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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zhuǎn),她恍然大悟般,“前世殿下百般推拒,原來心里是歡喜的,想來也有道理,畢竟前世花樣更多。” 未等她把話說完,厲青凝猛地睜開眼,一副忍無可忍地模樣,側(cè)頭便朝那笑著的人瞪了過去。 鮮鈺頓時收斂起了笑意,抿著唇緩緩松開了環(huán)在厲青凝腰上的手。 可剛將手放下,她的掌心便被捏住了。 厲青凝冷著臉看她,一字一頓道:“你莫再說這種話。” 鮮鈺微微頷首,任她捏著手掌心,一副十分好拿捏的模樣。 厲青凝又冷聲道:“我不碰你?!?/br> “不碰便不碰。”鮮鈺輕著聲說。 她邊說邊朝厲青凝睨了一眼,吞吞吐吐地問:“真不碰么?!?/br> “不碰?!眳柷嗄拿嫔掷淞藥追帧?/br> 鮮鈺似是十分為難,一雙眼往別處一斜,磨磨蹭蹭又說:“不碰也行,那殿下能不能同我睡一會?!?/br> 厲青凝一聽這話就頭疼,著實不知這人怎日日夜夜都能想著“睡”,此睡定非彼睡,這人想什么她還不知道么。 只是她著實想不通,若是不碰,那要如何…… 厲青凝細眉一蹙,心道絕不能再往下想。 她朝身側(cè)那人睨了過去,神色陰沉沉的,丹唇微微一動,似是想說什么責備的話,可終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這幾日便由著她,反正這人也只能嘴上逞能。 鮮鈺一哽,輕易便讀懂了厲青凝的心思。 厲青凝那冷冰冰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怒其荒唐,明擺著是往別處多想了。 她倒吸了一口氣,不想再拐彎抹角了,索性道:“殿下幾日未能好好歇一歇了,就不能躺下睡一會么,打坐有何用?!?/br> 她話音一哽,又道:“我這不是盼著你能多歇一會么,都說不必碰了,誰知你還是不同我睡?!?/br> 厲青凝眸光冷颼颼的,也不知鮮鈺這話是真是假。 她眼眸一轉(zhuǎn),朝鮮鈺看了過去,卻見鮮鈺還朝她睨了過來。 鮮鈺一雙眼霧蒙蒙的,眸光清澈如水,面上全無狡黠和兇戾,像只紅毛小鵲兒一般。 厲青凝垂下了眼,只好將人往竹床上按,心道罷了,那便依她。 這一按,竹床又嘎吱響了一聲。 厲青凝僵著手,躺下的時候本來未多想,可這竹床一晃,又見眼前的人眼睫輕顫,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鮮鈺動也不敢動,生怕厲青凝將這竹床的錯全怪在她身上。 厲青凝冷聲道:“睡,莫再說話?!?/br> 鮮鈺閉了一會眼,過了許久才悄悄將眼睜開。 只見厲青凝確實闔起眼在睡了,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可遠在妥那國皇都里,那妥那國君卻不得好眠。 他忽地捏碎了一個酒碗,手上血跡淋淋,酒水全灑在了獸皮上。 一旁的侍女也不敢給他擦手了,攥著帕子瑟瑟發(fā)抖地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吭。 報訊的人道:“援軍被攔截了,東洲派了人去攔下了我方支援!” “東洲派了多少人去截?!眹渎暤馈?/br> 那身穿甲胄的士兵道:“四萬人!” 妥那國君冷笑了一聲:“四萬人就敢攔,四萬人就能攔?” 士兵道:“他們斷了山路,援軍只得繞開,這一繞必會耽擱?!?/br> “你方才說東洲只派了四萬人去攔,這不可能。”妥那國君忽覺得不對頭。 跪在地上的人道:“還、還有數(shù)十萬精兵往鳳咸城去了!” “數(shù)十萬?”妥那國君面色沉沉。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約莫有三十萬!” 拖延援兵到達的時間,將妥那軍封死在城內(nèi)。 如此,占城的是妥那軍,而成了那甕中之鱉的也是妥那軍。 坐在一旁的鳳咸王面色煞白,冷汗直冒著,怕而又不敢多言。 這一回,他似乎要賭輸了。 三日后,妥那軍撤離了鳳咸城。 厲青凝未趕盡殺絕,而是將其放回了妥那國。 鮮鈺站在傾塌的城墻上俯視著,只見厲青凝騎在馬上,忽地拉動了弓弦。 那箭是妥那人的箭,箭尖上的玄鐵漆黑如墨。 離弦的箭噌一聲破風了去,陡然沒入了妥那將軍的甲胄之中,直穿其后心。 以爾之箭,攻爾玄甲。 鮮鈺倏然蹙起了眉心,身一斜便倒在了地上。 只消半月,妥那軍全數(shù)退出了東洲,戰(zhàn)火從鳳咸城燒至了妥那。 妥那國邊塞深陷水火之中,國君決定將鳳咸王交出…… 臘月末,這場持續(xù)了不足一月的戰(zhàn)事徹底結(jié)束,妥那國臨近東洲的疆隅被插上了龍虎旗。 在戰(zhàn)鼓聲中,妥那國君派人前往邊塞,同東洲簽下了一紙協(xié)議。 厲青凝握著狼毫,那筆鋒力透紙背。在落筆之后,數(shù)十萬精騎浩浩蕩蕩返回東洲, 馬車在路上顛簸不已,那車輿里坐著的是東洲的長公主,而長公主膝上伏著的,是她的心尖rou。 這段時日下來,厲青凝自然也累,如今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氣,她卻不敢闔眼。 她怎知這人竟在她的眼皮底下,將自己往死里折騰。 待將那妥那國的將軍射殺后,她才回頭往城墻上望了一眼。 誰知,看了許久也未尋見那紅衣人。