!卑嗄φf。 “現(xiàn)在班家和江家,是連為一體了嗎?”江沐雅問道。 “是,同生共死?!卑嗄γ摽诙?,“就像你我?!?/br> 班摩終于還是有些克制不住,有些東西就像是不經大腦一般就跳了出來,他眼睛里有著深深的掙扎的痛苦,他終于抱住了面前女孩兒,悔恨溢滿了心中:“小雅,師兄沒有辦法不愛你,師兄真的沒有辦法不愛你……” 悲傷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班摩的聲音虛弱而無助,他的淚水低落在女孩兒肩頭,身體微微顫抖。 江沐雅深呼吸了一口,拍了拍他的背,笑著說道:“師兄,以后一定會有一個女孩兒屬于你,只屬于你,但這個女孩兒注定了不是我,我的愛情給了另一個男人,我不騙你,我很愛他,我想他想得快要發(fā)瘋了,如果可以,我立馬就會回到z國去,我和他該結婚了。你一定要去參加我們的婚禮,也許在我們的婚禮上,你還會認識一個只屬于你的女孩兒。” 但班摩沒能參加江沐雅和西奕誠的婚禮,江沐雅回了一趟z國,沒過幾天就回了江家。他一直以為江沐雅和西奕誠約定好了什么,江沐雅在等西奕誠來江家,但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班摩卻始終沒有看到西奕誠,也沒有得到西奕誠入境的消息,而江沐雅也再沒有去過z國。 在這中間,班摩給西奕誠打過電話,但西奕誠把他拉入了黑名單,班摩隱約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一些誤會,但西奕誠把他拉黑的時候,他才知道可能和自己有關。 班摩還可以聯(lián)系得上傅森云,傅森云很抱歉的說他也不清楚,至于傅森云是不知道還是不愿意說,班摩無法斷定,但自那之后,班摩也不再聯(lián)系西奕誠那邊。 他第一年看不到師妹臉上的任何笑容,第二年開始,她笑容開始明媚,隨后,她過起了一如他們曾經在z國h城的忙碌日子,所有精力全部投入了家務管理和工作,但她最多的時間,還是在看書,對ai領域的研究,還是她最大的興趣所在。 但她再也沒有提過西奕誠,西奕誠也依然沒來過yi國,即便是班家和江家的大門隨時都為他打開。 藍月科技明面上的總裁,已經換成了江沐雅的學長高楚銘,高楚銘確實是個人才,藍月科技在他的帶領下,發(fā)展勢頭十分迅猛,但藍月科技背后的研究,卻要比對外開放的業(yè)務深入得更多了。 江沐雅這些年來很忙,哪怕是留給他這個師兄的時間,也不多,時間就像是開始發(fā)生了對換,曾經在h城大學旁邊的小公寓里,他來無影去無蹤,每個月只有兩三天的時間待在公寓,只有在這兩三天的時間,他才能和師妹見面。 如今在江家,他每個月也只有兩天的時間能夠見到師妹,其他的時間,她一直在忙,至于在忙什么,班摩不是特別清楚,如今她變得神秘了,忙碌了,一如當年的他。 班摩每天看著yi國的太陽朝升暮落,四季風云變換,似乎終于理解她當年為何放棄愛他了,她說她的心曾經變得荒蕪,直到——她遇到了西奕誠。 但班摩卻無法放棄,他沒有她的幸運,她荒蕪的心遇到了西奕誠,而班摩卻已經決定,要愛她一生,以師兄的身份。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眨眼間,已是五年時間—— yi國的盛夏,四處繁花盛開,草地上散發(fā)著清草的氣息,碧綠的樹木在烈日陽光下飄動著樹葉,玫瑰的花香在花園里擴散,冰淇淋的味道撩動著味蕾,盛夏,躁動不安。 這一日,江家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然后,江沐雅打電話給他,說道:“師兄,我有新男朋友了。” 班摩驚得愣住,呆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新”男朋友?他匆匆趕去江家,在大廳里看到了一位英俊帥氣的青年——他模樣沒變,依舊像是曾經那般桀驁,但眉峰沉穩(wěn),面容剛毅堅定,也變得高大挺拔了許多,他如今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這是黎少龍,班摩只看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沒等來西奕誠,卻等來了黎少龍。 “師兄,好久不見。”黎少龍看到班摩,臉上露出微笑,他站起身,跟班摩握了握手。班摩碰到他的手,只覺得他的手上沖滿了力量,手上也長滿了繭子,皮膚粗糙,但他精神而自信,滿面容光。班摩輕輕放開黎少龍,在旁邊坐下:“什么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崩枭冽堈f道,“雅雅陪我到處轉了轉,yi國的景色真不錯,但是雅雅想回z國去看看,我會陪雅雅去,也許,我們會在z國結婚,兜兜轉轉這么多年,雅雅還是覺得我最好啦。哈哈哈……” 黎少龍放聲大笑,班摩抬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回z國去吧,小雅早就該回去了?!?/br> 江沐雅愣了愣,隨后抬眸看了師兄一眼,但沒說什么,黎少龍走過去,強有力的手臂摟住了江沐雅肩膀,嬉笑道:“雅雅,我們一定得去看看西奕誠,聽說那家伙最近在相親,準備結婚了?!?/br> “他沒相親,是他母親張羅的?!卑嗄φf。 “怎么沒相親?他都去看了幾個了?!崩枭冽埛瘩g。 “那是為了應付他母親,他去見面后就直接拒絕了?!?/br> “哇!師兄,你一直在關注西奕誠么?你怎么知道這么多?”黎少龍哼了哼,神色不滿的說,“反正雅雅現(xiàn)在不是他的了,既然他已經放棄了,就滾蛋!” 班摩沒說什么,只感覺黎少龍一如在說當年的他,他輕輕喝了一口水,只見黎少龍笑嘻嘻的伸手攬住了江沐雅肩膀,江沐雅沒推開他,似乎兩人真的在一起了。 如果兜兜轉轉,依然是黎少龍,那真是太可笑了,他當初認為黎少龍是絕對不會得到雅雅的那個人,但如今的黎少龍也確實變了。班摩說:“去吧,回z國轉轉吧,師兄就不陪你們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